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季雨薇反問,“您如果覺得我不如我姐,當初您為何還要那麽費力的撮合我和您兒子呢?”


    淩母知道季雨薇不是季雨欣,沒那麽好對付,也不敢說太重的話,“我是覺得你這樣對待我孫子太狠心了些,世界上哪有母親這麽對待自己兒子的?”


    “我隻是教孩子自食其力,有何不對?”季雨薇問。


    “家裏有保姆也有傭人,哪裏需要孩子做這些?”淩母說,“我們淩家不缺錢,要做什麽事都可以雇人,孩子以後長大了,這些事也需要交給下人去做。”


    “如果有一天淩家的一切都沒有了呢?比如說像我和我姐小時候那樣?”


    淩母頓時說不出話來,好半響才說:“薇薇,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麽能說這種話呢?我兒子和孫子可是你的丈夫和兒子,你這不是咒你老公和兒子嗎?”


    “我隻是隨口一說,凡是總要防個萬一,孩子多會一點總沒有壞處。”


    淩母根本說不過季雨薇,心疼地看著自己孫子的一雙肉嘟嘟的小手在水裏折騰著洗衣服,實在是於心不忍,可是又沒辦法勸動季雨薇,現在想來,這方麵倒還是季雨欣更合她的意。


    季雨欣嫁進淩家三年多來,從來沒有敢頂撞過自己,自己說什麽就是說什麽,哪像現在的季雨薇,自己說一句,她反十句,而且句句都在道理上,讓你連反駁都沒機會。


    淩母幾乎是被氣走的,季雨薇還不忘在後麵微笑地說:“媽,您慢走。李媽,你快送送我媽。”


    到了外頭,淩母才氣不過地說了一句:“假惺惺的,做給誰看啊!”然後又向李媽發火,將所有的氣都撒在李媽身上,“李媽,你是怎麽當傭人的?我讓你來這裏是監視他們,薇薇那麽對待我孫子,你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


    李媽低頭,不敢言語。


    淩母又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是不是她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聽她的話了?”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李媽連忙說,“少夫人平時對小少爺極好的,我見少夫人教小少爺做事,小少爺都沒有不願意,所以我就沒跟老夫人您說。”


    “以後這個家裏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必須向我匯報。”丟下一句話,淩母氣呼呼地走了。


    回去之後淩母越想越氣,當初她沒嫁進淩家的時候,脾氣有多好,又懂禮貌,還是圈裏著名的設計師,沒成想娶她進門後,竟處處與自己對著幹,還這麽不懂禮貌,竟敢頂撞自己。


    淩母實在氣不過在淩家敢有人這麽頂撞自己,拿起手機就給自己兒子打電話抱怨,正在辦公室工作的淩子墨聽見手機響,隨手接了電話。


    “兒子,你怎麽不管管你老婆?”淩母一肚子的火氣,開門見山就說,“你知道我今天去你家看到什麽了嗎?薇薇竟然讓我孫子自己洗衣服,這還得了?我孫子還那麽小,而且她還頂撞我,我說一句,她說十句,有這麽做晚輩的嗎?”


    淩子墨聽完淩母的抱怨,然後平靜地回了一句:“薇薇知道怎麽教育孩子,媽,您就別多管了。”


    淩母沒想到這麽快連自己兒子都和兒媳站在同一陣線上,從前雖然自己兒子處處護著季雨欣,可鮮少這麽跟自己說話,自己的孫子讓自己別管,這像是一個做兒子應該說出的話嗎?


    “我怎麽能不管,那是我孫子,親孫子。”


    “媽,我現在在工作,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說好嗎?”


    “你也嫌媽煩了嗎?好,媽不打攪你,你忙!”淩母啪地掛掉電話。


    淩子墨疲憊地捏著眼角之間的鼻骨,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母親和妻子之間的關係已經緊張到這種地步,再這樣下去怕是要水火不容了。


    從前,她也是經常在自己耳根子邊說季雨欣的不是,對雨欣是各種的不滿意,然後便是變著法的誇季雨薇的能幹出色,現在終於將季雨薇娶進門,她卻又是這般的不滿,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容易動怒。


    中午回到家,淩子墨便跟季雨薇提了下這個事,希望她以後能讓這點自己母親,畢竟這是自己母親。


    季雨薇笑著說:“我知道媽心疼她孫子,以後我不與媽理論就是了。”


    淩子墨有些驚訝季雨薇這麽聽話,想到有些事是自己母親不對,又有些於心不忍,拉著她的手,說:“委屈你了。”


    季雨薇笑著搖搖頭。


    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變得越來越好,淩子墨忙著集團旗下即將新建酒店的事,每天都要忙到很晚,可還是盡量抽出時間來陪妻兒。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生活也許本該就這樣一直沒好下去,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如果季雨薇沒有看到淩家的老管家將那張玻璃被砸出裂痕的巨大相框移到地下倉庫的話,也許她會選擇好好跟淩子墨生活,忘掉那些該忘掉的,放棄那些該放棄的。


    淩母因為看到自己兒子和季雨薇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好,心中便嫉妒起季雨薇來,覺得她搶走了自己兒子,就如當年厭惡季雨欣一般。


    當年自己兒子的眼睛裏隻有季雨欣,如今他的眼睛裏隻看得到季雨薇。


    她實在不知道這對姐妹究竟有什麽好的,可以讓自己兒子對她們這麽死心塌地的。


    書房裏的淩母坐在沙發上生著悶氣,不經意間掃到牆角擺放著的巨大相框,裏麵是她與去世的丈夫以及年輕的兒子的合影。


    一家三口對著鏡頭,裏麵卻隻有她是微笑的,丈夫表情嚴肅、微皺著眉,而兒子也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好像從來不會笑一般。這張照片是丈夫去世前半年拍的。


    淩母看到這張照片沒來由的心煩,在看到相框玻璃上被異物砸出的裂痕,心情更加不好,立即叫來管家,將這照片趕緊拿去地下倉庫。


    季雨薇正好牽著兒子來探望婆婆,看見管家小心又費力的拿著個大相框不知去哪裏,隨口問了句:“管家,這是什麽?”


    “這是老爺和夫人還有少爺的全家福。”


    季雨薇好奇地看了眼相框,發現玻璃上是裂痕,“相框上的玻璃怎麽壞了?”


    “是少爺不小心砸壞的。”


    季雨薇疑惑:“是嗎,這相框的質量看起來不錯,他竟也能砸壞。”


    “一年前少爺和老夫人在書房大吵了一家,盛怒之下砸了辦公桌上的煙灰缸,碰巧就砸到了牆上掛著的照片。少爺脾氣一向很好,我也從來沒有見少爺發過那麽大的火。”


    “為什麽事吵的?”


    “老夫人設計少夫人為少爺懷孕生子,惹怒了少爺,少爺一怒之下就跟老夫人吵……”管家突然發現自己說漏嘴,這件事可能少夫人還不知道,他連忙住口,“對不起,少夫人,老夫人將我將這個拿去倉庫,我就先走了。”


    一年前不正是自己姐姐流產住院的時候嗎?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他的母親才是一切的幕後主使?


    那他還知道多少?


    當初是自己懷孕而非姐姐,他是否也知道?


    季雨薇看著自己修長的手,這是一雙握筆的手,纖細白皙,而姐姐的手因為長年幹活而變得粗糙,她們雖然長得一摸一樣到有時候連父親都認不出她們,但是她與姐姐的一雙手卻是最好的分別。


    隻要一看她們的手,便可以認出她們。


    季雨薇隱隱想起兩年前自己懷孕去醫院做產檢時的情形,當時在醫院的走廊外遇見他,他抓住自己的手將自己抱緊懷裏的情形,也許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姐姐了吧?


    晚上,淩子墨回來,一家人和和氣氣地吃了晚飯。


    整個晚飯時間,季雨薇都異常的安靜。


    晚飯後,季雨薇陪著孩子玩了一會兒,然後哄孩子睡著之後才回房間。


    “薇薇,你今晚怎麽了?”淩子墨抱著她的肩。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當年設計我跟你在一起的不是我姐而是你母親?”季雨薇轉過臉平靜地看著他,問。


    淩子墨緩緩放開她,季雨薇知道自己說對了。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季雨薇又問,“當年懷孕的不是姐姐而是我,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


    看著沉默的淩子墨,季雨薇聲音變得有些激動:“說啊,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切?”


    “是。”淩子墨閉上眼,承認了。


    “為什麽?”季雨薇激動地問,“為什麽你早就知道一切而什麽都不說?如果你當初說出來,也許結果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了。因為你母親,我姐變成了那個樣子;因為你母親,我不能跟自己未婚夫結婚;而你,知道一切,卻什麽都不說,還裝做什麽不知道的樣子,為什麽?為什麽你不揭穿?你當初是真的愛我姐嗎?


    “看著她被所有人誤會,看著她流產變瘋,你卻無動於衷的看著這一切,還娶我為妻,我現在很懷疑在你的心裏,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姐,你跟我結婚又是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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