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什麽地方?”安琪問。


    “不知道。”烈風跟在她後麵,說道,“子夜機身受損嚴重,也沒能量了,沒法知道這裏的坐標。”


    “切。真沒用。”安琪悻悻說道。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是某個荒蕪人煙的危險區,還是某個時空夾縫?據說如今地球上散落著數以萬計的時空夾縫,各個都有不同的特性與時間流速。


    “安吉拉,你身上的傷沒事吧?”烈風在後頭問。


    “..”


    “休息一會兒好嗎?餓了吧?附近應該有點野味,你坐著,我給你打點吃?”沒話找話中。


    “..”


    “你怎麽會變成這幅模樣呢?不過也不錯。”


    “閉嘴。”安琪終於受不了了,盡可能冷酷地說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早就絕交了。”潛台詞是——哼,老娘可是很能記恨的,雖然是我自爆的,可都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你逼我的!快內疚啊喂!


    但她顯然低估了五年時間給人帶來的變化,烈風的臉皮早就厚得金槍不入了,一本正經說道:“怎麽可能呢?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安吉拉,你說是不是?”


    安琪轉頭,怒目而視:“不要叫我安吉拉,叫我安琪!我早就不是過去的我了。”


    烈風的臉色有點異樣,說道:“安..安琪,你的鼻子。”


    兩股鮮血從安琪鼻管中汩汩流下。


    安琪手一抹,發現滿手都是血。之前的內傷加上情緒激動,讓她眼前一陣暈眩,身子也軟倒。最後一個念頭是——倒黴啊,我怎麽這麽倒黴?


    她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靠在一塊大石頭邊,旁邊是一片灌木叢,不遠處有一個清澈的湖泊。


    烈風已經不見了人影。已是黃昏時分,天光暗淡。


    一時之間,安琪鬆了口氣,心裏又有點隱隱的失落。對於烈風,她有一種很複雜。想逃避的情緒。五年前。她的自爆雖然與烈風的苦苦相逼有關。但是她內心並不怎麽怪他。其實,她選擇自爆,大概隻是太疲倦了。想好好睡一覺。作為混血白星人,無論在哪個陣營都是疏離的。雖然表麵上歡脫豪爽,但其實心裏跟任何人都有隔閡,內心也越來越迷茫。與自己不一樣。烈風表麵上有點不近人情,卻有著堅定。甚至可以說偏執的意誌。當初,自己一時興起,將還在街上流浪的他帶回來,原本心裏是存在一份小小的私心——希望能化解這孩子對白星人的仇恨。沒想到他仍然堅持著自己的觀念。想到這裏,安琪有點淡淡的憂傷,覺得過去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每個人都有根深蒂固的觀點,各種族群之間有著深深的隔膜。哪是一兩個人可以改變的呢。


    “歎什麽氣呢?安琪老師?”那家夥居然再次出現,手裏提著兩隻野兔,一串田鼠。


    護腕的能量已用完。安琪掏出綁在靴子側麵的匕首,抵在想走到自己身前探額頭溫度的烈風麵前,眼神裏帶著敵意。


    “好,我不上前.。。可不可以借你匕首用一下,剝兔子的皮?”烈風舉起手,安撫地後退。


    “不行。用你自己的。”騙鬼啊。他身上會沒有短刀之類的武器?


    烈風聳聳肩,不知從什麽地方摸出一把軍刀,將兔子剝皮剖肚。又撿了些柴枝,生起火來。赤紅的火舌跳躍著,勾勒出他健壯的體形,柴枝堆中偶有火星劈啪作響。


    “吃點吧。”漫不在乎地將一隻烤兔子扔到安琪的方向。


    安琪吞了下口水,剛才隔著老遠就聞到燒烤的香味,於是很沒有節操地。。吃了。


    烤兔子意外地好吃,外焦裏嫩,鮮香可口,居然還自帶鹹味。烈風這家夥,居然隨身帶著鹽!


    “好吃吧?”烈風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地翻動著另一隻烤兔,“我的野外生存本領不是蓋的。不信?”


    像是為了進一步證實烈風大人卓越的野外生存本領。烈風如變魔術般,用手指拎出一條身軀肥大,仍在蠕動的黃色蟲子。


    “這蟲子名叫蠐螬。營養價值是牛肉的6倍。隻要這樣,把頭和尾巴掐掉,就可以吃了。”說著,那可憐的蟲子就這樣掐頭去尾進了烈風大人的嘴裏,“嗯,味道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別看這蟲子長得惡心(烈風你也知道惡心啊?)。關鍵時刻,可以救命的。”烈風仍然一臉正經地介紹著荒野珍饈,“我過去很多次,就是靠吃它們才活下來的。”


    “還有這田鼠的血,也挺好喝的。生血裏含有豐富營養與脂肪。”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stop!stop!”安琪差點沒吐出來,一臉嫌惡地擺著手。


    烈風卻似乎來了興致一樣,提溜著田鼠晃來晃去,滔滔不絕地大談特談。安琪被惡心得沒法,隻得用手捂住眼睛。好像停了。她偷偷從指縫裏打量著外界。一個黑影遮住視線,不顧她的尖叫,將她扛了過來。


    “夜裏冷,你就坐在這邊,別死要麵子撐著了。”丟下這句話,烈風自覺地坐在篝火另一側,與安琪拉開一定距離。安琪氣結,但這邊確實要舒服很多,隻能將就了。


    安琪吃了一隻烤兔子,一發不可收,食欲被勾上來了,又偷偷看著另一隻正在鐵絲上翻烤的兔子。烈風頭都沒抬,漠然將第二隻烤兔子也丟給了安琪。


    “你就吃這個?在哪裏學到的這些知識?”安琪有點不好意思,終於開口說話。


    “以前,我爸媽死了,房東把我趕出來,流浪的時候學會的。那時候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吃著野味,活過來了。”烈風淡淡地說。


    “哦。”安琪說道,想象著一個流浪孤兒在外麵艱難度日的情況。她小時候也過得不好,母親對她很冷淡,純血白星小孩也排斥她,不過衣食倒是無虞的。


    “不用腦補了,沒你想象得那麽慘。沒多久就被你帶到傭兵學校了。”


    “你過去怎麽很少說?”


    “沒什麽可說的,很多人都跟我一樣。再說,我又混不進你們核心圈子裏去。”烈風把壓抑許久的話終於說出來了。過去,每次看到安吉拉跟霍留斯、黑貓、傑等人有說有笑,他心裏就有種微妙的嫉妒感。天生有點麵癱,難以融入,這也不是他的錯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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