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荒涼。


    一麵冰川好像分為了兩個世界。


    外麵是萬千生命不可選擇的生命終結、消散一空。


    裏麵是對於生命尊重和惋惜的人群,情緒低落、沉重。


    敖睿感慨一句,“生兒為生靈,此生當成仙!”


    “沒錯!隻有成仙才能擺脫桎梏!”桑蓉蓉、朱不凡、夕空妙一群人神色堅定。


    周鳳塵皺眉,“你們認為世上有仙嗎?”


    “一定有!”一群人異口同聲。


    桑蓉蓉甚至言之鑿鑿,“外麵、國外無數偉大的科學家,生命終結時,都是信奉神靈的!我們一定可以擺脫生命的桎梏,成仙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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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鳳塵眉頭皺的更緊,沉默不語。


    這時外麵的人成片、成千的消失,但仍舊趕不過虛無黑線的吞噬!


    那道黑線已經相距不足一裏了,強烈的死亡威脅著所有人。


    “快走!”有人驚呼一聲,帶頭往裏逃竄。


    剩下幾千人相繼往裏跑去,也顧不得命令了!


    就連敖睿一群人也慢慢後退,招呼一聲,“走吧!”


    紛紛往裏跑去。


    唯獨周鳳塵站著沒動,靜靜的看著。


    直到黑線一點點到來,直到最後一個少女,伸手絕望的向他呼救,隨即被吞沒……


    嗡——


    黑線在冰山邊上,堪堪停下,離周鳳塵的腳隻有不足三公分。


    而他始終背著雙手,一動沒動。


    外麵是無盡的深淵,奇怪的灰色氣息來回盤旋,給人一種極大的恐懼和壓抑。


    他下意識伸出手,探向外麵。


    冰冷、死寂、沒有任何生命的色彩。


    遠處一大片灰色雲彩緩緩靠近,最終形成一張朦朧的人臉,聲音朦朧虛幻,“你一點都不怕嗎?”


    周鳳塵笑了笑,“我處生之地,何懼死亡?”


    “人臉”說道:“你又怎知你的腳下是生之地?”


    周鳳塵說道:“天下道理有死有生,若處處是死,則道理不存,就好比許多人要成仙,總有升仙之機,萬物必死之理!老師以為呢?”


    外麵的“人臉”似乎笑了,“你生平數次險死還生,如今又從魔界平安歸來,不是沒有道理!且盡快走出冰川,你我師徒相見!”


    周鳳塵恭敬行禮,“是!”


    嗡——


    那張人臉突兀的散了。


    周鳳塵背後隱隱出汗,他原本已經高估了一佛三道,沒想到純陽道長仍舊如此的可怕和強大,甚至是以自己全盛之時,也不夠他一掌拍的!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朱不凡等人的呼喊,“周師弟/大哥,愣什麽呢?走啊!”


    周鳳塵籲了口氣,轉身走人。


    ……


    “萬裏寒山”據說真的有萬裏,反正周鳳塵等數千人走了一整天,還有種沒有真正進入冰山的感覺。


    夜幕降臨時,敖睿下令安營紮寨,暫時休息一晚。


    於是,數千人三三倆倆的聚在一起,取暖吃東西聊天。


    周鳳塵、敖睿、桑蓉蓉、朱不凡一群人在被風的一個角落支起了火把,圍坐成一團。


    而不遠處姬青衣、敖傾心兩人居然和一群五家七派、洞天長老坐在一起。


    說起前麵的“大逃離”,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唏噓,但說到接下來的打算,所有人都沒有主意。


    目前的情況,除了穿過萬裏寒山,好像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於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了別的。


    這時桑蓉蓉忽然看向周鳳塵,“聽說戀兒師姐和蔣正心師兄是死在金陽湖畔,你當時在場?”


    所有人都看向了周鳳塵。


    蔣正心夫婦的死訊是魔族和妖族圍攻茅山前傳來的,隨即周鳳塵鎮壓妖魔,進入魔界,魔族全體返回,九祖、妖族三聖通通消失,緊接著“昆侖界”出現。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所有人都無法證實夫婦二人的真正死因。


    周鳳塵愣了一下,蔣正心夫婦和那個孩子的事在腦海裏清晰起來,說道:“沒錯!我在場!”


    一群人神色緊張起來,“他們真的都……羽化了嗎?”


    周鳳塵沉默了一下,雖說蔣正心還沒死,可他卻不願再出山,自己不能違背他的念想說出實話,便歎了口氣:“是!”


    說著把幾位魔頭、幾位妖聖怎麽進攻的事大致說了一下。


    說完眾人都沉默下來,桑蓉蓉拿著一根木棍裝作挑著火把,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祁戀兒生前和她關係最為要好,兩人很多次相約變老,如今姐妹已是枯骨,自己還在生死掙紮。


    祁瓊兒更是渾身顫抖,壓抑的哽咽。


    夕空妙也是雙眼發紅,“他們埋在了哪裏?這次如果能活下來,我們想去祭拜一下!”


    周鳳塵點點頭,“好的!抽空我帶你們去!”


    夕空妙又道:“還有我師兄和我……師嫂的墓!”


    說完再也壓抑不住的,淚流滿麵。


    周鳳塵靜靜的看著她,“好!帶你們一去祭奠他們!”


    “唉!”朱不凡和敖睿幾人同時歎了口氣。


    這聲歎息,不僅有對逝者的惋惜,也對生命無常的感慨。


    祁瓊兒這時仰著頭,看向周鳳塵,“師叔祖!我們都會活下去,都會好好的,對吧?”


    所有人都看向周鳳塵。


    周鳳塵神色愣住了,記得以前祁戀兒和孫玉蝶也問過自己同樣的話,我們都會活的好好的……嗎?


    足足愣了五秒鍾,他才重重點頭,“會的!無論麵對什麽危險,隻要我們不想死,我們有一顆必勝之心,就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


    眾人一起重重的點頭。


    火把搖曳,照的一群人的目光格外堅毅。


    “啊——”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淒厲的慘叫,就像臨死前的掙紮。


    眾人不由一愣,尋著聲音看過去。


    “發生了什麽?”不遠處姬青衣起身,大聲質問。


    “有怪物!有怪物呀!”遠處一片躁動,密密麻麻的人跑成一團。


    “過去看看!”


    敖睿、朱不凡、桑蓉蓉幾人包括姬青衣一群人統統跑了過去。


    周鳳塵剛要動身,冷不丁的一回頭,隻見昏暗的兩座大山中緩緩走出一群奇怪的東西——


    兩米高、頂著兩根野豬獠牙,但卻有顆狼頭,渾身肌肉盤結,提著一把鋒銳的曆斧。


    “祖瑪護衛?”還沒來得及走的祁瓊兒和旁邊一個五家七派普通弟子驚呼。


    “祖瑪護衛?”周鳳塵詫異。


    那普通弟子說道:“一種遊戲裏的怪物!”


    周鳳塵抽出隨身帶著的一柄破劍,暗罵周元初和一佛三道,為了殺人而殺人,真是毫無廉恥可言!


    “嗷……”


    這時一群怪物凶猛的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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