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笑了笑,道:“之前的推斷也不一定就是錯的。我還是那句話,凡事都有多麵性。”


    “不過就右相這麽多年在朝中的所作所為,我到覺得他沒這個魄力。”慕文彬道。


    “人在哪一步說哪一步的話。很多事情隻在一念間。”長公主又道:“將軍可還記得那年嫣然在宮中被人下藥的事?”


    一說起這個,慕文彬的臉色就變了。事情已經過去三年多了,這件事一直懸而未決。


    “至今咱們也沒找到幕後之人。”長公主臉色也不好看,“咱們是有懷疑對象,可也僅僅是懷疑,沒有找到任何有指向的證據。”


    “公主的意思?”慕文彬有些不解,長公主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


    “我有時在想,如果咱們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呢?”長公主道。


    “方向錯了?”慕文彬皺眉,“可除了那位,還有誰會有動機?”


    “誰知道我當年在宮中得罪了什麽人!又或者嫣然招了誰的嫉妒。”長公主歎了口氣,“宮裏水太深了。”


    慕文彬沉默了下來。長公主這句話確實沒錯。宏正帝的後宮其實並不算多,但大大小小的妃嬪也有三四十個。有品級的就有十幾個。誰又知道這些人各自有什麽勢力和手段呢!


    “爹,娘!”就在這會,慕嫣然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大過年的,將軍府一早也是絡繹不絕的有人拜年。所以慕嫣然便在自己的院裏待著。這會看著快午膳了才過來。


    “大哥、二哥、三哥還沒來麽?”


    “還沒呢。”看到慕嫣然,長公主就笑了起來。


    “爹,娘,女兒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慕嫣然看著兩人的神情,覺察出似乎有什麽事情。


    “楚洵帶人去右相府了。”慕文彬道。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沒瞞著慕嫣然,所以這會也就直說了。


    “啊?”慕嫣然一愣。


    隨即進門的慕家三兄弟聽到這話也都愣了。


    “爹,您消息沒錯吧?”慕淩天還有點不相信。


    慕淩宇卻皺起了眉頭。


    慕淩雲則氣憤道:“沒想到居然是他!背後肯定是惠貴妃指使的!”


    “二哥,你動點腦子行不行?”慕淩宇不由翻了個白眼,“惠貴妃還在被禁足呢!”


    “那又如何?她在宮中多年,即便是禁足,想送個消息出來也是可以的。皇宮守衛沒你們想象的那麽森嚴!”慕淩雲道。


    他雖然沒在宮中當侍衛,但相熟的有幾家勳貴子弟如今在宮中當值。有時候在一起喝酒聊天,也會說起一些外人不知的事情。


    “雲兒說的是。”這一次,長公主到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慕淩雲衝慕淩宇抬了抬下巴,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他難得有次被認同的時候。慕淩宇扯了扯嘴角,懶得理會這個有些傻乎乎的二哥。


    慕嫣然看著兩人互動,不由笑了起來。


    慕淩天卻一臉嚴肅的道:“楚洵既然敢去請旨搜右相府,那肯定是找到確切證據了。這麽說,我們之前的推斷都錯了。寧王才是被無辜牽連的那個。”


    “大哥,你怎麽不說,右相興許是和寧王勾結的呢?”慕嫣然道。


    她雖然就見過兩次寧王。但對這人的印象早就不好了。這會完全是下意識的反駁。


    但是話一出口,她卻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而慕文彬和長公主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


    “要真是這樣,麻煩就大了。”慕淩宇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寧王的勢力他們一直沒有摸清楚。而右相這些年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可小覷。如果說他們連齊晏都敢刺殺,那推齊昱上位也就不是難事了。


    “別自己嚇自己。”長公主說著看向慕嫣然,“柳葉這兩日可有回來?”


    慕嫣然搖了搖頭。自打出了這個事,她就把柳葉派出去了。雖然齊晏在和楚洵一起查,但她還是想自己私下調查一下!柳葉手裏還有上十個人,應該能查出一些東西來。不過柳葉已經有三日沒有消息了。


    “該不會出事了吧?”慕淩雲擔心道。


    “呸呸呸,大過年的,二哥你可別瞎說!”慕嫣然急道。


    “暗中查探而已,就算遇到威脅,柳葉自保還是沒問題的。”慕文彬道。


    對於自己父親在慕嫣然身邊留下的暗衛,他還是很清楚實力的。


    “這個年,注定過的不安穩!”慕淩天皺眉。


    “應該說,從寧王回京就沒安寧過。”慕淩宇癟了癟嘴道。


    “嫣然,明日隨我進宮一趟。”長公主想了想道。


    “是,娘。”慕嫣然應道。


    慕文彬看她一眼,“公主是要給皇上提個醒麽?”


    “不是提醒,是想試探下他的打算。”長公主道。


    “這個時候,咱們是不是作壁上觀更好?”慕文彬皺眉。


    試探的太多容易露出馬腳。要是讓宏正帝知道此事他們有私下探查,恐怕不是好事。


    長公主卻擺手道:“無事。他知道我一向對皇後的兩個兒子關心。此番出了這種事,我多關注也正常。”


    聽她如此說,慕文彬也就沒再勸。他在戰場上是戰無不勝的戰神,可在這些皇家權謀中卻不如長公主。對於自己不擅長的事,他不會亂插手。


    右相府裏,楚洵並沒有和下屬們一起搜查,而是被右相請在大堂裏喝茶。


    兩人平日裏還能客套幾句,今日這種情形下,右相也沒了說話的欲望。而楚洵本就是少言寡語的人,更加不會主動找話題。於是大堂就沉浸在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袁興誌進了大堂。


    楚洵放下茶盞看向他,而右相也屏住了呼吸。


    “大人,屬下有發現了。”袁興誌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壓抑的興奮。


    楚洵一下就站了起來,右相神色一僵,但還是鎮定的站了起來,“那還請袁大人帶本相去看看你的發現!”


    “既是在您府上發現的,自然要一同去看。”楚洵笑了一下。


    右相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做了個請的姿勢。


    袁興誌和楚洵交換了個眼神,便在前麵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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