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第一時間用於曉梅給我的手機號打了電話講述了我和肖東琳見麵的全過程於曉梅聽完說:“我知道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施慧如果再有什麽事你就這樣隨時報告!”


    我說:“曉梅我還有個私事。我欠肖東琳2o萬是去年我向她借的她已經在東辰公司撕了借條但我還是想還給她我不想和她再有任何聯係!”


    於曉梅沉吟了一下說:“施慧你等等我過後再跟你講!”


    過了一會兒她把電話再次打過來她說:“這錢就先這樣吧你不要再去東辰公司了!”


    我有些悵然無緣無故地白拿了肖東琳二十萬我怎麽都覺得不對勁。但於曉梅的指示我又不能不遵照執行。因為高煜給我的是一張支票所以再次存這筆錢必須經過他高煜始知道我沒有去還錢驚訝地問為什麽?我自然不能告訴他於曉梅的事就說東辰已經有人替我還了。


    他當時臉色有些陰鬱不快但那時他忙於公司開業已經顧不上我這檔子事了。


    雖然我和高煜算是終身已訂但他那個眼花繚亂的世界我是走不進去的。我隻知道從出獄那天起他就開始與北京的朋友聯係辦公司事宜他正月十五前跑了趟北京就把那2o萬還給了我據他說這2o萬是他一筆商業貸款的年度利息他笑說如果那時還不上的話他就傾家蕩產沒法娶老婆了。


    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他當年並不僅僅是開正源律師事務所那樣簡單他還有別的投資和買賣。對此我從不過問他也從不對我提及。“五一”那天他的公司在正源律師事務所的原址悄悄開業。他在家宣布時曾對他父親說過這樣一句話:“爸不習無不利!你逼我學法律是最大的錯誤。”


    高元林付之一笑:“我看未必!”


    高煜傲然道:“頭四十年看父敬子後四十年看子敬父!爸爸我的目標是在你退休後到北京養老!”


    祈文芳那時也即將退居二線先投讚成票:“好!”隨嘴哼出一曲京韻來:“走遍了南北西東我還是最愛我的北京!”


    高元林慢慢道:“幹父之蠱?好有誌氣!外經貿部那邊用不用我出麵?”


    高煜說:“那倒不用我想弄點劉炳森韓紹玉那個級別的書畫到北京用得上!”


    高元林說:“行!”


    …………


    高元林始終不讚成小兒子經商但當他現已經控製不住高煜厚積薄的經商欲望而自己的政治生命業已日落西山時就開始動用一切能量來幫助兒子。他當時在政協掛職副主席雖是個清閑悠哉的位置卻也是實職的副省級領導無論在省城在京城都有著諸多關係和一定的影響。


    高家父子的上層路線是我這樣小門小戶的女兒家無從想象的。這種家庭聚會我總是屏心靜氣坐在一隅看著他們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祈文芳對此非常滿意常笑說施慧開始我覺得你挺厲害的還擔心老二怎麽喜歡一隻母老虎現在看你就象一隻小貓你怎麽老是不愛講話呀?是不是還想你媽呀?


    我看得出來高家對我這種與世無爭的性格還是讚許的。因為他們一家老小幾乎人人能幹個個強悍連大兒媳婦都是日本有名的華商之後。而我從進入這個家就心存感激從來不想表現什麽性格叫他們很是寬心。


    我也知道即將為人妻為人媳有些事是必做的。我那時在高家常和小保姆混跡於廚房。我不會做飯但祈文芳也熱衷此道經常在別人收拾完雞魚蝦蟹備好佐料後全副武裝下廚表演幾分鍾的烹飪過程。我也開始為她做那些準備工作隻可惜她燒的菜大都口感清淡提不起味覺叫我時常懷念徐亮媽媽的濃湯重味。(.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說起徐亮來不能不提一下他曾經率領同事出現在我母親的葬禮上。但那天最令人矚目的要屬祈文芳和高煜母子的出席。當徐亮現我竟然這樣快就成為一位高官家的準兒媳婦驚訝程度可想而知。他不好意思上前我當時也還沒有手機他就托黃姐把一隻手機塞在我手中他遠遠地坐在車裏問了我這樣一句話他說:“施慧我知道我不應該這種時候問你但我又不能不問。”


    我當時正在等待漫長的火化過程就說:“你問吧沒事。”


    他說:“你不是因為那天在我家的事情才匆忙決定訂婚的吧?”


    我怔了半天才說:“不是……”


    我很快搬出了他家那個小區我們之間就此中斷了聯係。


    我一直懶懶地呆到四月中旬高煜的公司開始進入高運轉他走南闖北經常不在省城我開始體會到將來嫁做商人婦的聚少離多。高煜可能也怕冷落了我就主動提出你幹脆回二獄上班去得了免得在家老是鬱鬱不樂瞎尋思。我早有此心隻是一直不好意思回去因為我和高煜談戀愛了不免有點無顏麵對丁監獄長。他對高家向來沒有好印象也曾經因此歧視過我。


    最後我還是在高煜的催促下收拾心情重新回到第二監獄報到上班。丁監獄長看見我驚訝無比:“小施你要回來上班?”


    我說:“是!丁獄你給我安排工作吧。”


    他想了一會兒笑道:“你居然還能回來上班簡直是給我出難題!好這回我再給你出個難題你幹脆給我下監區去看你能挺多久!”


    於是第二監獄一監區多了一道風景當我熟練無比地當啷啷下鎖開門時總會聽到裏麵的服刑人員奔走相告:“美女夜叉到!注意關門!”


    他們說的關門是關上褲子拉門。開始還有犯人用淫邪猥瑣的目光看我甚至要炸炸刺玩玩下流總會有老服刑人員指了邊寶慶告誡說:“看那就是她打的你小心著點吧!”


    邊寶慶那時已經跛了一隻腳走路一歪一歪頭一點一點的神情馴服再無以往的凶悍暴囂管教們笑說他是徹底叫施慧打沒了做人的底氣已經從刺頭改為模範服刑人員了。


    有了這樣的基礎我在一監區不怒自威威信幾乎是一夜之間就樹立起來了。但是到監獄半個月後周大明對我說了一番話叫我有些難過他說:“施慧我怎麽看你少了些精神氣呢?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你和我過招那全兒眼睛亮亮的笑眯眯蔫壞蔫壞的。現在看你總是皺個眉頭眼神呆真有點不習慣……”


    等我也意識到這一點可還是打不起精神來改正。我想那段時間經曆了太多痛苦做人的棱角正在漸漸磨失了光澤。


    我把家當又逐漸搬回到二獄這邊隻有到周六才坐車進城到高煜家幫廚然後去小婉家對付一宿周日再返回來。祈文芳對我回監獄上班的事很不滿意總說老二不知道怎麽想的怎麽會讓小慧回那種地方去呢。高元林也關切地問過我他說你是傷殘軍人上次從機關精減下來就不符合國家政策你可以向監獄管理局提一下嗎!那個小丁還敢難為你嗎?


    我說沒事了我喜歡二獄那裏的環境。


    回第二監獄上班高煜不僅是起者也是身體力行的支持者。他隻要有空就興致勃勃地開著車往二獄跑開始我很怕叫二獄的同事看見直到有一天丁監獄長和他狹路相逢丁獄指了他開始開玩笑:“高煜來了原來是施慧探監現在變成你探監了。”


    高煜就裝做愁眉苦臉說:“丁獄能不能給施慧換個地方非得把她安排在我曾經工作和戰鬥過的地方嗎?你們在男監用女管教侵犯服刑人員人權吧?”


    確實監獄有過這樣的規定就是女管教隻能在女子監獄出現丁監獄長也回敬個愁眉苦臉:“別提了這事你找施慧去吧!我開始是想逗逗她想把她嚇走得了她現在回管理局和司法廳都名正言順。誰知人家幹一行愛一行一頭紮監區裏現在說啥也不肯出來了。你知道她那脾氣十頭老牛也拉不回來!”


    高煜這才幹脆地表明了態度:“施慧喜歡這裏回機關她得鬱悶死。丁獄我是說說而已一切聽從領導安排!”


    那個夏季他金屋藏嬌般把我存放於遠離城市的偏僻一隅自己火熱投身於事業開創中去。我們有時一周也見不上一次麵他最大的熱衷是給我置辦家當總說媳婦是自己的了這回打扮可歸我了!於是我清靜的衣箱很快被塞滿光是各類名牌牛仔褲就爆增了二十幾條高煜審美感覺一流出手也闊綽我經常瞪著眼睛看那衣服上的標簽搖頭感歎後來他幹脆就撕了再給我免得我看了心堵。再到後來連小婉都跟著開始借光經常穿上姐夫給買的名牌。她那時已經不再工作姨媽指示她全日製攻讀外語準備把她弄出國去。


    高煜做為男朋友還是無可挑剔的。最令我自豪的是他非常尊重我他其時最大的親熱之舉就是抱抱肩膀親親麵頰數得過來的幾次在公共場所攜手同遊看見起膩的小戀人們大庭廣眾之下熱烈擁吻他笑著歪頭向我開玩笑地也建議過:“咱們也來個?”然後以我臉紅結束這個話題。要知道我那時年近三十還沒有什麽談戀愛的經驗尤其想不到他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居然也會是個同樣羞澀的人讓我倍感舒服自然。我時常笑著想難怪當年劉春曾經諷刺他是什麽精神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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