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巡查穩定了領地中的局勢,也讓秦宇從側麵了解了天琴座一些,這個麵無表情的隊友胸中韜略萬千,可以肯定的是天狐座不可能告訴她他們計劃要聯係哪些人,另外兩個知情者也在秦宇的神獄裏,所以她肯定早就知道對方要聯係誰。哪些人哪些地方可能出問題,她就一一去登門拜訪,或軟或硬,一番巡視穩定局勢,這就是領主。


    後麵的選拔賽照常進行,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哪些非以諾也失去了蹤跡,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選拔之後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凡是選上的不僅能得到煉氣盟的補給,還能進入下一輪選拔。煉氣這西漳賀洲既是修煉也是科技,而這種科技的頂尖就全都集中在煉氣盟中,這比起念之卷魂之卷那些各自主政的地方要更有秩序一些。


    “幾天後要去虎賁領進行二次選拔,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又是一天公文時間,天琴座邊批兩人邊說話。


    “沒問題,這個虎賁領很強大嗎?”秦宇說道。他本來也是來當打手的,現在隻要是午魂境以內他都能解決,而且在別人的地盤動手就可以無所顧忌,承受損失的是別人。


    “虎賁領是四級領地,我們隻是二級。四級領地已經有煉氣盟分部了,領主府裏至少有四位未魂境,煉氣境界都在六垠之境或者以上。而且如果是受到滅亡危機煉氣盟分部會出手,所以比起我們二三級領地來說,四級領地相對比較穩定,很少有顛覆性地政權更迭。”


    她一邊說一邊批公文,玉手在公文台上不斷比劃,時而輕觸時而平滑,遇到稍有問題的也會輕蹙眉頭略微思索。這可能是秦宇見過的她臉上為數不多的表情之一。


    “這個比拚煉氣等級是不是到後麵就都是那些大領地的事了?”秦宇問道,在天琴府這裏的選拔參加的人都是五垠之境的煉氣修行者,可是到四級五級領地以後五垠之境應該已經不夠看了才對,這豈不是注定等級低的領地永遠沒機會更進一步了嗎。


    “倒也不是,煉氣大典是分量級的,五垠之下是一個區間,五垠之上又有另分,而且還分片區。接下來我們要去的虎賁領就是和三級領地的五垠之境進行二次選拔,隻要這次入選就能有機會進入煉氣盟分部。我們天琴領也有以前入選的人現在還在虎賁領煉氣盟分部,隻是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麽境界了。”天琴座說道。


    “那還蠻合理的,有統一管理的機構就是不錯,雖然也會存在傾軋的情況,但至少還有點規矩可依。”秦宇對這一點那叫一個深有感觸,但凡念之卷那邊也有這樣的機構,他們現在也不至於到處流浪。


    “在三級領地裏天琴領有個死敵——陌鶩領,是在兩百年前一次選拔中結下的仇。這些年我們也受到不少針對,主要是他們有兩個未魂境,所以你要小心些。”天琴座把這些情況都對秦宇說明。


    “這麽說他們會像天琴府一樣留下未魂境看家,然後會帶一個在身邊。難道在虎賁領能直接動手嗎?”秦宇思索了一下,目前為止還沒和未魂境麵對麵交過手,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與之一戰。


    “明目張膽不敢,但一些小動作可能難免,隻要沒造成什麽影響虎賁領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如果造成什麽損失,多半虎賁領也不會向著我們。畢竟二級領地曆來不受重視。”天琴座說道,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也是麵無表情語氣出奇地平淡,絲毫沒有不甘和其他任何多餘情緒。好像二級三級領地這些字眼在她心裏眼裏都隻是基本數字,不具備其他意義。


    後麵幾天可算是看到她修煉了,自從來到這裏她就在處理公文,好不容易有時間修煉。幾天之後虎賁領的大船來接人,這一去又得半個月,也真就是這個時代突破了基因鎖鏈,解除了壽命限製,不然光到處跑路都得浪費多少壽命。


    天琴座是屬於那種典型不社交的領主,大船上都是二級的領主和各自的選拔隊,但上船之後她就一直在房間足不出戶,而且也不避諱男女之嫌,就和秦宇一個房間。兩人各自修煉就像在組織裏一樣,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登船幾天後門外傳來敲門聲,一身白色襯衫看起來很陽光的男人捧著一大束花站在門口,看他那麵帶微笑眼中盡是溫柔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房裏是他的愛人女朋友什麽的,結果打開門的是另一個男人,一時間畫麵尬住了,男人臉上的笑容也因此凝固。


    “請問有什麽事嗎?”秦宇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看他的樣子估計是找琴的。


    “請,請問這裏是天琴領主的房間嗎,我可能走錯房間了。”男子有點懷疑。


    “是,你沒走錯。進來吧。”秦宇說道,他讓對方進門,這房間裏有兩個單間,秦宇回自己的房間繼續修煉。


    “周領主,有事嗎?”天琴座開


    門出來。


    “額,這個,這束花送給你,我們能到外麵去聊嗎?”男子說道。


    “但說無妨,花就不必了。”天琴座說道。


    “是這樣的,我聽到一些消息,陌鶩領那邊似乎有些變化,我怕他們會為難天琴領,所以如果到了虎賁領我們雙方可以一起行動,這樣對方應該不敢太明目張膽。”男子說道,他也知道天琴座不喜歡花花草草,從小就不喜歡,隻是來了不帶點東西又不太合適。


    “嗯,我會考慮的。”天琴座說道,兩個人就站著說話也不覺得尷尬。


    “那我們出去走走?”男子試著邀請,雖然結果已經注定。


    “不用了,到虎賁領再見。”


    “那,那好吧。”他也隻能離開,這個結局來之前就知道了,實際上這麽多年也一直都是這個結局。


    “這難道是你兒時玩伴?我看人還不錯呀。”秦宇笑著說。


    “周元禮,小時候經常和天狐座玩,算半熟不熟。”天琴座解釋了一句便繼續修煉。


    這一修煉就直接到了停船的時間,她帶著自己領地的選拔小隊下船,雖說對方應該不敢在這種時候動手,不過秦宇還是很小心以防不測。到達虎賁領已經是晚上,因為不是第一次來,大家對這個地方都很熟悉,所以秦宇隻要跟著護衛就行了。每個領地都安排了單獨的別墅居住,虎賁領就完全是那種科技時代的感覺,處處高樓大廈建築華麗。


    等住下之後已近晚上,這時候天琴座正在安排人員入住和守衛的諸多事宜,秦宇也不敢像之前在天琴領那樣放開感知到處搜羅畫麵,畢竟這裏有四個未魂境,要是被人家發現了不太好。也因為這樣他沒發現剛來的第一天就被人盯上了,就在選拔區宿舍幾條街外的摩天大樓上,三個人正坐在靠窗的地方,目光投向窗外的地麵,其中一人一臉猥瑣的神色。


    “嘖嘖~的確是難得的極品,而且還是個領主,想必平日裏定然是高高在上。”一臉猥瑣的男人頭上纏著布條,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留著八字胡和羊角胡,一邊看著什麽一邊露出陰森又猥瑣的笑。


    “何止是高高在上,此女是一位冰山美人,據說從小到大十萬年也不曾有人見過她臉上有過一點悲喜變化,仿佛萬年寒冰一樣冰冷。”坐在對麵的是個中年男子,看起來衣冠楚楚,長相也是一臉正派。


    “冰山嗎,正好對老夫胃口。不過你確定那天琴領的未魂境未到?這裏可是虎賁領,雖然老夫也不懼那幾個老家夥,但在人家地盤上還是得給三分麵子。”眯著眼的男人不舍地收回目光。


    “剛剛在碼頭你不也親自看到了嗎,最強的衛隊長也不過是超午魂境,在你麵前連一個照麵的資格都沒有。她一個二級領地的小領主,就算失蹤了也沒人會在乎。而且我會負責設法把煉氣盟的人調走,同時在天琴領宿舍周圍布置空間解決,隻要不鬧到外麵,誰也不會知道裏麵發生什麽事。你大可以為所欲為,在裏麵把該辦的事半了再揚長而去。”中年男人的目光也瞥過地麵上身穿藍色領主服的天琴座,眼中盡是厲色。


    “看你的樣子似乎和她有仇,莫非你是上門求親被拒了?”


    “這個你就不必多問了,你隻需要告訴我去還是不去。”中年男人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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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佳人,這般機會,我花魘子又怎會放過,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美人婉轉之姿了。”花魘子捋了一下八字胡,而後站起身來聽著大肚子離開。


    “李老,麻煩你去安排一下。”中年男子轉頭再次看向地麵,眼中殺意凝聚。


    秦宇這邊在房中安靜修煉,說是很安全,但他還是把意識感知覆蓋了自家領地宿舍,若有什麽風吹草動他能第一時間知道。等外麵事情都安排好,天琴座也回到房間,習慣性來到秦宇的房間,但是今天沒有公文。


    “額,不是有多餘的房間嗎?”秦宇看了看進門就到書桌坐下的天琴座。


    “我有件事想問你,是關於非以諾的。”天琴座說道。


    “是那天在會場外的那幾隻?難道有什麽消息了嗎?”秦宇問道。


    “不是,我是想問你,有關非以諾的看法。你認為非以諾是不是都是人族的敵人?”她問道。


    “怎麽突然這麽問,就目前而言他們的出現的確給我們帶來了不小的威脅,最主要的是我們雙方也沒有什麽溝通,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那就隻能做最壞的打算。”秦宇說道。


    “作為領主,我時常告訴自己要多些包容,可是有時候我也很矛盾,如果一隻非以諾來到我的領地,他和普通人一樣生活,什麽也沒做,既不犯法也不違規,那我該怎麽對待他。”天琴座走到陽台上看著天上星辰,這裏是二樓。


    “如果


    他真的中規中矩,而你又有自信能處理他將來突然露出真麵目後所做的事,那不妨就多觀察觀察。難道這就是你不關注那幾個出現在會場外的非以諾的原因嗎?”秦宇突然有些明白。


    “人總是會以惡意去揣測未知的東西,或許有些非以諾也隻是想找個棲身之所而已。”


    “話雖如此,但普通人可能還是無法接受吧。在這無窮無盡的無源界中,人族肯定也隻是其中一個文明種族。大家都是提著燈抹黑走在森林裏,你又怎麽知道對方手裏有沒有刀呢,所以從一開始就隻能往壞處想,才能處理一切突發事故,讓自己生存下去。這時候無所謂對錯,隻是各自所處的力場不同。”


    秦宇也曾經思索過這個問題,但最後得出的結果就是現階段隻能把非以諾當做敵人,這個階段就是大家手裏都隻有燈籠的時期,彼此不了解,也沒有更多的手段了解對方,所以必須設想最壞的條件。所謂信任那一定是建立在彼此了解的情況下。


    “那你呢,你也覺得他們一出現就是威脅,就要趕盡殺絕嗎?”天琴座突然回眸看向秦宇。


    “我……”秦宇剛想說自己的想法,突然感知裏發現空間被隔絕,緊接著一道灰色光芒快若閃電借著星光就朝天琴座去。


    “小心!”


    秦宇一個閃身去到她身旁,伸手攬過那香肩一個轉身,那灰色光芒便落在他手臂上,一陣刺痛傳來,秦宇頓覺心口一陣刺痛,一股勁氣直逼心脈。這轉身之間秦宇意念瞬間鎖定對方丟出一拳,這一拳毫不客氣,極念王拳崩開陽台剝離飛出去。在那漆黑的夜色中一團灰煙被轟散,鎖定的目標瞬間消失,下一秒便出現在房間裏。


    “桀桀桀~~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午魂境竟然能察覺到老夫的存在,真是讓人吃驚呐~”


    房中出現的人正是花魘子,說話之間身上的灰色煉氣擴張,整個房間便在煉氣中消失,秦宇二人也被籠罩其中。這時候秦宇才發現那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攻擊不是什麽雷電,而是一隻銀灰色的蟲子,它長著螳螂的爪子和頭,身體卻如蛇一樣彎曲。秦宇調動力量從手臂噴湧而出,灌入蟲子體內,直接將之撐爆。隨後攬著天琴座向後一躍想著脫離房間和對方的煉氣籠罩範圍。


    “小子,你的動作很快嘛,隻可惜….還是慢了!”


    花魘子話音落下,整個人飛出房屋化作灰煙不見,下一秒那蛇身螳螂一對鐮刀突然出現在身後。秦宇一個轉身正要應對卻發現那氣息和身影都是假的,當下心中一咯,還不等他再次轉身,一隻爪子已經落在他的肩膀上。這是沒有魂甲保護的肩膀,那螳螂爪子上的尖刺深深刺入源魂裏,真源流淌在天琴座的玉頸上。


    即便如此秦宇也知道絕不能鬆手,當下立刻催動難念經放出厄念之力,那爪子直接被震碎,隨後秦宇轉身丟出一拳,這可就不是極念王拳了。這是超念王拳,一拳轟出念力和奧義力量全開,整個宿舍上方的空間急速拆解也無法將這力量化開,最終被擊碎。而在外麵維持空間隔離裝置的人也都被震退幾步,隔離裝置也出現了明顯的裂隙。


    “秦宇!!你怎麽樣!”天琴座想要查看他的傷勢,但香肩和整個玉背都被這強而有力的大手環住,根本動彈不得。


    “別動,對方是未魂境。”對方的攻擊手段非常詭異,秦宇根本不敢鬆手。


    這一拳雖然沒能破碎阻隔的空間裝置,但也肅清了灰煙,這時他們兩人已經看不到宿舍了,迎著星光之看到一個人。這個人低著頭拖著一條手臂,另一隻手直接沒了,灰色的真源不斷流淌,森冷的殺意和煉氣一同從體內湧出,那隻蛇身螳螂再次從氣中浮現出來。八個起源環開出來,屬於未魂境的強大壓迫裏從四麵八方碾壓秦宇,後者以厄念之力護住自身和天琴座,這一切顯然早有預謀。


    “一個小小的午魂境竟敢折我臂膀,今日便要用你的身體為我重塑源魂手臂!”


    花魘子低垂的腦袋突然揚起,腦袋上纏繞的布條散開擋住其麵,隨後整個腦袋變成了一朵猩紅色的大花,七片花瓣上各有一隻眼睛,花蕊則是一張長滿牙齒的大嘴。


    “花魘族!!”天琴座一眼認出對方的種族身份,這時秦宇也從袖袍偷偷放出神獄,可是讓他奇怪的是竟然沒辦法將天琴座收入其中,她的源魂和以前相比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美人兒~等我嚼碎這螻蟻,再用新塑的手臂好好疼你!”


    花魘子合上所有花瓣,蛇身螳螂再次飛出,雖然少了一隻爪子,但這次有氣有奧義力量一同加持,光是氣息就已經令人動彈不得。秦宇目光深凝,未魂境的強大遠超自己想象,現在他能輕鬆應對任何一個超午魂境,但在未魂境麵前依舊放不出奧義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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