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的求救讓沈從文不得不出手,恰好張小卒鬼力的暴露給了他一個完美的出手理由,於是他再無顧忌,並且甫一出手就對張小卒動了必殺之心。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張小卒死定了,牛大娃和戚喲喲想要救援,但遠遠不及沈從文的速度,就連張小卒自己都覺得自己難逃一劫時,卻不料殺氣騰騰的沈從文突然吐血倒飛了出去,而緊接著響起在夜空中的聲音,讓張小卒喜出望外。


    魏子沒有對沈從文出手,隻是以空間之力設了一道結界,沈從文未有察覺,一頭撞在空間結界上,而他劈向張小卒的一掌之力,被空間結界反彈給他自己,所以說是他自己傷了自己。


    “哈哈”遠處,正在懊惱自己沒能攔住沈從文出手的申屠蘇,看見沈從文滑稽的慘狀後,立刻不厚道的開心大笑。


    快將摔落地麵之際,沈從文身子一擰,擺正身體,雙腳落地,他顧不得擦去嘴角的鮮血,抬頭望向夜空,目光落在那淩空而立的蒼老身影上,內心驚疑不定,拱手作禮問道:“不知前輩是何方神聖,為何要阻止晚輩滅殺一個邪修?”


    能沒有任何能量波動的淩空站立,不是九重天大圓滿境,就是星辰大能,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老夫魏子。”魏子應道,冷冷看著沈從文,“你說他是邪修他就是邪修?那老夫覺得你是邪修,是不是現在就可以把你滅了?”


    “晚輩乃藥王穀弟子,自不是邪修。但是他身懷鬼力,一看即知是修鬼道的邪修。自古至今,鬼修皆為陽世所不容,人人得而誅之,晚輩殺他不覺任何不妥。”沈從文不卑不亢道。


    魏子嗤鼻冷笑,道:“他是三清觀天武老前輩的得意門生,這些道理你去和他老人家講去。”


    “”沈從文嘴巴半張,臉色霎時間變得異常難看。江湖上有這麽一句話,寧惹君子不惹小人,寧惹小人莫惹三清觀牛鼻子老道。隻此一句話便知三清山的道爺有多不好惹,可他非但惹了,還挑了一個最難纏的,臉色能好看才怪。


    魏子又道:“他是不是鬼修暫且不討論,但你們百花穀的人一定是邪修,大庭廣眾之下搶奪他人福緣造化,不是邪修是什麽?”


    “前輩休要胡言,我”


    沈從文話說一半戛然而止,一個巴掌憑空出現在他麵前,然後狠狠抽在他臉上。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聽得人牙酸。


    沈從文腦袋一甩,吐著血和牙齒橫飛了出去。


    “你當老夫眼瞎嗎?”魏子冷喝道。


    魏子這一巴掌抽得極狠,沈從文一邊的牙齒幾近掉光了,臉頰上印著一個通紅的巴掌印,當即腫得老高,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連咳十幾口鮮血才勉強把逆湧的氣血壓下去,他狼狽地爬起身,一身水墨長衫沾滿了灰塵,顯得狼狽不堪。


    他心中有虛,且魏子出手端的狠辣無情,囁嚅著不敢再爭辯,不過看他的倔強不屈的眼神,以及另一邊緊咬的腮幫子,顯然心中是不服的。


    “師兄,怎麽了?”


    “發生了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


    “混蛋,是誰殺了我門下弟子?!”


    ……


    聞聲而來的人趕到了,看到混亂的場麵和地上的屍體,無不嚇


    了一跳,有人看到自家慘死的弟子,當即怒聲咆哮起來。


    “殺!”張小卒突地一聲嘶吼,頭下腳上,拳頭裹挾著十二道符印引爆後的能量衝擊,對著宇文睿當頭轟下。殷紅的鬼力狂暴肆虐,攪動的四方氣流激蕩,陰風呼嘯。


    宇文睿劍指朝天,九色劍氣拚命抵抗,但仍被張小卒的拳頭一寸寸下壓。


    魏王劍突然錚錚劍鳴,一聲高過一聲,彷如龍吟虎嘯,氣勢非凡。


    十二道黃金真龍劍氣與魏王劍相互感應,突地綻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把圍困它們的九色劍氣都比得暗淡下去。


    周劍來眼瞳中,十二道黃金真龍劍芒也發起反攻之勢,光芒明亮炙熱,反把宇文睿侵入的兩道黃金真龍劍芒包圍起來。


    宇文睿瞳孔猛縮,驟然看向周劍來,目光冷冽如刀子,怒喝道:“你想奪我真龍劍意?!”


    “來而不往,非禮也!”周劍來暗淡的眼神驟然間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璀璨明亮,身軀猛地一振,掙脫束縛,魏王劍攜開天辟地之勢斬向宇文睿。


    宇文睿手中利劍疾揮,抵擋魏王劍的攻擊,然顧此失彼,頭頂張小卒的拳頭猛地下壓一尺,眼看就要落在他的頭皮上。


    “給我破!”宇文睿狂吼一聲,左手劍指霎時間光芒大盛,九色劍氣噴薄而出,意圖拚著挨周劍來一劍為代價,先把頭頂的張小卒解決掉。


    張小卒猜透宇文睿心中所想,當即左手食指在胸口一引,一滴心頭血被他指尖牽引而出,金色道力裹挾著心頭血,隨著他指尖在空氣中快速滑動,一道金光流轉的符印刹那間顯現出來,旋即速門中道力盡數奔湧出來,順著他的左臂灌注到左掌,然後一掌拍在金色符印上。


    金色符印光芒大盛,迎風而長,化作一頭凶猛的金色巨虎,撲向宇文睿。


    張小卒右手鬼氣森森,左手道力正氣浩蕩,一邪一正同時施展出來,讓人看了後不禁覺得詭異。


    轟!


    金色巨虎和狂暴鬼力與宇文睿的九色劍氣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就像兩個洶湧滔天的巨浪迎麵拍打在一起一般,流光四射,能量亂流席卷四方,最終拚了個不相上下。


    “該死!”宇文睿禁不住嘶吼,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魏王劍斬開了九色劍氣,十二道黃金真龍劍氣破困而出。周劍來沒有去攻擊宇文睿,而是揮動十二道黃金真龍劍氣反過來困住九色劍氣。


    “你要奪我九色劍意?!”宇文睿再一次目光凜冽地看向周劍來。


    “你的劍心我也想看一看。”周劍來道。


    “嗬嗬,就憑你?癡人說夢!”宇文睿不屑道。


    “憑我自然是不行的,但是我有兩個不錯的兄弟,我覺得可以一試。”周劍來說道。


    “我乃藥仙的關門弟子,藥王穀未來的掌權人,你奪我福緣造化無異於自斷生路。”宇文睿搬出藥仙和藥王穀壓周劍來。


    周劍來聞言不禁抿嘴一笑,道:“抱歉,剛才少說一句,不是忘記說,而是怕說出來嚇到你。不過既然你搬出師門來壓我,那我也不妨告訴你,我還有一位好師父,他老人家風姿絕卓,想必不會把藥王穀放在眼裏。我還是一半大寇團的大當家,幹的就是燒殺搶掠的勾當。”


    “大娃,幫我一把。”周劍來目光一沉,呼喊道,“今兒這一票就當是咱們


    一半大寇團成立後幹的第一票。”


    “嘿,看我的。老子想揍這個小白臉很久了。”牛大娃一聲嘿笑。


    “爾敢?!”藥王穀的人大喝,欲上前阻止,卻被無形的空間結界擋了下來。


    “前輩,三打一,這不公平!”文元白憤怒地朝魏子喊道。


    “風水輪流轉,有何不公平?”魏子冷然道。


    聞聲而來的各宗門幫派的領頭人們,無不在著急打聽事情因由經過,門下弟子有傷亡者,無不義憤填膺,可是又敢怒不敢言。與藥王穀有間隙者,如飛仙宗,無不拍手稱快。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但不管是憤怒的還是暢快的,眼看著藥仙的關門弟子,藥王穀未來的接班人,於眾目睽睽之下即將被人奪去福緣造化,心裏都禁不住竄起一股股寒氣,震懾於魏子的霸道和冷酷,壓根不把藥王穀放在眼裏。都在互相詢問,這是哪裏冒出來的狠人?


    魏子,知道他的人實在太少了。


    “小白臉,這麽大的拳頭見過沒有?打在你白皙的小臉上,怕是要哭很久吧?沒關係,忍一忍就過去了。”牛大娃撲到近前,一臉猙獰冷笑。他被七花七蟲化功散毒暈過去後,意識一直是清醒的,所以宇文睿堅決不給解藥,想要讓他毒發變成廢人的冷酷與狠辣,他一清二楚。而現在,到了他報仇的時候,他自然是要盡心盡力。


    牛大娃全身肌肉虯髯,碩大的拳頭如開山裂碑的鐵錘頭一般,但是最可怕的還是他拳頭上那因為過度濃縮而藍得發黑的幽幽火焰。


    這一拳若是結結實實打在臉上,怕是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四師叔,救命!”宇文睿臉上終於不再鎮定,露出了極具驚恐的表情,他張開嘴歇斯底裏地嘶吼。


    這才是他真正的仰仗,是他明知周劍來有一位厲害的師父,也敢搶奪周劍來福緣造化的仰仗。


    星辰大能,司徒清。


    隻不過他心裏現在是後悔的,因為他壓根沒想到周劍來的師父強悍如斯,霸道如斯,恐怖如斯,根本不把藥王穀放在眼裏。若是早知道周劍來的師父是一位星辰大能,他必然會好好謀劃,斷不可能做的這般急功近利,乃至是愚蠢。


    宇文睿心頭莫名一驚,忽然想起師父一直說他心境有所欠缺,早晚會吃大虧,他一直以為是師父怕他驕傲自大,故而說這些話警醒他,希望他時刻謙虛謹慎,而此刻他才恍然明白,師父並不是隨口說的,而是他的心境確實有欠缺。


    今晚他的心境亂了,自有人站起來反對他和戚喲喲親事的那一刻就亂了。張小卒的出現帶走了戚喲喲和戚無為,把他當白癡一樣留在擂台上,讓他已經微亂的心境更亂。周劍來對譚俊彥的出手,牛大娃對他的辱罵,這二人肆無忌憚地對藥王穀的挑釁,讓他糟亂的心境直接崩碎。故而讓他做出當著近千人的麵搶奪周劍來福緣造化的蠢事來。


    不過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他沒能壓製住心中的欲望。劍心意誌對他的誘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如此強烈,幾近成了他的心魔。


    隻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可賣。


    即便有,現在也不是後悔的時候。


    轟!


    夜空突然被照亮,一道水桶粗的星辰之力自星空中傾瀉而下,如一條怒龍,奔騰而至,朝張小卒三人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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