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正說著話時,泉輝從金鋪中走了出來,走到雍詩菁跟前,“叔祖,金鋪掌櫃的請您進去了。”


    雍詩菁點點頭,“泉林做好準備,務必守好門口,不需要進店,也不允許他們的店員關店。”


    泉林點點頭,說道:“叔祖請放心,我一定守好店門處,您和輝哥不出來,我不會讓任何人來碰門板的。”


    “好了,泉輝,咱們進去吧。”


    “哎!您在前,我跟著您走。”


    雍詩菁帶著泉輝大大方方的走進了金鋪,金鋪的掌櫃正笑嘻嘻的站在店裏等著他們。


    “貴客今日臨門,小店不勝榮幸。敝人是此店的掌櫃,代東家請您至後麵說話。”


    “有勞掌櫃的了,請!”


    “我給您帶路,請跟我來。”


    掌櫃的側身在前領路,往店後麵走去,時不時的回頭微笑一下,顯得很是恭敬。


    繞過一個屏風之後,就是一道後門,穿門而過,是一個四方形的天井,金鋪掌櫃和雍詩菁、泉輝三人順著廊簷來到了後堂屋。


    金鋪掌櫃和雍詩菁分賓主落座,早有夥計給兩人端上了茶水,泉輝則站在雍詩菁的身後侍立著。


    “掌櫃的貴姓啊?是哪裏人?”


    雍詩菁首先開口問道。


    “哦!鄙人免貴姓謝,老家是開封。”


    “不是這裏人,何時移居在此的?”


    “祖上早些年間為避災禍搬來此地的,算來也有上百年了。”


    “時候可是不短了,還記掛著自己老家嗎?”


    “那哪敢忘啊?忘了祖宗的誕生之地,不就是忘本了嗎?您說是不是啊?”


    這個謝掌櫃很懂得與人交往說話的技巧,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反問,就試圖要搶回說話時的主動權。


    “謝聽鬆失蹤了的事,你知道嗎?”


    哪料雍詩菁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簡單寒暄之後,已經心中有了數,就直接了當的切入了此次前來的正題。


    “知道。已有幾日了,他是我們東家,我正托人打聽,究竟是怎麽回事?”


    “謝流雲可知道是誰嗎?”


    “這是我們少東家,自然是知道的。”


    “他知道你們這個店嗎?”


    “從沒有見他來過,東家也沒給我講過少東家的事,興許不知道吧?”


    謝掌櫃回答著,然後試探性的問道。


    “也就是說,你知道謝流雲,謝流雲卻不一定知道你,對嗎?”


    “應該是這樣。”


    “你見過謝流雲嗎?”


    “見過。”


    “你與他碰麵時,是一種什麽狀況?”


    “少東家有時會從這條街走,我能認出他。”


    “你是怎麽知道他長什麽樣的?難道不會認錯嗎?”


    “東家每隔五年都會給我少東家的照片,我不會認錯的。”


    雍詩菁點點頭,問到這裏,他明白為何在自己從安丘出發時,雍銘所說的“流泉衛”不像其他三衛一樣順利完成新老交替。


    這“流泉衛”新老交接的過程蹊蹺,並不順暢的緣故,通過剛才與這位謝掌櫃的交談,他可能知道了其中的一些原因。


    這裏麵可能有謝流雲本身的問題,誌趣愛好或是性格方麵,因為未與謝流雲有過接觸,雍詩菁不好去做評判。


    但現在,通過親身的交流和對謝流雲家周邊情況的了解,雍詩菁感覺謝家在桐廬的實力應該是隱藏的很深。


    謝聽鬆是桐廬中學的數學老師,這應該是一個用於掩飾真實身份的職業,實際上謝家如今的當家人謝聽鬆擁有的絕不僅是眼前這個金鋪的一個經營項目。


    根據雍詩菁的經驗,謝聽鬆應該還有其它產業項目。


    而且這個經營規模絕對是龐大的,否則怎麽會瞞著謝流雲呢?他可是謝家唯一的傳人。


    不對,想到這裏,雍詩菁立即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謝流雲已然成年且參加了工作,按理說已經具備了思考和辨別能力,不可能會不知輕重的。


    謝流雲的父親一直對他隱瞞家世和“雍王衛”的曆史,甚至連“流泉衛”的情況都不提一字,真是太謹慎了,可以說是謹慎過頭了。


    這樣做,隻可能有一種情況,就是謝聽鬆不想給自己的兒子講,原因就是自覺不到時候。


    結果,還沒等到向自己的兒子說明自家的真實情況,就接到了雍銘的召回指令,在未行動前,又遭人挾持,至今下落不明。


    這些事情堆到了一塊兒,讓雍詩菁感覺是不是太過於巧合了呢?


    雖然,這個念頭隻是在心裏一閃而過,但依然讓雍詩菁暗自心驚了一下。


    但願這隻是自己的一個猜測,並不是事實,要不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雍詩菁看著謝掌櫃,然後端起自己的茶碗,抿了一小口之後,問道:“謝掌櫃,這鋪子裏平時可是住人的?”


    “並不住人,uu看書 ww.uukansu 晚上九點打烊之後,店員都是各回各家的。”


    “這金鋪晚上無人值守嗎?會如此放心嗎?”


    “打烊之後,所有櫃台裏擺放的金銀首飾都會封存放入到後堂的保險櫃裏。我們這個金鋪的保險櫃,不亞於銀行裏保險櫃,相當安全的,從未出過紕漏。”


    “再安全的保險櫃,不怕被人直接搬走嗎?”


    “先生,我在聽到您的隨從講出我們東家的名字之後,就知道您肯定跟我們東家熟悉且關係不一般,所以才會同您見麵的。


    但是,您現在問起我們內部的一些事情,這可是事關本店的機密,不好對外講的。


    我鬥膽想核實一下您的身份來曆的,咱們再說話不遲。


    要不,我們東家已經下落不明了,這店裏要是再有個閃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向少東家交代了。”


    聽著謝掌櫃的憂慮,看著謝掌櫃的小心,雍詩菁倒是對這個謝掌櫃很有好感。


    這是一個踏實的人,且對自己的東家是忠心耿耿的,知道東家出了事,還能鎮定自若的打理著生意,替東家看好店鋪,確實是個能幹之人。


    “這鋪子裏可有一幅字,其內容是''太子池南樓百尺,入窗新樹疏簾隔。黃金鋪首畫鉤陳,羽葆停幢拂交戟。盤紆闌楯臨高台,帳殿臨流鸞扇開。早雁驚鳴細波起,映花鹵簿龍飛回。''


    可能是中堂條幅,也可能是橫幅卷軸,當然也可能隻是收放在一處地方,並沒有懸掛。”


    雍詩菁坦坦然的吟誦完溫庭筠的《雍台歌》,然後問謝掌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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