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著要小心牛郎那廝呢,電話就響了,竟是牛郎。


    我對著電話挪挪嘴,愣是不接。


    爺爺的,誰讓他早上毀了我房子還對我發脾氣的,真當捏著於霏凡這個把柄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麽。不接電話我就不接,氣死他。


    這樣想著,我將電話一扔就開了車,心情徒然好了不少。


    這人心情好,做事也順了。


    到了相約的地方時對方倒還沒有來。雖然已經過了相約的時間,很是不應該,但我現在心情好,便什麽都無所謂。


    老娘說的很含糊,隻說對方是交通局的,比我小一歲,一表人才。


    我對一表人才已經沒有期望了,但比我小一歲該不會如上禿下凸君一般了。相親麽不論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見一個陌生人總是有些期待的,說實話若不是答應老娘在表妹結婚時帶上男友,若不是聽這她念叨煩,我是不打算來的。我對比我小的男生又芥蒂,總覺得心理怪怪的不能接受。


    隻是事實證明,什麽心理在帥哥麵前都是浮雲。


    姍姍來遲的相親對象一眼就看到了我,向我走來,笑得意味深長說,“你好,我是馮一諾。”


    在我思想裏,交通局的就該和警察叔叔一樣製服筆挺,平頂帽莊嚴肅穆,與眼前這位西裝革履的帥哥真不能搭上邊。


    我少有的矜持,也笑了笑說,“你好,我是王芳。”心裏早就樂開了花,最近真是走桃花運了,隨便遇個人都那樣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馮一諾一直堆著笑看著我,笑得深不可測。點了杯咖啡,他還是那樣笑。


    我坐不住了,該不是我妝沒畫臉上有什麽吧?也不是啊,我又不長痘又沒雀斑的,頂多就皮膚黑了點,看著老氣一點,也不用那樣看著我笑啊。


    納悶躊躇著要不要問個清楚呢,馮一諾倒是先開口了,他說,“學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剛見麵不久就將我忘了。”


    我更懵了,我啥時候見過他呀?看了看他,他還是笑,為喚起我的記憶,還特意做手勢給我敬了個禮。


    天,真爺爺的無巧不成書,這不是那小交警麽,怎麽會是他啊。


    見我一臉驚訝,他似乎明白過來,又笑說,“怎麽記起來了吧。學姐還是老樣子,風風火火馬馬虎虎的,不過挺可愛。”


    我窘迫了我,這個口口聲聲叫我學姐的相親對象居然稱我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可愛,諷刺我呢還是誇獎我啊?


    我輕咳了幾聲,澀笑道,“嗬嗬,可憐沒人愛麽?!”話才說出口就覺得非常不合時宜,我在和一個才認識的相親對象說可憐沒人愛,那算不算是暗示。我頓覺尷尬,又改口問,“你也是九華的?你認識我?”


    他憨憨一笑說,“當然認識,我隻比你小一屆,怎麽可能不認識小芳子呢?嗬嗬……”他似想到了什麽,笑得耐人尋味。


    我越加窘迫了,自男生宿舍表白以後,我倒真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隻不過是反派的,估計他是想到我那時的窘態了。


    我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極其的尷尬。


    他似看出了什麽,又笑說,“學姐你別誤會,青春年少輕狂,什麽事都可能發生,現在想來那該有多大的勇氣,那是值得留戀的。其實學姐你不知道吧,那時候我們所有男生都佩服學姐,敢那樣對於霏凡表白,其實在我們心裏你真是英雄。”


    是啊,於霏凡那酷樣,那嘴毒的,誰敢惹他啊!


    那廝的光榮事跡那是舉不勝舉啊,最為有名的還屬剛進九華不到三天那次。那廝女人緣極佳,才入學三天就被表白。那女生長得也眉清目秀的,也算美人,可那廝竟毫不理會人家,連抬眸瞄一眼皆是極不情願的那種。那女生也有毅力,第二天又來表白,而那次他理會了人家,卻是比不理會還令人心寒。


    他當時立馬板起臉來,對著那女生說,“同學,這是九華,不是盛華(盛華是蘇城有名的娛樂場所,也就和古代那妓院差不多)。”


    那女同學當差臉就綠了,再沒敢說話。


    以後不到一個月裏,陸陸續續又有女生向她表白,他又毫無表情的將每個人奚落一回,可人就是怪,他越是拒絕越是喜歡他的人多,崇拜他的也多,到了後來他幾乎令所有九華女生瘋狂。隻是再沒有人敢當麵對他表白過,再後來就出現那個不怕死的我。


    現在回想起來,倒真佩服我那時的勇氣,怎麽能答應胡思妍替她表白的?!


    提到於霏凡那廝,提到替胡思妍表白,我心情又複雜起來,便立刻扯開話題,調笑說,“你不會就因為這個才和我見麵的吧?”


    馮一諾倒坦白,嘿嘿笑了一聲,回說,“也有那麽一層關係,龔阿姨拿照片給我看時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想著還挺有緣的,而且學姐卻是很可愛。”頓了頓,他忙解釋說,“絕不是可憐沒人愛哦,那時候若不是有非凡哥霸占著,想必我也會追求你。不過現在看來也不遲。”


    我臉忽的一紅,這小子要不要這樣坦白啊?好歹是第一次見麵好不?不過被帥哥那樣一說,又十年前就認識,那種感覺怎麽像喝了酒,飄飄欲仙呢。


    緣分?緣分真是個好東西。我心裏偷笑,感覺春天未過而是才來。


    幸好啊,幸好這次相親沒有於霏凡在,果然是春天花會開啊。


    正心裏開著花,樂得屁顛屁顛的,那頭電話又響了。


    我對馮一諾笑了笑,訕訕的拿出電話來,一看,又是牛郎。


    丫的,沒於霏凡搗亂,他來搗亂了!我按了紅色忙音鍵,將手機又塞回了包包,解釋道,“推銷電話太多了,這通訊方便了,不法分子也方便了。嗬嗬!”


    馮一諾點頭,仿佛很讚同,直說,“是啊,現在好多短信騙錢,電話騙子,可這種事公安部門也很無奈。就像我們交通局,製度有,規則也有,可還是有那麽多人違法違紀,交通事故也層出不窮,沒有辦法,總歸要有些墊底的人。”


    話不投機半句多,話若投機嫌時少,許是背景年齡都相近,與馮一諾說話倒像似和鮮橙多說話一般,談的說的,都能說到一塊去,隻覺得相見恨晚。


    正想附和幾句,表露相同觀點呢,電話又不厭其煩的響了起來,我訕訕又說了聲抱歉,拿出電話來,一看,又是牛郎。


    我氣,這廝發神經呢,早上氣我,現在這麽晚催命鬼似的打我電話?我火大,又按了一下紅色按鈕,隨手一扔就扔進了包包。


    正要抬頭解釋,馮一諾一笑說,“廣告確實煩人。”


    我笑得僵硬,更覺不好意思,才想說抱歉,那電話又響了,這下我忍不住了,拿起電話就吼,“你丫什麽事,有事快說,無事掛斷?!”


    電話那頭憋了好半響都沒說話,隻有絲絲的呼吸聲,我怒了,又道,“你丫搞什麽呢?!不說話我可……”


    我未說完那頭就艱難的擠出一個字來,“別……”又過了好半響,他才斷斷續續又說,“大媽……我……疼……”


    他說得極輕,仿佛是極具艱難的字牙縫裏擠出來的,極具痛苦。


    我臉色一白,這,這該不是不能上崗卻上崗了,出什麽事了吧,要不幹嘛隻說疼不說啥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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