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交卷的人裏麵宋添並沒有見到熟人。


    他背著東西去到外麵,宋二才跟湯海已經在石階上等著了。


    宋二才看著兒子憔悴的樣兒啥話沒說,留下湯海在這兒等童良玉,先帶著兒子回去了。


    宋家,常氏今天也起得早,她讓人外出買了些好菜,一早就將雞湯什麽的弄上,等著兒子回來喝。


    隻是沒想到宋添回來得這麽早!


    “添兒,快坐下。要不要歇一歇沐浴啥的?還是先弄點東西給你吃?”


    常氏無比心疼,頭一場都這個樣了,後麵還有兩場呢,得多難熬啊。


    “娘,我先洗一下吧。”


    他感覺自己都餿了。


    這般,常氏趕緊讓人給兒子打水。


    等宋添洗完出來喝了兩碗雞湯,人才感覺活了。


    第一場考試結束,夫妻倆不想給他壓力啥也沒問。


    童良玉是下午回來的,他的樣子比宋添好些,人看著瘦,身體素質還不錯。


    鄉試是連考,第一場考四書五經,第二場是策問律法,第三場考詩賦。


    今兒個第一場結束,明兒就要開考第二場,趁著這點時間兩人吃飽了便去補眠,明日又是一場惡戰。


    翌日,跟上次一樣天還未亮大家便要出門。


    所帶的東西跟上次差不多,考舍也跟上次相同,並不做變化。


    這次入場有些東西就不需要做了,速度相比第一場要快一起。


    中午吃完飯宋添便拿到了第二場的考卷。


    貢院裏的考試如火如荼,公堂那邊,內簾官們正在整理第一場的卷宗。


    所有卷子先要挑選卷麵,不小心糊了墨或是弄髒掉的這一次也就白來了。


    卷子挑完便是眷錄跟糊名。


    外場的監考跟內場的各種事宜完全是分開的,為了防止徇私,未放榜之前內外場中的人不能相互接觸,更不可以私交。


    考卷全部眷錄,等考官審題時,便不能依筆跡認出某人,無法以此詢私。


    等這些事情做好,所有題卷還得分成幾個等分送到評房,到時審題的考官同樣分組,以抽簽的形式決定去看那房的卷子。


    鄉試是能不能為官的第一步,各方情況跟先前的府試院試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三場考完,已經快要站不穩的考生們可以回去休息了,而考官們的各方事宜才剛剛開始。


    頭批試卷由各房考官來審,幾人閱到了滿意的試卷直接可在上麵寫上取字,之後再由第二人再看一遍。


    如果能得兩個取字,這便是過了。


    當然要是考官在審卷過程中感覺卷子十分不錯,也可以寫上薦字。


    寫上薦字的卷子便不用等第二個人看了,直接就能送到中堂。


    中堂裏坐著三位主副考官,選拔出來的卷子便由三人再次審看。


    鄉試過考為舉人,各州府都有嚴格的取留限製,一般五十往上,七十以下,最終人數按所在州郡的人口而定。


    梁州府不大不小,按分配下來的呈文可取六十二人。


    這次鄉試參考學子共有兩千多人,這般隻取六十二人,競爭十分慘烈。


    主副考官拿到選上來的題卷開始重重選拔,等後麵卷子剩下六十二份才會開始做最後的排名。


    這個過程一般需要十到十五天,等真正放榜差不多得九月初了。


    這期間貢院大門緊閉,內外人員不可進出。


    而整個梁州城,此時就熱鬧得堪比過年。


    成績未出,不管考得好與不好都過去了,大家前兩日休息養生,後麵就開始放飛自我。


    不管是酒樓還是茶館,或是那些青樓跟賭場,到處都是參考學子們的身影。


    宋添三場考試之後足足在家裏待了五天,最後才給胡柯拉了出去說是去賭場下注。


    如果去什麽酒會詩會宋添肯定是不去的,到賭場下注還是有點興趣。


    一行人去到府城最大的賭場,裏麵人滿為患,吆喝吵鬧聲四起,在裏麵想說點話不大聲吼根本聽不見。


    壓注台前人最多,很多人其實已經下完了,可他們就是不走,圍在這兒隻想看熱鬧。


    宋添他們一行六人硬是擠了進去,抬頭一瞧,原本排第一的宋添已經掉到第八去了,排他前麵的人俱都不認識,想來是以前的老秀才。


    鄉試千人參考隻取幾十,有些人一輩子都是個廩生,從風華正茂到兩鬢斑白,硬是上不了舉人。


    宋添是去年的小三元沒錯,可前麵也有很多利害的考生,在這麽多人中能排到八位已是不錯。


    賭場裏的壓注榜整整有兩百位,用竹牌寫了名字掛滿了一麵牆。


    除了排頭的十位大注盤,還有下注能不能中舉的小注盤,胡柯看了一下,在裏麵找著自己的名字,於是他在小注盤裏下了十兩自己,大注盤裏下了十兩宋添。


    宋添跟著胡柯一起下了。


    別的人


    找了一圈發現自己不在榜上又一陣失落,也下了宋添跟胡柯。u看書 ww.ukanshuc


    鄉試放榜在九月初,一大早宋添就給宋二才叫醒了,晚了一會占不上位置。


    童良玉也起了,著一身嶄新的衣衫,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苟,感覺像是要過年一樣。


    不光是他,宋二才夫妻倆也是如此。


    宋添有些莫名,可看著大家都這麽鄭重,也找了身新衣裳出來。


    三年一次的鄉試,帶著多少學子們的誌向跟期望,怎麽能不鄭重呢。


    一行人匆匆吃了點早飯,等趕車過去時天還未亮。


    不過貢院外已經人滿為患,眼看還有一裏地的樣子,車子已經過不去了,無奈大家隻能下車步行。


    饒是他們來得早也沒能擠到貢院前麵的大壩,宋添在外圍街上見到了胡柯跟紀英,兩人都讓他們別去擠了,根本進不去。


    不擠就算罷,幾人找了個茶館直接坐裏麵去等消息,由湯海在外麵看著。


    茶館裏人也多,除了樓上的雅間都沒地兒坐了。


    裏麵鬧哄哄的,隨處可見鬥詩對聯。


    宋二才要了兩壺上好的茶,這般一等,直接便到了日上三竿。


    外麵的人隻多不減,到後麵大家已經放棄看榜的想法,就等著衙門那些人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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