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過,天空竟慢慢地飄起了雪花。忙碌了一年的人們迎來了新的一年。不論貧窮富貴,不論喜怒哀樂,這一晚,人們都願意過的平安祥和。


    繁華熱鬧的京城靜悄悄地迎接白雪的洗禮,陷入一片沉睡。


    雪花由小變大,很快就把京城變成了一個潔白的世界。當早起的人們推開家門,看著白茫茫的一切,都不由要心情不錯的讚一句:真是瑞雪兆豐年啊!


    安親王府裏,齊晏早早的就醒了。但他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卻沒叫起。


    雖然昨晚守歲到子時過了才睡,可他睡的一直都不安穩。不知道是昨晚酒喝多了,還是屋裏地龍太熱,後半夜他燥熱不堪,還迷迷糊糊地做了夢。


    感受到褲子上的黏濕,齊晏一張臉漲的通紅。聽著外麵沒有動靜,他悄悄地掀了床帳。本是準備自己偷偷換個衣服,卻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外麵的小冬子。


    “主子醒了?這會起麽?”小冬子笑臉盈盈的看著齊晏。大年初一的早上,他還等著拿個大紅包呢!


    “嗯。”齊晏垂眸應道,卻有些冷冷地。


    小冬子有點奇怪。昨兒晚上還高高興興地,怎麽這會像是不高興?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也沒想起來有哪裏沒伺候好。


    “給我拿身幹淨裏衣來。”齊晏又說了一句。


    “主子昨兒晚上出汗了?”小冬子看了看他發紅的臉,也沒心思再猜,忙道:“那主子快別出被窩,免得受了涼,奴才這就去準備衣服和熱水。”


    等小冬子來給齊晏擦身子的時候,才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


    “主子長成了是好事啊!”小冬子很高興。


    男子出精就意味著可以繁衍子嗣,就和女子來葵水一樣。按年齡來說,自家主子也該長成了。他這一兩年來都注意著。還怕是自家主子身子弱,所以一直沒能長成。今兒可算是個喜事了!


    “等今日回宮,奴才就去回稟皇後娘娘。主子身邊也該有伺候的人了。”小冬子猶自碎碎念。


    “哪那麽多廢話!”齊晏輕喝了一句。


    小冬子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家主子是害羞了。


    “這有什麽害羞的呀!”小冬子一邊笑嘻嘻地給齊晏換衣服,一邊道:“皇後娘娘知道了肯定高興!”


    “你這奴才!閉嘴!”齊晏又喝了一聲,“今年的紅包沒有了!”


    “別呀!”小冬子頓時苦了臉,“奴才不說了還不行麽!奴才嘴賤,您別跟奴才一般見識!”小冬子說著作勢打了自己一嘴巴子。


    齊晏瞪他一眼,自然不是真生氣。他其實害羞的不是這件事,而是昨晚的夢!


    夢中他擁著慕嫣然,兩人肌膚相親,感覺是那麽美好愉悅。這是他從不曾體驗過的。而慕嫣然在她懷中嬌羞的模樣,也讓他心熱不已。


    直到他洗漱好,用過早膳,心情才徹底的平靜下來。


    “二哥和二嫂可起了?”齊晏問了一句。他今兒還有正事要辦,需告辭了。


    “正院還沒動靜,似乎還在睡。”小冬子道。


    “那就不打擾了。”齊晏起身。齊昊的身子不好,昨兒熬了夜,今日理應多睡的。


    和府裏的長史交代了一聲,齊晏便帶著小冬子去巡防營了。


    楚洵是個狠的,說不出結果就不回家過年,便愣是除夕夜都守在衙門裏。


    齊晏早上到的時候,就見他正在洗冷水臉。


    “楚大人,這是又一夜沒睡?”


    “有收獲也值得。”楚洵道。


    齊晏眼睛一亮,“查出是誰了?”


    “事關重大,下官必須馬上進宮回稟皇上。”楚洵臉色嚴肅。


    齊晏皺眉,道:“這人背景很強?”


    “嗯。”楚洵點頭,“這事還牽扯到殿下的安危,下官不敢耽擱。”


    “那天的遇襲是衝本皇子來的?”齊晏挑眉。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他還是問了一句。要是楚洵真能查出是寧王所為,確實本事不小。隻是不知寧王又是在哪裏露出了破綻。


    “下官也沒想到右相大人有這麽大的膽子。”楚洵壓低了聲音道。


    他查出線索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涉及到朝中丞相,他也不敢再接著查,必須進宮請示宏正帝。而且想著如今皇子們明爭暗鬥,搞不好還牽扯到宮中的惠貴妃,他更加不敢自作主張。


    “誰?”齊晏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確實讓人吃驚。臣也沒想到。”楚洵道。


    “你是說右相?”齊晏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楚洵看他一眼,點頭道:“兩個刺客熬不住刑訊,迷糊中喃呢出聲才透露了一二。再加上我們從兵器上也查出端倪,兩相對照,應該是沒錯了。”


    “右相膽子到大。”齊晏冷笑,“竟然在皇家眼皮子底下私自培養刺客!”


    既然說從兵器上找到端倪,那就不可能找的江湖人士。所以齊晏才這麽一說!可要仔細想想,這事也存在漏洞的。右相是文官,且是惠貴妃得寵後才爬上來的。要培養出一批武功高強的刺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像慕嫣然那樣家裏養得起暗衛的,也是因為慕家多年掌軍權的底子。而右相家可沒這份底蘊。


    這也是為何他當初分析來分析去,最終認定事情由寧王所為。也是因為寧王回京的契機太過巧合,而寧王也是絕對有這個實力的人!


    如今楚洵查出這個結果,到底真是右相所為,還是寧王找的替罪羊呢?


    楚洵卻沒想那麽多。他審案向來是看證據說話。連著熬了幾天,如今總算有確鑿的證據,自然是不會放過。


    “殿下,隨下官進宮吧。”楚洵不想再耽擱。


    “好。”齊晏點頭。他也想看看宏正帝會是什麽反應。


    鳳鳴宮裏,宏正帝難得睡了個懶覺。他側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身邊並沒有人,皇後已經起了。


    “什麽時辰了?”


    “皇上醒了?已經卯時三刻了。要起麽?”德公公回道。


    “叫皇後來。”宏正帝躺著沒動。


    “臣妾在呢。”皇後笑著把床帳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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