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吵鬧聲從隔壁傳來,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愛看熱鬧的安琪頓時丟下同伴,跑出去看。隻見一人被推到地麵上,此人約摸30多歲,戴圓形眼鏡,上唇蓄須,腦後紮著小辮子,他掙紮著站起來,大叫道:“把我的攝像機跟照片都還給我,你們這是違法行為!”


    原來這是某家報社的記者,想混到客人群裏拍出大出風頭的照片,不料卻被當場識破,微型攝像機與拍好的照片都被沒收。此時正惱羞成怒地跺腳大罵。


    隔壁店鋪的店主是一對壯漢兄弟,頭發削得極短,敞著懷,露出健碩的胸肌。


    壯漢兄弟a冷笑一聲,表情凶狠地盯著記者。記者立即閉嘴,等那店主回去後又不甘願地抱怨:“都是因為你們這些違法者,叛亂軍才搞到了武器。你們是和平的敵人。”


    周遭所有人都發出“哦”聲,齊用鄙視的眼神看他。那記者隻好在一片噓聲中灰溜溜離去。


    “安琪!”安琪正要離去,卻看見文文衝著她招手。


    “我們又見麵了。”文文笑著說。


    “嗯。”安琪回道,注意文文旁邊站著幾個人。一個模樣清秀,穿著純白長袍的妹子,一個膚色黝黑,英俊冷漠的男子,還有一個皮膚泛黃,嘴唇很厚的少年。


    “這都是你的隊友?”想了想,安琪又出現了一個疑問,“你們教會也派人參賽?”你們的教義不是宣傳和平、非暴力嗎。


    “噓!”文文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我們是以交趾代表團的名義來的。”


    原來如此。有些不方便做的事情,換個馬甲不就行了?安琪恍然大悟。


    “你的打法沒出太大的錯,基本上可以記在教科書上了,主要是那個妹子太猛了,就好像經過無數次機甲對戰一樣,從各種刁鑽的角度攻擊。”訓練室老板安慰著一臉沮喪的亞曆克斯。


    真是會心一擊,亞曆克斯的頭垂得更低了。


    “話說回來,不過是個15、6歲的小女孩,怎麽可能會給人經曆無數戰役的感覺呢?你們到底從哪裏挖過來這個怪物的。”巴哈姆特握著下巴苦思冥想,突然眼睛一亮,崇敬地望著貝蒂:“不愧是利維坦大姐的同伴啊!”


    貝蒂:“.......”


    烈風推開門走進來,問道:“就是這裏?你說的很特別的模擬係統?”


    傑點頭。


    看見傑過來,訓練室老板趕緊拉著巴哈姆特站起來,點頭哈腰畢恭畢敬道:“傑大哥,您怎麽來了?這是?”


    傑示意別多問。兩人閉嘴,心裏卻不斷猜測這位氣勢不凡,眼神陰鷙的男子究竟是何方高人。


    “這是?”看到屏幕上拂曉與子夜的對戰畫麵,烈風蹙眉問道。


    “是剛才的客人留下的對戰記錄畫麵。子夜就是這位客人。”訓練室老板答道。


    “他?”烈風漫不經心瞟了亞曆克斯一眼,眼神中透著毫不掩飾的輕蔑,那目光讓亞曆克斯看了,心裏極不舒服。卻懾於對方氣勢,沒法發飆。


    “那誰開的拂曉?”


    “一個15、6歲,長得很漂亮的小女孩。”


    聽了這話,亞曆克斯縱聲大笑,隨即突兀收住笑聲,冷冷道:


    “傑,你開拂曉,我子夜,我們來戰一盤。”


    傑答應,從亞曆克斯身邊走過,眼角餘光冷冷瞟了他一眼。兩人進入駕駛艙內,戴上頭盔。


    “這兩人到底是什麽人?”亞曆克斯問巴哈姆特。他認出烈風就是昨日與安琪一起從樓上跳下,鬧出大動靜的男人。也許是是某個代表團的選手,或者是帶隊?新人選手怎麽可能有這種讓人窒息的氣勢?亞曆克斯出身海獅特戰隊,自問也見過不少個性強悍的大人物,也經曆過極其危險的事件,但從來沒有人,給過他這麽大的壓迫感。


    巴哈姆特與訓練室老板一齊搖頭,示意他噤聲。


    “也是952分!”


    片刻之後,眾人下巴再次落地。


    “這跟子夜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烈風從駕駛艙中出來,不滿地說道。眾人在旁邊吐槽:難道你老兄開過子夜?


    老板是生意人,生性伶俐,立即就看出這位客人生性好勝好戰,且自尊心極強,於是奉承道:“確實,我們這台機器隻能模擬出超s機甲的外在參數,否則依客人您的實力,一定能打敗對麵的拂曉。”


    烈風搖搖頭,喃喃道:“你不懂的,沒人能打敗拂曉。”


    “但是,5年前,子夜就打敗過拂曉,逼得安吉拉自爆。”貝蒂冷靜地指出。


    烈風看了她一眼,聽到後半句,一股苦澀又難言的情緒冒出來,說道:“你們不懂,拂曉與子夜相生相伴,是一體兩麵的存在,誰不可能勝過誰。”


    他也知道,這幾個新人根本就不可能明白他所說的話,以及話裏蘊藏的意思,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說了出來。


    思緒回到遙遠的過去。


    薩奧城仿佛仍在混沌中沉睡中。天光昏暗,雲層極厚。不知此時是黎明,還是黃昏。飛鳥振翅掠過旁邊電線杆,消失在天際。


    安吉拉逆光站在薩奧城最高的大樓平台上,衣服下擺被風吹得獵獵起舞,側臉發出微光。


    她說道:“知道嗎?在白星人的聖書裏,拂曉與子夜本是一體,相生相伴。就像濕婆與拂曉代表新生,子夜代表毀滅。當世界處於動亂,兩台古神將奏響生命之歌,進行調諧,以免世界化為混沌。”


    烈風站在另一邊,與她深深凝望:“把子夜交給我,你放心嗎?”


    安吉拉笑了笑:“子夜已經認同了你。”


    “我......有點惶恐。”


    “一向自視甚高的你會惶恐?”


    “那不一樣。以前,我隻有自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沒什麽好怕的。可現在......”


    “現在,你以為自己擁有很多?哦,最近好像有幾個姑娘挺仰慕你的,傑那小子也狗腿地叫你大哥。”安吉拉嘲道,嘴角勾起。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烈風急了。


    “好好努力,別胡思亂想。”安吉拉走近他,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記住,一切都是身外物。”


    此時,一道細細光線穿過翻騰的雲層,照在她臉上。似乎是個信號,這光線立即就點亮了所有活力。天方泛起了魚肚白,晨光緩緩推開地平線。


    城市活了。無數聲音混在一起,變成一首歌。


    兩人默默無語,看著遠方港口中的船隻來往,看著小販們開始擺攤,看著新傭兵們打著嗬欠,一臉痛苦地開始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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