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傳承下來的武學功夫,到他們爺倆這裏,算是斷代了。


    作為一個在武學上家學淵源的家族,自廢武功之舉,實在是讓人想不通,不能理解。


    這裏麵,如果不是有著特別的原因,想來謝倚風是不會做出這種背離祖訓之事的。


    究竟是因為什麽呢?


    這個答案隨著謝倚風和謝石鳶的相繼離世,已經沒人知道了。


    準確的說是沒有謝家後人知道了,但是在這世上竟還真是有人知道謝家自廢武功,斷絕武學傳承的緣故,隻不過這是後話了。


    謝流雲洗好了碗筷,回到自己的房間,看了一下手表,已是晚上十點左右了。


    幾日來的操勞,讓他疲憊的連衣服都沒脫,就倒在了床上,不知不覺間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謝流雲忽然被一陣響動給驚醒了。


    他睜開眼,隻見四周一片漆黑,天還沒有亮。


    因為沒有蓋被子就睡了,他感到身上有點冷,看這情形,應該是後半夜了。


    他沒有立即起身,而是躺在床上沒有動,側耳聽著動靜,他發覺有連續的輕微響動從父親的房間中傳來。


    莫不是父親回來了,謝流雲很高興的坐起身來,口裏喊道:“爹,是您嗎?”


    隨著他的聲音,父親房間的響動立刻沒有了。


    謝流雲興奮的穿上鞋,跑到自己房間的門口打開門,隻見從父親房間的門縫裏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


    那是書桌上台燈的光亮,是自己從小就很熟悉的柔柔的暖黃色燈光。


    真的是父親回來了!


    謝流雲高興的快步走過去,伸手去推房門,沒有推動,發覺門從裏麵反鎖了。


    他忐忑的敲著門,“爹,您開開門啊?這幾日您都去哪兒了,讓我擔心死了。”


    房間裏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隻有那絲光還在,提醒著謝流雲這不是在做夢。


    謝流雲使勁兒的敲著門,門裏卻是沒有任何回應。


    焦急之下,謝流雲使勁兒的用肩膀去撞門,試圖將房門撞開。


    卻不料,房門突然打開了,謝流雲一個不防備,重心不穩的跌倒在了房內的地上。


    他躺在地上,覺得身上一陣疼痛,抬頭四顧之下,猛地呆住了。


    隻見,父親正坐在床沿上,臉色煞白的看著自己,卻不發一言。


    在父親身邊站著一個小男孩,眼珠亂轉的看著自己,樣子如凶神惡煞一般。


    謝流雲驚得哆嗦了一下,想起身時,忽然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咽喉處,身後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別動,小心割斷了你的脖子,那就不好玩了。”


    謝流雲一下子不敢動了,身子僵硬的躺在地上,眼睛向上看,隻是模糊的看到一個人蹲在自己身後。


    那人拿手敲了他的頭一下,說道:“老實點,否則有你的好果子吃。”


    謝流雲急忙點點頭,表示願意配合,自己父子的性命都捏在他們手裏,哪敢不從啊!


    “老謝,你的日記本怎麽不在家裏?你莫不是在耍什麽花樣?別怪我沒提醒你,千萬不要動歪心思,否則你兒子的性命可是不保哦?”


    謝聽鬆對於這個人的問話置若罔聞,似乎沒有聽見。


    他身邊的小男孩咧著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嘿嘿”的笑著,“我的乖寶貝兒,怎會對你說的話有反應,他可是隻聽我的。”


    說著,小男孩看著謝聽鬆,用手去撫摸他的頭,微笑不語,就似乎是在對待自己的寵物一樣。


    謝聽鬆對小男孩似乎很是畏懼,在低眉順眼的看了一眼小男孩之後,就低下頭,不敢再抬頭了。


    這一幕,讓躺在地上的謝流雲看了之後,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父親這是怎麽回事了?難道中邪了不成?”


    謝流雲心中燃起了一陣怒火,狠狠的盯著竟然將父親這麽個大活人,完全當做是自己寵物的小男孩。


    此時,蹲在他頭頂處的那個人,似乎是用另一隻手在把玩著一樣東西,謝流雲感覺自己的耳邊傳來一陣陣的風聲,呼呼作響。


    謝流雲偷眼瞥了一眼,隻見一樣東西在身旁這個人的左手裏滴流亂轉。


    謝流雲待要仔細看時,頭上就被人踢了一腳。


    一刹那,謝流雲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差點昏厥了過去。


    “小子老實點,亂瞧什麽,小心大爺挖了你的眼睛。”


    惡狠狠的聲音從腦後傳來,如來自地獄的聲音,讓謝流雲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瘮得慌。


    這時,小男孩“咯咯”笑著,低聲道:“四哥,你又想喝酒了?”


    “可不是嘛?這出來半日了,嘴裏淡的很呐!”


    “咱們倆領命出來辦事,可是滴酒不能沾的哦!”


    “這個是自然的,老大的規矩怎敢違背,除非我是不想好過了。”


    謝流雲身後的這個人說完之後,有些狐疑的反問小男孩道:“十弟,你怎知我又想喝酒了啊?我可沒露過這個意思啊?”


    “這是你自己親口說的,怎的想耍賴不成?”


    “我何時說過自己想喝酒了?我雖貪杯但可不糊塗。”


    小男孩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謝流雲,uu看書ww.uukans.o“四哥,你想挖他的眼睛,不是用來做下酒菜,還能做什麽呢?”


    被稱為四哥的人聞言桀桀笑道:“十弟,你可真實誠。我是為了嚇唬他,隨口而說的,怎能當真的。”


    “四哥,您什麽樣的眼珠沒吃過?可是挑了一圈兒,您最愛吃的不還是人眼嗎?”


    被稱為四哥的人頗有些自得的點點頭,想著美味的人眼,很是享受的神情。


    他們二人的對話,除了好像中邪一般的謝聽鬆置若罔聞的沒有任何反應外,謝流雲聞聽之下,胃裏不禁一陣陣的翻江倒海,幾欲作嘔,感到非常惡心,同時也對自己身後之人充滿了恐懼。


    這不明不白的來到家裏的兩個人,到底是什麽人啊?


    他們帶著神誌不清的父親來家裏,尋找父親的日記,究竟是為什麽呢?


    看來,父親的日記中一定記載了很重要的秘密,是這兩個人想知道的,所以今夜前來,非要找到不可。


    看他們如今的架勢,即使掘地三尺,也要弄個水落石出,否則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謝流雲的腦子快速轉動著,分析著眼前的情形。


    父親現在是神誌不清的狀態,不像平時那樣的機敏睿智,但畢竟人是全模全樣的回來了,隻要人還活著就好。


    謝流雲強自鎮定著,提醒自己眼前押解父親前來的兩人絕非善類,自己千萬不能膽怯,要想辦法與其周旋,以尋機脫身。


    被稱為四哥的人許是蹲久了腳有點麻,就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其手中的匕首卻是絲毫沒有離開過謝流雲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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