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琉璃的心境是想追求修煉之極,基本上任何一個修煉者的追求或主或次都和她一樣。她腳下的月逐漸的暗淡,在將近三十息的時間內,她經曆了各種大起大落。雖然說一直到最後她也沒能從這些心路曆程中感悟到什麽,可是也算是讓心誌得到了很好的磨練。


    悟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冥冥之中的,同樣是大江東去,有的人看到的是流水潺潺,而有的人就能想到時間的飛逝。有時候也很靠運氣,重複幾千遍的事可能都沒感覺,偶爾的一次或許就能頓悟。


    三十息之後月光暗淡,她的心神也堅持到了極限,剩下的幾個人輪流前去,結果都差不多。後麵的人都能正常的溝通神鏡,不過一次溝通想要有所感悟還是太難了,因此眾人都是磨練了一番就離開了陣勢。


    最後隻剩下菲櫻一個了,這次水月大會最大的黑馬,大家都等著看她能不能再帶來一個驚喜。


    “小姑娘,這是一顆凝心丸,能夠使人心神集中同時保護意識和身體,你先將它服下再去感悟。”


    魏長老給菲櫻一粒靈丹,他這麽做雖然不和規矩,但是卻無可厚非,也沒有人有異議。因為菲櫻和生死境的其他九個人不同,她的意識不能離開身體,所以當心念溝通神鏡之後意識極有可能承受不住。


    這就和之前秦宇玄尊的時候去到阿爾薩斯域差不多,那時候他的意識還比現在的菲櫻強很多都差點送命。


    “多謝魏爺爺,老師已經給我丹藥了。”菲櫻沒有去接。


    “哈哈~好,是老頭子我多慮了。”魏長老笑著說,菲櫻和他孫女的年紀差不多,所以看到她也就像是看到自己孫女一般。


    菲櫻去到那陣勢之中,小巧的鞋子落在水麵上沒有一絲漣漪。所有人的目光第一時間投向天空的鏡子。鏡子裏麵還是他們各自的影像反射,還沒有任何變化。


    一開始眾人都還很有耐心,以為是她的意識還比較柔弱,所以一時沒能顯現出來。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不是這麽回事,玄月大陣之中菲櫻低著頭凝視著腳下的月影,和所有人進入陣勢的情況都不一樣。


    覆蓋整個玄月大陣的湖水無比的平靜,一丁點的漣漪也沒有。那可是反映心境的玄水,但是現在平靜無波,這說明在她的心中一無所想,沒有絲毫的雜念。


    眾人又看了看十個玄水陣勢,更沒有絲毫被侵染的情況。難道說是她的意識太弱,連玄月大陣都不能映照出?


    “不對啊,就算是個普通人隻要心有所求玄月大陣都能折射出來才對,這是怎麽回事?”


    所有知道的不知道的人都麵麵相覷,在菲櫻的身上似乎有某種奇特的神秘力量,與她有關的事似乎都這麽與眾不同。


    大家都看了看天空中的離水至尊,發現後者也是皺著眉頭作思索之狀,這下大家也沒辦法了,隻能繼續看下去。總之月光並未暗淡,這就說明她的心念意識狀態都還很好。


    這個狀態一直維持,直到百息之後終於有些變化了,但這變化又是從未有過的情況。在菲櫻腳下的明月倒影之中出現了一條條細細的藤蔓,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十個玄水陣勢中也同樣的滋生了藤蔓,這根正常的溝通流程完全不同。


    正常流程都應該是一個個陣勢激活,然後才是溝通神鏡,但是現在十陣齊開,這就算是離水至尊都做不到,鏡宗開啟水月大陣都是一個負責玄月,十個負責玄水,一個人都不能同時激發陣勢。


    離水至尊臉色越發沉頓,三四個老者來到他麵前,四個人的臉色都差不多。


    “南老頭,這是怎麽回事?”白發老者沉聲問。


    “不清楚,這不像是正常的玄月大陣和神鏡的溝通。”離水至尊看著下方的菲櫻說。


    正常已經布滿了她的藤蔓,而那些藤蔓覆蓋下的月光不僅沒有暗淡,反而更加的明亮,甚至現在已經有些刺目了。


    “不是溝通神鏡?可是不對啊,你看那些藤蔓~”


    三個人都露出狐疑的表情,那些已經滿布十個玄水陣勢的細細藤蔓已經開始向上生長,而目標就是懸浮在空中的神鏡。而且在她腳下的那輪映照的明月似乎變得立體起來了,一輪纏繞著藤蔓的妖月正從湖中緩緩的升起。


    “這是怎麽回事,我眼花了嗎?”


    很多人都懷疑自己的眼睛,可是接下來一股無比震撼的妖邪之氣從那陣勢之中散發,所有人才意識到這不是做夢,更不是幻境和眼花。


    整個玄水城皓月當空,就在大家都對月飲酒聚會賞月之時,水月心湖中突然升起一輪妖月。和真正的月亮不同,除了纏繞著藤蔓之外,它的樣子也極其妖異奇怪。


    雖然散發著比月光更刺目的光芒,但是其本身卻沒有光澤,整輪明月像是籠罩著光環,所有光都朝外綻放,而月亮本身是一輪暗月。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麵的坑洞,充滿了荒涼孤寂之感,甚至有些滲人。


    “南老頭,這….現在是什麽情況~”


    三個老者完全都呆了,自從水月大會舉辦至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控製,所有藤蔓如眾星拱月一般的在神鏡之下編織出了一座高台。


    菲櫻的身影已經籠罩在升起的妖月中看不到了,更加感覺不到氣息。現在沒有人敢斷定她是溝通完成了還是沒有,空中的神鏡裏照射出的畫麵已經變成了那輪升起的妖月。


    “魏長老,先將所有人疏散,宗門的人也全都退到湖邊。”離水至尊當機立斷。


    “南老頭,難道你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嗎?”


    三個人沉著臉,下方是水月大陣,神鏡也還在空中。這輪妖月他們也不敢亂動,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不可預測的事。


    “恐怕是那小姑娘體內藏著什麽傳承之物被水月大陣無意中激活了,這種情況以外從未遇到過,也不知道接下來神鏡會有什麽反應。”離水至尊說道,他想來想去隻有這種可能。


    “那麽我們就這麽看著嗎?”


    “等等吧,無論是傳承也好還是其他,玄水陣勢都是以人的心神意識為基礎來運轉的,所以等她的心神不支的時候一切就會平息下來。”離水至尊說道,四個人在湖心戒備。


    而最清楚這件事的除了菲櫻就是秦宇了,因為菲櫻身上的傳承之物是秦宇給的,也不是什麽遠古之物,而是洛雪從深海找到的那枚海芒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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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千依所說,這個水月大陣配合神鏡能夠將海芒晶中的傳承意識化,也就是映入到鏡中,那樣的話隻要保護好菲櫻的意識,她就能得到一個獲得傳承的機會。


    那海芒晶裏麵還不知道藏著什麽,所以以這種方式激活是最安全穩妥的。至於保護意識,秦宇給了一枚絕品的丹藥,別說是這點意識消耗,就算是在雷劫之中都能夠頂住一兩道,所以絕對沒問題。


    魏長老疏散人群,整個湖麵上除了四個老者之外就是秦宇一個人。作為菲櫻的老師,他肯定是要留下了,魏長老也並不覺得有何不妥。換做是他也會做一樣的選擇。


    當那妖月完全脫水而出時,神鏡之中的月亮終於發生了變化。鏡子之中纏繞著妖月的藤蔓突然破開,黑色的氣息散發出來,宛如一片黑雲逐漸的將妖月所吞沒。


    更加妖異的氣息在整個湖麵上擴散,黑色的迷霧也同時彌漫在中心湖的湖麵上。平靜的湖水激烈的震動,似乎有什麽東西將要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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