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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宋添早起上值。


    下午他提前離開,專程去大理寺找薑博淵。


    薑博淵現下已經是大理寺丞,正六品的官兒,還是皇上親口提拔上來的。


    薑博淵見他來了,領著人到後院飲茶。


    “別人都說新進狀元郎是個木腦袋,油鹽不進。怎的跑大理寺來了?為走水一案而來?”


    京中走水,本是刑部的人在查,因為阿繡的一張狀紙,現在大理寺也牽扯其中。


    因著是繡樓的案子,薑博淵今日早上已經看了。


    宋添點頭,“我身邊有能力的人不多,想來想去也就你能幫這個忙。案子你盯著點,怎麽樣也要弄個明白,別讓人欺了去。”


    “誰敢欺負你啊!”


    薑博淵本想跟他開玩笑,結果見這人一臉嚴肅的樣兒,嘖嘴道:“放心吧,我這人最喜歡懲惡揚善。”


    有薑博淵做推手,次日阿繡便接到了大理寺的傳呼。


    主審還是之前那位嚴大人,薑博淵是副審。


    嚴大人細細問了下情況,還叫了繡樓那邊的護衛詢問消息,之後帶人去抓捕當初在繡樓對麵擺雜貨攤的青壯男子。


    隻不過那男子已經不見蹤影,一番打探下來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從何處來。


    其實在繡樓沒被燒之前湯山便留意著那人,隻是跟丟了。


    沒有關鍵人物隻能等溏州那邊押人過來,當初那些劫匪還有兩個活口。


    隻可惜在押送的半路兩人不知何故又發病死了。


    如此,案子陷入了僵局,大理寺的人忙了一陣毫無進展。


    原本還想著能有什麽收獲,結果卻走進了死局,阿繡這幾天急得都上火了。


    宋添下值歸家,便見到女人拿著西洋鏡死了勁地瞧,嘴邊長了個小火泡。


    “大夫說了,要注意點身子。”


    半個月已過,阿繡已經確認懷孕。


    “我知道。”


    阿繡歎了一口氣,放下鏡子問道:“餓不餓,我讓人上菜。”


    宋添點頭,轉身便讓門外的丫鬟安排。


    “都說那件事情你不要操心,怎不聽我的。”


    宋添坐到他身邊,伸手攬上她的腰低聲勸道。


    “怎能不操心。”


    阿繡默了默,“添哥,其實這是我報仇的第一步,扳倒黃家不是主要目的,我是想要去查商會,從而引到何家頭上,讓何家徹底垮台。”


    兩人都是夫妻了,阿繡也沒啥好瞞的,自然有什麽說什麽。


    宋添“嗯”了聲,點點頭道:“不可急躁,這事還有突破點。”


    “什麽突破點?”


    阿繡好奇地盯著他。


    “等著吧,很快。”


    這樁案子表麵如一潭死水,背地裏其實早已經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黃峙連著好幾日去了蔣府,卻沒人見到姐夫蔣大人,而被姐姐點著腦袋罵。


    “平時你胡亂幹些勾當我也就不說你的,左右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可這次實在是太過了,天子腳下放火,誰給你這麽大膽子?”


    黃氏已經到五十多的年紀,多年前嫁給了進京趕考的蔣平,後麵蔣平中了進士,一路混到現在這個地位也是不易。


    當年在官途上黃氏也為蔣平出了不少銀子,當然現在黃家在京中的地位也是因為蔣大人這個姐夫撈到不少好處,可這兒是天子腳下,能人功勳倍出,怎能為所欲為。


    “姐,我也沒有想到她那樣橫,居然告到大理寺。”


    黃峙的笑容有些勉強,他在京中順風順水多年,第一次啃到硬骨頭,還得低聲下氣過來求人,氣得發抖。


    黃氏冷哼一聲道:“人家可是狀元夫人,能像普通商戶一般對待麽?你這腦子,這麽多年了,怎也不長進。”


    “姐,你罵得是。”


    黃峙垂頭認錯,見黃氏悶頭不說話了,又大著膽子問,“大理寺那邊?”


    黃氏揉了揉額頭,“你姐夫去疏通了一下,隻要沒什麽新的證據,這事估計也就這麽過了。”


    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丈夫連著幾日都宿在麗棠院那個小蹄子那,她也十分心煩。


    黃峙一聽大理寺那邊已經招呼過了,立即眉開眼笑。


    “姐,何家那邊又拿了一筆銀子過來洗,我這次弄一點,很快拿過來孝敬你。”


    黃氏點點頭,“回去吧。”


    *****


    宋添跟薑博淵又見麵了,休沐時兩人約到一個小酒館,還有從外麵剛剛回來的胡柯。


    胡柯這次的差事辦得不錯,到時論功行賞他少不得會升職。


    幾人喝了一會酒,胡柯也知道了繡樓被燒之事。


    “宋添,你想怎麽處理?”


    胡柯跟宋添的關係自然不必言說,他那兩個小鋪麵是靠著宋家才慢慢有了生意。


    宋添啜了一口酒道:“阿繡現在還懷著身孕,我想盡快解決,省得讓她憂心。”


    阿繡懷孕,這人不是就得當爹了,明明他是三人中最小的。


    胡柯跟薑博淵愣了一下,之後舉著懷子好一陣恭喜。


    薑博淵說道:“關鍵證人已死,蔣大人又從中作梗,這事情不好辦。”


    最近要不是他堅持,案子怕是已經放下了。


    宋添笑道:“證人還有,不是還有一個嫌疑人找不見了。”


    “你說那個雜貨攤主?”


    薑博淵歎了一口氣,“對方很警覺,怕是早就出城去了。”


    宋添卻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隻要想找,怎有找不到的。而且,他肯定跟黃家還有糾葛。”


    薑博淵一愣,胡柯卻是問道:“你,不會是想告禦狀吧?”


    宋添笑了笑,“我現在可做不了這些事。”


    “那?”


    “看看吧,u看書w.uukanhu 現在我也說不準。”


    隔日上朝之後,胡柯果然得到了提拔,從理事變成了主理,正六品。


    中午他想請宋添喝一杯,結果去到翰林院卻被告知宋添進宮了。


    在翰林院當差就是好啊,經常能伴君,有大把機會可以得到重用跟提拔。


    宮中。


    宋添將上次去皇陵拜奠的呈文念給莊文帝聽了一遍,之後合上呈文問道:“陛下,可有什麽地方要改?”


    莊文帝搖頭,“很好,宋編撰後生可畏。”


    “謝陛下誇讚。”


    宋添拱手,正準備告退,又聽著龍椅上的莊文帝問道:“這些日子在京中生活得可還好?我見你這兩天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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