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亞靈娜的靠近,秦宇已經感覺到了那種天生的宿敵感,這就說明被封鎮在這裏的那條觸手的主人屬於恐懼之源的一部分。所以他讓亞靈娜立刻切換了靈槍的形態,PU形態是秦宇對淨心之法極致運用的功能集合,當這狀態切換以後會在她身體周圍生成一隻飽含七情六欲各種情緒心念的念獸。


    恐懼之源便是散播恐懼,而念獸就像一道心緒屏障能夠有效抵擋恐懼主動傳播和侵入,即使人的心中本身就有恐懼存在,它也能很即使的補足人的其他情緒,讓恐懼不在具有能控製人心的效果。當然它同時也是一種預警器,當念獸遇到自己都無法抵禦的強大恐懼時它會發出告警信息,同時會直接以最大功率補充人的其他心念,讓被恐懼侵襲的人擁有反應的機會。


    感受到秦宇凝重的語氣和態度,亞靈娜也小心起來,每一步她都關注著念獸的狀態,但凡有些波動她就會停下。或許是因為身陷囚籠的關係,秦宇雖然處於宿命感察覺出了對方的身份,但是卻沒有感覺到有恐懼釋放,念獸也一切正常,反而是越靠近這山,那股厚重的壓製力就越強,這時候秦宇才發現他所熟悉的不光是那種宿敵的感覺,還有這山的厚重氣息也一樣無比熟悉。


    “快到意誌禁區了,我把靈放過去看看~”


    亞靈娜說道,她同樣是非常小心,因為她現在麵對的是除了世界之靈意外的另外一個意誌。要知道當初在源靈大陸秦宇才隻是展露第一區的一絲氣息就直接引得世界之靈現身,所以它更不會允許有第二個意誌存在。然而現在第二個意誌的確存在,這就說明連世界之靈也無法抹去它,所以她又怎能不小心再小心。


    “用靈過去探查一下,不要接近,就在山峰周圍先收集數據,我要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東西。”秦宇也讚同,用靈是最安全的方法。


    亞靈娜用靈進入意誌禁區,這片區域雖然禁止意誌卻不禁止意識意念,所以靈在裏麵沒受到什麽影響,甚至連厚重感也沒有。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暫時不知,亞靈娜離得遠遠的,也不去管那掙紮的蝦人,隻從靈槍的瞄準鏡裏用神遊之眼看整個山峰。在這個距離就算對方是刻意裝死也拿她沒辦法。


    整座山從山頂到山腳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部掃描下來,連山的周圍方圓千米也不例外,而秦宇要找的東西也找到了。這時候那掙紮已久的蝦人終於是沒了動靜,整個龐大的身軀隨著那伸出的觸手的幹枯而幹癟下來,最後變成了縮小數十倍的空殼,那生鏽的觸手也徹底變成了幹枯的樹枝模樣。


    “呼~唔~嗡~”


    當觸手幹枯之後,從那囚窗裏傳來了一聲悲戚的長鳴,這聲音像是呼呼的風聲,又像是老人的囫圇之聲,又好似蜜蜂的嗡嗡聲。三種聲音不是一段段發出,而是一起重疊發出,並且同時也傳遞給意識,聽起來讓人極不舒服。


    “我們進去看


    看。”秦宇說道。


    “安全嗎?”亞靈娜問道。


    “料也無妨~”


    秦宇的語氣中帶著自信,亞靈娜知道他已然有十足的把握,因此這次直接朝半山腰飛去,順著那囚窗柵欄飛進囚室之中。這柵欄隔著老遠感覺就跟人族的窗戶柵欄差不多,實際上每一根都是數十人合抱那般粗,上麵刻印者各種紋路。而亞靈娜不確定從中間通過會產生什麽後果,她選擇的是那觸手伸出來的斷掉的那根柱子中間。


    因為伸出去的那條觸手非常巨大,粗細如果按照圓的直徑來算至少有四十米的直接,如此巨大的觸手兩人都以為這個囚室很可能是個巨大的深淵,整座山就是中空的深淵牢籠,那龐大的身軀應該是藏在深淵裏。從它延伸生成的蝦人沒有水就直接幹殼來看,深淵之下應該是一灘深不見底的死水。


    然而現實與想象和猜測出入非常大,當靈飛入囚室之後出現在兩人麵前的不是什麽囚室,這就是個深邃狹長的洞穴,他們以為那是窗戶的入口實際上是洞穴的大門。這狹長的洞穴中有微弱的綠光偶爾閃動,之前那在外麵無比巨大的出手在這裏麵就是一根與手臂差不多粗細的東西,而且已然幹枯無比。


    靈收縮成人形大小,抱著手中的靈槍繼續往前,與之前那足以動搖整顆星球的強大意誌相比,這洞中幾乎察覺不到一絲意誌存在,隻有一縷極其稀薄的氣息,有些像是神核的氣息,但又不太像。這個洞穴入口很大,但收縮得很嚴重,才拐過兩個彎便就到了盡頭。


    在那盡頭有兩盞散發著綠色光芒的燈,在燈後是一灘淺淺的水灘,沒有什麽深淵寒潭,更沒有什麽巨大身軀,甚至連小水溝都沒有一條。一個全身幹癟包裹著早已經被水泡爛的綠色布衫的東西渾身全身地臥在那不到半指深的水灘裏。


    它的樣子看起來有些類人,有鼻子有眼,不同的是皮膚深綠臉上到處是氣孔,長長的頭發拖了一地,這樣子看起來已經是命不久矣。見到如此模樣的人,秦宇實在難以將它與恐懼之源聯係起來,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是在扮豬吃老虎。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亞靈娜站在遠處問道,對方沒有回應,也沒有動作,但是亞靈娜能感覺到在自己發問的時候對方體內有氣息流動,顯然它想要做出回答,可是身體已經羸弱不堪,根本力不從心。看著它臥在那水裏幹枯的模樣,亞靈娜取出一塊方塊丟到那淺灘中,當那方塊四散開之後便流淌出了大量的水,瞬間把那小水灘變成小水潭。


    整個幹瘦的身體被水覆蓋大半,躺在裏麵的東西明顯一個激靈,隨後便精神起來。從那破爛的袖袍裏伸出來的手兩條鏽跡斑斑觸手,觸手之上的吸盤瘋狂的喝著水。不過無論它如何喝水,幹癟的身體也還是異常虛弱毫無改變,唯一不同的是從之前隻能躺著變成了現在稍微可以動作而已。


    “好了,喝


    夠了吧,現在是不是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亞靈娜收回了方塊,隻留下能夠淹沒對方半身的水。那幹枯的東西直接把整個身體橫躺泡在水裏,然後伸展身體,從下半身的襤褸之中露出來的是章魚一樣的八爪。


    “新神,何必惺惺作態,本神已油盡燈枯,想要如何隨意吧。”毫無半點中氣無比空洞的聲音借由意念傳遞給靈,然後傳給亞靈娜,就像是一具毫無靈魂的驅殼,它也像是久病纏身彌留之際卻突然回光返照的人。


    “新神?也就是說你是舊的了~”雖然對方的話沒有附帶什麽語氣,可亞靈娜還是從它話中聽出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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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模作樣向來是你們的特長,哪怕此刻你將我放出,我的意誌也無法長存,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它擺出了一副生死無畏的姿態。


    “是嗎?”


    亞靈娜緩緩抬起槍口瞄準那才剛剛充盈不到兩分鍾的小池。


    “你…你要做什麽!”


    意識中響起的聲音有些許驚慌,它親眼目睹了這把槍發射出的方塊吞沒了整顆星球的水,所以現在看到那槍口對著自己不由得惕然心驚。


    “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我也想看看你這個一口一個新神舊仙的東西幹癟成殼之後是什麽樣。到時候我再拿著你這副殼去外麵問問,總有人認識你是什麽東西。”亞靈娜說著,玉指便緩緩扣動那扳機。


    “不,不要,我什麽都告訴你。”


    它完全慌了,對於它來說沒有水其實也不會立刻死掉,但是卻會生不如死,已經到了這死亡邊緣它寧願去死也不願再受折磨,可是作為神他是不死的,隻會無限衰弱,因此它又怎麽可能願意再受折磨。而亞靈娜雖然不知道它不會死,但她卻知道沒有水這個東西會很痛苦,這一點從之前它的觸手幹癟時發出的那一聲悲戚長鳴就能知曉。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被囚禁在這裏,又是何人所為!”亞靈娜凝聲問,手指卻沒從扳機上挪開。


    “我名克耶魯,是舊支配神。由於誤闖這片天地而被世界神囚禁與此。”它沒有半點遲疑地回答。


    “支配神?支配什麽?”亞靈娜問道,所為誤闖她當然不信,而世界神應該就是世界之靈,所以也無需多問,倒是有關支配者新舊神她和秦宇都一無所知。


    “支配生生死死支配世間萬物。”克耶魯說道。


    “既然你是支配神,能支配一切,為什麽還會被囚禁在這裏。難道你隻是某個世界的神。”亞靈娜說道。


    “我隻是支配神而並非主宰創世,過去我曾經支配著整個囊界,那個時期還沒有新神,這個世界也是剛剛創世,於是我便履行支配神的義務來到這裏。可是我沒想到它已經有了主宰權限,那是比支配權更高的權限,所以他將我永遠困在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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