哢!


    張小卒側身躲開一柄斜刺過來的利劍,並一拳轟在劍身上,那劍竟被他一拳碎成了三截。


    同牛大娃的肉身強度一樣,他的肉身力量在這四天時間裏一天比一天恐怖。


    他盯著沒有五色混元力纏繞的肉拳,興奮道:“我的肉身力量有了質的飛躍。”


    元泰平伸出食中二指,將一柄快得化作光影的利劍輕鬆夾住。


    他勾起嘴角得意道:“我的速度已經快到我自己都要掌控不住了。”


    三人看向周劍來的方向,想知道他淬體後獲得了什麽力量。


    周劍來單臂揮劍,閉著眼睛,在一瞬間把十六柄利劍快如流光般的攻擊全都精準無誤地擋了下來,而後一劍橫削,十六柄利劍全部被他斬斷。


    他睜開眼睛,看向手裏從牛大娃那裏借來的普通長劍,說道:“我好像領悟了劍域心境。”


    “!!!”張小卒三人驚在原地。


    “是蘇謀領悟的那個心境?”牛大娃聲音裏帶著一絲恐懼問道。


    因為他領教過蘇謀的劍域心境,劍峰所至,無所不斬。


    湖心島上那一戰,若不是有張小卒在,他必然要被蘇謀斬於劍下。


    “是。”周劍來確認地點點頭。


    “幹!”牛大娃大叫一聲,頓時覺得自己的肉身強度再怎麽強也不香了。


    張小卒和元泰平也是和牛大娃一樣的感覺。


    因為肉身再怎麽厲害,也不及心境厲害。


    三人眼巴巴地看著周劍來,滿臉的羨慕嫉妒。


    周劍來衝三人得意地昂起腦袋,道:“現在知道我們當中誰最帥了吧。”


    “切!”三人鄙夷地衝周劍來豎起小拇指。


    “三個垃圾,受死吧!”周劍來怒喝一聲,手中長劍對著空中一引。


    嗖!


    三道尖銳的破空聲在張小卒三人耳邊驟然響起。


    “幹!”


    三人大驚失色,劍未至,但是他們已經感受到了讓他們心顫的劍氣。


    周劍來收起了玩鬧的表情,嚴肅道:“接下來的每一柄劍都是有劍魂存在的神兵,其戰力我也不清楚,小心了。”


    嗖!


    一柄青色流光自牛大娃胸前劃過,帶起一朵血花,他剛才還引以為傲的肉身強度被輕易破防。


    “我去!”


    牛大娃嚇得鬼叫一聲,連忙收攝心神,投入到戰鬥中。


    周劍來說道:“戰力提升有兩種方式,一種稱作修煉提升,另一種稱作戰鬥提升,後者優於前者。我們四人一路走來,戰鬥力多是在一次次生死搏殺中打磨提升起來的。


    如今我們修為提升,但是卻沒有足夠強度的戰鬥來打磨提升我們的戰力,而這劍塚恰是我們提升戰力的絕佳場地。


    怎奈何陛下和劍聖翻臉,劍塚不知何時就會被劍聖收回去,所以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


    六月十五,陰。


    今天是都可依家書裏說的回家探親的日子。


    都承弼激動萬分,天還沒亮就醒了。


    他直接搬了張椅子坐在院子裏等都可依,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想象著這個十八年未曾見過一麵的孫女長啥模樣。


    可是他從早上坐到中午,又從中午坐到天黑、坐到半夜,也沒有等到都可依的身影。


    最後實在乏極了,這才空落落地回屋睡覺。


    夜晚,國威府裏又開始鬼哭狼嚎鬧鬼了。


    無聊的黑猿在張屠夫的極力邀請下,不情不願地答應指點蘇正一十八人訓練。


    可很快它就發現了樂趣,好像拿鞭子抽人還挺好玩的。


    尤其是一鞭子下去後緊接著響起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它聽在耳朵裏,竟舒坦得感覺渾身每個毛孔都張開了。


    可憐蘇正一十八人迎來了地獄般的苦難生活。


    小和尚的銀票花光了,望著天上的月亮,非常想念牛大娃。


    唐婉坐在床上,在油燈的光亮下穿針引線,正在對一塊繡著牡丹的大紅綢緞裁剪縫製,她要給自己縫製一件嫁衣。


    小和尚跟他說了,等她把嫁衣縫好,他們就成親。


    在同一片月光下,有一位身形枯朽的白眉老僧,也在同小和尚一起仰頭望著月亮。


    他手裏撚著佛珠,喃喃自語道:“癡兒,難道你真就深陷紅塵不能回頭了麽?”


    ……


    六月十八,晴空萬裏。


    蘇洄領著大軍離開帝都,奔南境而去。


    蘇翰林乘龍輦往南相送二十裏。


    望著蘇洄遠去的背影,他心裏是萬般不舍,亦是萬般期待。


    期待蘇洄能熬得住磨難,龍飛九天。


    為父者,為子女計長遠。


    他恨不得把蘇洄今後要走的每一步都給他規劃好,但他強忍住了這麽做的衝動,因為他知道蘇洄不是他手裏的指揮棒。


    六月二十。


    都可依依然沒有回來。


    都承弼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他猜測都可依是不是已經知道她和周劍來已經定下婚約,所以不敢回來。


    不敢回來。


    這四個字在都承弼心髒上狠狠擂了一錘,因為“不敢”二字極可能意味著都可依的聖人師父和問天宗向蘇翰林讓步了。


    自從從刑部的死牢裏出來後,蘇翰林就沒再讓他去上過早朝,他這個右相已經形同虛設了。


    他忽然有點懷念朝堂上與蘇翰林、與眾大臣商議國家大事的情景,隻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劍塚的霧氣也依然沒有散去。


    “混蛋!”


    正在閣樓雅間靜坐的古通天,忽然橫眉怒目破口大罵。


    把其他四位執事驚了一跳。


    “怎麽了?”二執事蕭茛皺眉問道。


    古通天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懸崖下翻滾的霧氣,咬牙道:“這四個小王八蛋把守護靈泉的劍陣也給破了。”


    三執事笑著擺擺手,苦中作樂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靈泉裏也沒有多少靈液了。”


    本來是有很多的,被黑猿連喝帶拿的,就隻剩下一碗多一點。


    也就是古通天發現了,把黑猿驚走,要不然連這麽一點也剩不下。


    “老夫是心疼劍梅酒。”古通天鬱悶道。


    劍塚裏張小卒四人並沒有糟踐他的劍梅酒,因為四人為了破這個劍陣,差點把小命搭上,此刻渾身是傷,都隻剩下半條命。


    好在收獲不菲。


    四人把靈泉裏僅剩的一點靈液分喝了,然後直接坐在枯竭的靈泉裏打坐療傷。


    泉眼裏有磅礴的靈氣不停地噴吐出來,被張小卒四人吐納吸收,一邊滋養身上的傷口,一邊補充幾近幹涸的真元力。


    張小卒很興奮,因為他感受到泉眼下麵連接著一條靈脈。


    他卻不知這條靈脈乃劍塚根基所在,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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