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鳳塵解釋一句,再也不願多說一句話,盤膝坐在上官仙韻消失的凹坑裏,默默的發呆。


    他的解釋並不算合理,但也不算牽強,如果換位思考的話,真的對一個女人用情至深,能幹出什麽事,很難說。


    所以眾人、眾妖都選擇性原諒了,畢竟也無法輕易去懲罰一個六轉地仙。


    妖族和五家七派隻是因為“虛無陰陽魚”的出現,短暫妥協共融,一起修行,此時“虛無陰陽魚”消失,先是出個魔女上官仙韻,再是出個“二五仔唐賢”,一個個被揍的不輕,再也不願多呆,由蛇骨君領頭,相繼離開這個傷心地!


    而五家七派和散修們先是集體沉默,隨即由法明老和尚和阿土婆帶頭,各自散了。


    很快原地隻剩下茅山一群人,不過玉虛子輕輕揮手,除了他自己,也都各自離去。


    午夜了,月亮皎潔,微風徐徐。


    玉虛子歎了口氣,走到凹坑裏,“小師弟,師兄真是搞不懂你,真想要女人,師兄現在便給你找一個,輩份低一些你別介意就好!”


    周鳳塵瞥了他一眼,“師兄認為我想要女人?”


    玉虛子沉默了一下,“所以才搞不懂你啊,你和上官仙韻哪來那麽深的情感。”


    周鳳塵說:“師兄這就不必多問了!”


    想了想,又說道:“上官仙韻這種消失的方法,是祭獻,對吧?”


    玉虛子點頭,“對!也叫天魔祭獻大、法,就是把自己獻給魔,尋求強大的力量,其實……這等同於死亡!因為它隻存在於傳說中,自古以來沒有人成功過!”


    周鳳塵眼中露出一絲哀傷,“沒有一點點救治的希望了嗎?”


    玉虛子歎了口氣,“我曾問過師傅,魔是何物?師傅回答,魔是心魔,是冥想無極之中,惡念叢生,弑殺萬物的念頭!所以,何來真身成魔?不過死前笑料罷了!”


    說著神色有些疑慮和不解。


    周鳳塵沉默了好久,指著深坑,“據說天魔祭獻,隻要懂的方法便可,無需這麽大一個坑吧?這個坑究竟是什麽?不是可以產生陰陽兩界珠的有生有死、八卦混元之地吧?”


    玉虛子點點頭,皺眉說道:“這也是我們最疑惑不解的地方了!因為這個坑洞極為玄妙,絕不僅僅是有生有死、八卦混元之地,單單那個陰陽魚,便蘊含生死萬物,令我們受益無窮!而那虛無更是吞噬元神之力、吞噬一切的奇怪存在!


    這才是讓我們這麽多人和妖前來的真正原因,經過我們這些老家夥和三個妖王的推測,也許……或許這個坑洞可以通往另一個世界!”


    “另一個世界?”周鳳塵一驚。


    玉虛子說道:“沒錯!很有可能下麵是另一個未知世界,那裏有沒有人都很難說!至於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如果那顆珠子沒被搶便好了!”


    周鳳塵詫異,“珠子?陰陽兩界珠?”


    玉虛子說道:“不!那顆珠子和陰陽兩界珠極為相似,但絕不是陰陽兩界珠!他要更為玄妙,更為奇怪,究竟有何效果還是個未知,可惜我們找了好久,卻始終找不到搶珠子的人!”


    周鳳塵感受一下肚子裏的陰陽魚漩渦,這東西已經在丹田紮根,取也取不出來,更不能對人說,也不知是福還是禍,想到這裏,忽然激靈一下,“這麽說的話,上官仙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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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虛子搖頭,“別僥幸了!也許上官仙韻懂的比我們都多,因為天機鎮地址是她選的,也就是說,她三年前便知道了這處地方,至少研究了三年,這也是她道行突飛猛進的原因!


    但是,她畢竟年歲不大,心智尚淺,為救亡夫不擇手段,意識終年模模糊糊!據說她也認為那珠子是陰陽兩界珠,為見她的亡夫一麵,這何其可笑?所以,她絕對沒有弄明白這處怪地之萬一,此時隻怕以命關此處之門,已經身死道消!”


    說著拿出一串龜殼,默念一陣咒語,拋灑出去,看了一會,一指卦象,“果然!凶卦!已死!”


    周鳳塵默默看著,並不出聲。


    但心裏多少還是升起了一絲希冀,下麵如果真有個奇怪的世界,阿韻會不會在那裏?


    玉虛子收了龜殼,陪他坐著,也不說話了,直到快天亮時,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孤寂、蒼茫的深坑附近,隻有蛟龍敖玉還在陪著他。


    周鳳塵足足發了一天的呆,把和上官仙韻一起的一幕幕仔仔細細的回憶一遍,有開心的、有無語的,直到最後定格在她入魔消失的畫麵。


    不!她不會死,她應該還在!


    他開始嚐試著溝通、祭練丹田內的古怪陰陽魚氣旋,也許它是打開這個奇怪世界的鑰匙呢?


    一天、兩天……十天……半個月……


    敖玉每天會送來些東西過來給他吃,然後便是默默的陪坐。


    鎮上五家七派的老家夥和弟子們也會時常來看看,客氣的陪聊幾句。


    不過妖族和五家七派古怪的集體沉默,再也沒有廝殺,這處鎮子靈氣不算濃,也沒有什麽價值。


    一個月後,五家七派之人開始陸續散了,直到最後玉虛子等茅山之人也前來告辭回山。


    於是整個鎮子上,除了兩三個值守長老和一群普通弟子,變的空嘮嘮的。


    周鳳塵並不關心這些,他一門心思都鑽進了陰陽魚漩渦的研究中。


    一個月、兩個月……


    春去秋來,落葉枯黃!


    ……


    又是一個寒冬臘月,大雪皚皚,整個天地白茫茫一片。


    鎮南,荒涼死寂,周鳳塵身上已經布滿了積雪,快看不見人了。


    鎮子上,孫玉蝶親自送來了暖衣,放在地上後後離開了,敖玉默默的替周鳳塵拍著身上的雪花。


    也就在這時,周鳳塵睜開了眼睛,眼睛閃過一絲濃濃的不解和疑惑。


    沒用,陰陽魚漩渦,他隻能看出生和死,生生死死,幻滅無常,時間長了容易沉醉其中,但對於打開門戶之法,真是毫無頭緒!


    “主人您醒了?”敖玉一臉驚喜。


    周鳳塵點點頭,“多久了?”


    敖玉算了下,“距離您打坐,整整七個月零二十六天了!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春節!”


    周鳳塵看著他,“人生有幾個七個月?”


    敖玉愣了一下,“普通人也就六七十、七八十的樣子,但我們的話,不好說!”


    周鳳塵籲了口氣,“她一定在那個世界很冷,很寂寞吧?可惜,我不知怎麽找到她!”


    敖玉深吸一口氣,“小蛟說句話,主人勿怪!她也許已經死了,這麽堅持下去,沒用的!”


    周鳳塵冷冷看向他。


    敖玉低著頭,不說話了。


    周鳳塵皺起了眉頭,默默盤算了一下老黃和老板娘的位置,站了起來,“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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