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教授好像並沒有注意到旁邊兩人的小口角,徑直走過去,撿起放在一邊的遙控器,把開關鍵又按了下。蓄能過程漸漸停止了,原本在城堡上空亂竄的電弧痕跡慢慢淡去。城堡又重新恢複了平靜。


    “還是算了,我老了,已經習慣現在的生活。”教授仍在看著天空,似乎還在回味剛才壯觀的場景,“外麵的世界屬於你們年青人,我就不摻合了。”


    眾所周知,當前的世界發展非常不平衡。白星人壟斷了大部分高科技與能源。聯邦幾乎集中了這個世界最優秀的人才。而其它地區如同生活在蠻荒的中世紀。


    烈風仍然不死心,仍想勸說沃德教授跟他回去。沃德教授手裏掌握了如此多的技術,如果能請到他,簡直如同意外得到一個巨大的寶庫。無奈教授對此實在不感興趣,隻得遺憾作罷。


    半夜,烈風起床放水,看到教授坐在沙發上,戴著黑框眼鏡,低頭翻著過去的影集。


    翻到一張照片,上麵三個人正值青春年少,站在雅典大學門前,彼此搭著肩膀。可蘭兒站在正中,戴著高高的學位帽,穿著黑紅相間的長袍,一條斜辮搭在右肩,笑魘如花,眼神中透著一種嬌憨與清純混合的感覺,而略帶一絲木訥羞澀,旁邊一左一右站著年青時候的安德森與沃德教授,此時他們都隻有20出頭,正值風華正茂之年。


    耳邊恍然還能聽見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大學教學樓的走廊裏。


    “我叫可蘭兒.揚,你的名字是?”


    “我是伯尼.沃德。”


    “教授,你年輕時挺帥的。”烈風坐在他身邊,真心誇道。教授那時的發型也不是爆炸頭。火紅的頭發還挺性感的,體格也很健壯,穿著也還正常,不像現在,那麽老了還留著一個沙馬特發型,穿著睡袍,趿拉著拖鞋。


    教授頭也不抬。說道:“那當然。我現在也挺帥。別以為灌我幾句*湯,就可以忽悠我出去。外麵這個肮髒的世俗社會,我才不去呢。我要專注於科學研究。”


    烈風:“.......”


    教授憤憤說:“小子你這伎倆。我以前見識多了。你爹安德森.伊格揚茨以前總來這一套,要不然你以為他怎麽泡到你媽的?”


    烈風哭笑不得,鬧了個大尷尬,咳了幾下。說道:“我沒這個意思,您不來就不來吧。我完全尊重您的選擇”心裏卻惡毒地想——你就守著這個荒山野嶺,再過個幾年,沒準能晉升為聖人呢。


    教授似乎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惡意,突然抬起來看著他。


    烈風說:“怎麽呢?”


    “突然發現。你小子挺帥的,沒準挺討女人喜歡。”


    烈風謙虛道:“還好,也就一般帥吧。”


    “可惜那小姑娘不喜歡你。”興災樂禍的語氣。


    “......”


    烈風終於明白。搞科學研究的人其實跟一般人一樣,表麵上清高。內心也有些小心眼。


    安琪突然打著哈欠下樓來,帶著一臉夢遊的表情瞟了兩人一眼,說:“你倆有一腿?繼續,別管我。”


    教授忍無可忍地說道:“你說的什麽話啊。對了,小姑娘,你幹什麽呢?”


    “撒尿。”說完她推開側門,往洗手室的方向走去了。


    教授臉上掛滿黑線,指著她的背影對烈風說:“她說話怎麽這樣?你就喜歡這種?”


    烈風聳肩,說道:“其實還挺率真的,習慣了就好。”


    教授緩緩地搖頭:“我不回去是對的,老了,理解不了現在的風向了。”他喜歡的還是可蘭兒這種清純含蓄的。


    烈風點點頭,像哥兒們一樣摟住他肩膀:“明白。”


    教授手指翻開了另一張,一邊喃喃說道:“不知為什麽,時間過得越快,我就越懷念過去。”他看著畢業合影,當年那些老同學們都很年輕,個個臉上都寫著青澀。


    “米莎、伯納德、裏昂、木下......我還記得他們的名字。”


    聽到“裏昂”的名字時,烈風眉毛輕微地跳了一下,裝作隨意地說:“他們現在在哪兒呢?”


    “米莎結婚做了家族主婦,伯納德去機關當了公務員,裏昂,裏昂,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木下......”


    教授正在絮叨追憶著往日,安琪已經放水完畢,揉著眼睛回到大廳中,一屁股坐在教授旁邊,腦袋湊過來說:“幹什麽呢?教授,這是誰啊?”一邊跟烈風對視了一眼,兩人在一瞬間達成了默契,打算配合起來,把教授的話都套出來。


    但很遺憾的是,接下來他們使用了各種包括催眠在內的手段,卻一無所獲。教授明顯與裏昂.納德沒什麽交情,也不了解內幕,隻是個純粹的局外人。


    烈風說道:“這有點不合常理。一個普通人跟一個白星女人有交情,在哪裏都會引人注目吧。”


    安琪皺著眉頭猜測道:“有可能他們修改了記憶......話說回來,你不好奇他們跟我的關係?”如果能好心放過別人的失常,這就不是烈風了。


    烈風狡黠地笑了一下,說:“我問你也不會說,還不如自己去查。”他把話題叉開:“問問別的吧。”


    兩人一起把目光投向被催眠的教授。教授正僵直地坐著,滿臉發懵的表情,眼珠子一動不動地望著前方。


    “......真呆。”安琪評論道,“怪不得不討女人喜歡。”


    烈風哭笑不得,隻得莞爾一笑。


    摘星城。


    一顆樹佇立在城外的山崖上,樹根深深紮入土中,粗糙的樹皮刻滿了歲月的滄桑,粗壯的樹幹撐起巨大的樹冠。


    一個白袍女子跪在樹前,閉目祈禱,渾身顫抖。半響,她眉毛一動,緩緩睜開眼睛。


    “我聽見上主的聲音了,烈風大人馬上就會安全歸來。”


    “太好了。”她身後立即響起一片歡呼。傑站在她身後,擰著眉頭,對一邊的利薇夫人悄聲說:“這可能準嗎?”他本來就不太信這些,可是烈風足足失蹤了兩周,毫無音訊,為了穩定人心,利薇夫人居然不跟他打招呼,就把一個據說有預言能力的綠色教會女祭司請到摘星城裏,當著所有人的麵大張旗鼓地搞了個通靈儀式,而近年來,綠色教會在亞洲地區發展很快,摘星城許多人都成為了信徒。


    利薇夫人作了個噓聲的手勢,小聲說道:“有時候,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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