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南塔拉一直對安吉拉有些微妙的感情。安吉拉在天翼城蹦躂時他還是個小孩子。他跟安吉拉第一次見麵時,她18歲,剛剛從地麵回來,到聖殿探望大祭司與母親。


    那時莉莉絲還不是大祭司,大祭司是恩基。南塔拉剛剛從外麵回來,正準備進去,卻被女祭司寧可波拉住。他透過大門上的門縫向裏偷窺,模模糊糊地看到三個人。恩基大祭司坐在椅子上,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少女,少女穿著奇怪的衣服,舉止神態跟這裏的女孩都大不一樣,怎麽說呢?有點男孩子氣。而自己的師父莉莉絲垂手站在一邊。


    “那是你師姐,莉莉絲祭司的女兒安吉拉。”寧可波輕輕說道。


    “什麽?”南塔爾不可置信地說道,“可她們倆個看上去很冷淡。”


    “她們倆個一直是這樣子的。唉。”寧可波歎道。


    過了一會兒,安吉拉拜別大祭司,與莉莉絲一道走了出來。南塔爾趕緊站好,有點緊張地偷偷打量這位傳說中的師姐。近距離一看,師姐好高啊,還穿著高跟皮靴,越發顯得高不可攀,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眼眸如漆黑的夜空一般,穿著一件造型誇張的粉色貂皮大衣,脖子上戴著星型吊墜項鏈,吊兒郎當地晃到他們麵前,抬手就擰了一把寧可波的嫩臉:“美女,有沒有想我啊?”寧可波笑罵道:“正經點。到地麵上一趟,你怎麽越來越那啥了。別人都看著呢。”安吉拉哈哈大笑:“看就看唄,我也看,咦,旁邊多了好多鮮嫩可口的小正太小蘿莉,恩基大叔也真是太會享受了。”那放肆的話讓寧可波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瞧這家夥說的,把恩基大祭司描繪成戀童癖了。


    “不許放肆!聖殿是需要肅穆的地方,嘻嘻哈哈成何體統。”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過來。


    如被一盆冷水潑頭,所有喧嘩一下子就平息了下來。之前跟安吉拉打鬧的祭司候補們都吐了吐舌頭。安吉拉的臉也垮了下來。南塔爾驚訝地發現,一向溫柔的莉莉絲臉上如覆蓋了一層厚厚堅冰。難道,這真不是親媽?


    之後莉莉絲推說有事,匆匆離去。安吉拉搖搖頭,惆悵地說道:“唉,習慣了習慣了。”此時,南塔爾鼓起勇氣,打招呼道:“安吉拉師......”話未說完,安吉拉已經一擺手,不耐煩地揚長而去。


    這就是倆人的第一次見麵。以後如同被命運詛咒一般,安吉拉每次回天翼城,都沒有認認真真跟南塔爾打過招呼。而南塔爾呢,出身名門世家,生性高傲,有一種自恃精英的臭脾氣,還有一顆晶瑩剔透的玻璃心,也不太對安吉拉的胃口,於是每次對他都有點有意無意的漠視,再加上祭司們平時有意無意拿他跟安吉拉比較。久而久之,南塔爾對安吉拉有種微妙的怨恨。


    回到現在的時間點。


    “嘛!”安琪虛榮地挼了下頭發,“天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這個欠揍的表情烈風太熟悉了,當即就會心一笑,感動得恨不得立即衝出去抱著安琪的大腿先是懺悔一番,然後求她跟自己和好,跟自己回去。他也沒深思,這想法怎麽這麽像得罪老婆,然後為了求老婆回家而當街下跪的那些渣男。不過幸好他把這個不體麵的想法扼殺在萌牙狀態了。不行,凡事講究最佳時機、最佳策略,現在還不能行動,希望這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師弟後程發力,讓安吉拉陷入苦戰,然後自己就可以趁機出來幫她解困,這下麵子也有了,和好機率也大增了。


    另一方麵,所謂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讓烈風無比感動的表情在南塔爾看來,簡直是臭屁可惡之極,當即臉就沉了下來。


    “不逗你了,你可能以為天之壁與心靈具象這兩項能力是白星人的專屬能力,所以你覺得,如果我重生了,就會失去它們。”


    “難道不是嗎?”南塔爾問。


    “當然不是。我以前就隱隱約約猜測到這兩項能力跟精神有關,並非白星人的專屬,它們可能跟地球人的異能沒有本質的差別。這次重生後,更是肯定了以前的猜測。它們與自身靈魂的狀態有關,與血統無關。天之壁是靈魂的防禦能力,而心靈具象是將某種心念投影為有形體的物體。”


    “住口!”似乎聽到了大逆不道的禁忌言論,南塔爾憤怒喝道,“你一定是瘋了。莉莉絲大人從來沒有這麽說過。什麽靈魂的狀態!這是偽科學!靈魂不過是一種可以轉換成數據的波而已。我們的天之壁與心靈具象能力是通過連接中樞電腦恩努進行請求,繼而得到的力量,跟什麽靈魂無關。”


    “南塔爾,靈魂不僅是一種電磁波,不僅是數據,而且是一種能量流。而且如果照你說的那樣,我並不像一般白星人那樣能與其它白星人共享思維數據,也沒有連入白星網絡的能力,我為什麽會有這兩項能力呢?”


    “這不廢話嗎?”南塔爾翻了個白眼,“誰不知道恩努喜歡你,還把拂曉與子夜都交給你管理。它也許私下給了你直接與它通信的密碼呢,然後賦予你更大的權限呢。”說到這裏,南塔爾更加嫉妒了。明明他才是純種白星人,為什麽恩努卻更偏愛安吉拉呢。


    “不管你信不信。其實我從來沒請求過恩努。難道你們平時打架時一邊擺pose一邊喊口號‘心靈具象’什麽的其實是一種膜拜儀式。你還說我是偽科學,標榜什麽‘我們白星人最理性文明完美了’,其實你自己才是偽科學吧。”安琪朝他指指點點。


    “住口!”


    “看,惱羞成怒了吧?我們剛才說到哪了,對了靈魂是什麽,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物質是什麽吧。”安琪繼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這趟哲學胡諂讓下麵偷聽的蓮華滿臉笑意,而烈風則一手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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