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晏自然不知道小冬子的腹誹。他也是猶豫又猶豫,才終於下的決心。


    慕嫣然沒想到自己前腳進了屋子,後腳齊晏就跟了來。


    “讓七表弟進來吧。”她嘴角含笑。


    夏末笑著出去迎齊晏進來。


    “七表弟可是有事?”


    看著慕嫣然一臉的笑,齊晏恍惚間似乎看到她眼裏閃過一絲了然。


    “無事就不能來麽?”他下意識的便反駁了一句。


    “七表弟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慕嫣然又是一笑。


    齊晏定定的看著她,一時間卻沒說話。


    這樣的注視其實挺沒禮貌的。但慕嫣然卻並沒生氣。而是示意夏末給他上茶。


    等茶水點心都上了,齊晏還沒開口,慕嫣然這才道:“七表弟既然來找我,應該不是來發呆的吧。”


    齊晏坐了下來,終於開口道:“我能和你單獨談談麽?”


    “現在不就是單獨麽?”慕嫣然道。


    齊晏微微皺眉,他不相信慕嫣然沒聽懂他的話。伺候的下人都還在呢,怎麽是單獨呢?


    慕嫣然當然聽懂了,見他蹙眉不由衝夏末和夏至擺擺手,等她們出去了,才笑道:“逗你玩呢!不過咱們這麽說話也確實不合規矩。你有事還是快些說吧。”


    “昨夜是你讓人送的信。”齊晏道。


    他說的是肯定句,然後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慕嫣然的眼睛,就怕錯過了她一絲一毫的情緒。


    出乎他意料,慕嫣然隻是微微一笑,便點頭承認了。


    “真是你!”齊晏頓時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然而,這種震驚並未維持多久,轉而又變成了釋然和慶幸,甚至隱隱還有些高興。


    “你是怎麽猜出來的?”慕嫣然好奇的問。


    她並未刻意隱瞞,卻也沒有主動留下線索。字條上的字跡都與她平日寫的不同。所以她現在想聽齊晏說說他猜測的過程。


    “香味。”齊晏的回答非常簡單,隻有兩個字。


    “嗯?”慕嫣然怔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明白齊晏的意思,恍然道:“啊,原來是這裏露餡了呀!”


    她寫字條的時候身上用的正是齊晏送的香精,可能沾染了一些味道。


    “你對那味道到是記憶很深刻呀!”慕嫣然有點詫異。


    這禮物送了都大半年了,難得齊晏還能記得是什麽味道。而且從這麽淡的味道就能準確判斷是她,鼻子也太靈了些吧。


    齊晏並沒有解釋,而是又問道:“四哥怎麽惹你了?”


    雖說慕嫣然平日裏張揚,但齊晏知道,她從不主動為難他人。更何況這次下手如此重,要是被人查出來,隻怕太子妃的地位都不保。所以,他判定是齊昱先惹的事。


    “你怎麽能肯定是齊昱先惹我的?”慕嫣然看著齊晏,眼裏露出幾分趣味。


    “惹的事是不是還不小?”齊晏繼續問道,像是沒聽到慕嫣然的問題。


    想起那日的事情,慕嫣然的眼神便冷了不少。不過她在回答齊晏問題之前,卻又先問了一句話,“你不覺得我手段下作麽?”


    她畢竟是女子,想出把太監送皇子床上的把戲,實在是不雅的很。她很想知道齊晏的看法。


    齊晏卻沒有半分猶豫的道:“我相信那是因為他的手段更下作。”


    慕嫣然不會主動去害人,但也絕不是任由人欺負的性子。她既然對齊昱下狠手,顯然是被齊昱觸及底線了。


    想到慕嫣然害齊昱的手段,齊晏的臉色突然不好起來。難道說,齊昱之前是想破壞慕嫣然的聲譽麽?


    要知道齊昱可是有前科的!在他二哥的喬遷宴上,他不差點就被顧欣然給纏上了麽?


    對於齊晏的信任,慕嫣然心裏是高興的。雖然他們兩人現在是利益合作關係,但互相的信任也是很重要的!


    她正準備開口解釋一下為何會對齊昱下手,就見齊晏臉色很是難看的道:“他往你床上塞男人了?”


    “啊?”慕嫣然一下懵了。


    “他到底做了什麽!”齊晏沉聲問道,一張臉已經黑成鍋底,誰都能感覺到他隱忍的怒氣。


    看著麵前的少年,慕嫣然逗弄的心思一下就沒了,暖烘烘,軟綿綿。她能感覺的到齊晏在後怕,在擔心。


    “齊晏,我沒事。什麽事都沒有。”她放柔了聲音,安撫道:“你知道的,我不是軟弱任人欺負的性子。”


    把事情告訴齊晏,一是提醒他們不要因為調查讓宏正帝察覺,二便是試探了。她想知道齊晏對她報複齊昱,算計齊晟的看法。


    如果這個少年厭惡她這種行為,那麽,在未來的日子裏,她會把自己隱藏的更好。如果,他能接受,甚至能欣賞,那她不介意以後多費些心思,與他共同前行。


    從現在看,少年的反應是她所期望的。他並不在意她報複的手段,眼裏沒有任何厭惡的神情。這真是件讓人高興的事。


    齊晏看著慕嫣然沒說話,但起伏的胸口透露出他現在依舊憤怒的情緒。


    無聲的歎了口氣,慕嫣然知道自己要是不說明白,這人怕是會腦補的更可怕。於是她便簡單把那日在溫泉池子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


    “他竟然敢?!”齊晏一掌拍在扶手上,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你,你怎麽不和父皇說!”


    “我說什麽?”慕嫣然哭笑不得,“沒有人證物證,我空口無憑啊!”


    “真是無恥!下作!”齊晏氣的不行。他不敢想如果慕嫣然當時沒有察覺,事情真的發生了會成什麽樣子!


    “都過去了。我這不是報複回來了麽。”慕嫣然忙安慰道。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怎麽這位情緒更激動呢?不過心裏湧起的莫名喜悅和甜蜜是怎麽回事?


    齊晏平複了一下就開始責備了,“你膽子也太大了!就不怕被人發現!這可是行宮,有禁衛軍守衛的!”


    “那又如何!”慕嫣然不在乎道:“既然敢對我動手,就該料到後果!”


    “你!”齊晏看著她,一時也不忍再說了。


    他隻是聽就已經很生氣了,更何況慕嫣然親身經曆。想來她定是又惡心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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