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場的榜單早上出,宋添跟著大家在茶館大堂裏找了個位。


    此時蒼山學館二十幾位學子還剩下十二個。


    一行人沒坐多久,外麵便開始騷動起來,伸長脖子一瞧,便是那衙役出來放榜了。


    這下大家新點的茶也不喝了,一湧而出。


    布告下人已經圍滿,宋添等人還沒有擠過去,便聽見有人狂笑不止,看來是瞧著自己的名字過了縣試。


    不多會,陳嘉力擠進去了,定眼一瞧,發現主子的名字排在案首,高興得大叫。


    “案首,案首,中案首了!”


    眾人一聽,紛紛拱手,“這位仁兄,沒想到你就是案首宋添,佩服,佩服……”


    “呸呸呸,不是我,是我家公子!”


    陳嘉力都高興傻了,趕緊自打嘴巴。


    原來案首便是那位小少年郎,眾人心中一酸,人家才多大,過了都了不起,咋還成了案首!


    蒼山學館二十幾個人最終過榜的有八個,三四百個學子取五十名,蒼山學館就占八個,這也算很不錯了。


    宋添跟胡柯毫無懸念地上榜,一個案首,一個排名第八,除此之外龐子默、劉權等人也過了。


    當聽到陳嘉力念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龐子默也是興奮,抱著胡柯跟宋添激動得要命。


    縣衙外麵的場壩熱鬧非凡,有人笑有人哭,還有人大叫縣尊不公,自己的文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怎就落了榜呢。


    中午,蒼山學館的眾人湊了錢在酒樓請章夫子吃了一餐飯算是答謝,縣考前前後後半個月,過不過考都將夫子累了一場。


    章夫子說了幾句鼓勵的話,過榜的剩下這一月好好努力,四月去府城爭取一舉拿下童生好歹有個功名,沒過也不用沮喪,後麵還能再考。


    大家聽得連連點頭,幾個敗在最後一場的沒忍住紅了眼眶。


    再考這些話說得是好,可誰又能知道過多二年自己還在不在這條路上了,有些時候錯過就錯過了。


    一餐飯吃完,章夫讓大家下午好好休息一番,他已經聯係好了河口鎮的馬車,明天過來接他們回去。


    回到客棧,宋添小睡了一會,之後大家約著到賭坊結銀子。


    宋添這次下了二兩銀,結算下來居然賺了二十三兩之多,可見那些人多麽的瘋狂,幾乎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下了。


    而且不光是那些參考的學子,每到這個時候縣裏的民眾也會來玩上一把,賭個眼光跟運氣。


    這一下蒼山學館的眾人來了個大豐收,就算那些落榜的也忍不住喜笑顏開,至少將這次趕考的錢賺回來了。


    晚上,兜裏有銀的學子們便提意出去玩樂一番。


    宋添想著明天要早起便不去了,胡柯這些天弄壓注的事情累得不輕也是不玩,兩人在客棧吃了飯,各自窩在房中休息。


    是夜,宋添洗漱完正打算歇息,劉權蹭蹭蹭過來了,先是拍了宋添的門,然後又去叫隔壁的胡柯。


    兩人同時被吵得不安生,開門出去之後便聽得劉權道:“子默兄在鶯春樓那邊惹了事,你倆快過去看看吧!”


    “鶯春樓?”


    宋添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麽地方,就見胡柯黑著臉問道:“你帶他去花樓了?”


    鶯春樓不就是先前他們吃飯斜對麵那家花樓啊。


    提到這事劉權一陣心虛,“我也是看子默兄沒去過,便想帶他去見識見識。”


    龐子默那人生性單純,自然受不住劉權的哄騙,可要說過去喝點兒花酒也沒什麽,但怎就惹事了呢?


    “惹了什麽事?”


    宋添問道,劉權跺腳,“是那個叫田茂的,他將子默兄給坑了。”


    田茂,久違的名字,宋添跟胡柯聽完都皺了眉頭。


    鶯春樓離這兒並不遠,幾人疾步過去,小一會就到了。


    今天放榜,縣考結束的眾學子們少不得都要放鬆一番,此時鶯春樓裏裏外外熱鬧得像趕花街。


    那些衣著花俏的女人們齊聚門外,見著模樣像是趕考的學子便要拉拉扯扯。


    胡柯一個冷眼橫掃,原本要湊上來的女人們倒是將腳步停下了。


    胡柯知道龐子默來了這種地方就有些生氣,對這些個女人們自然沒啥好眼色,他臉冷著的時候狠厲過頭,看著就不是好惹的。


    幾人進了門,入目便見到正堂中間裏裏外外圍了不少人,龐子默紅著臉正在據理力爭,而田茂坐在他對麵,一副自傲不馴的樣子。


    來時的路上,劉權已經將事情的大概說了。


    他們一行六行先去了酒樓吃飯,之後來到這裏本想要喝幾杯小酒,怎知剛好遇上鶯春樓的頭牌鶯兒姑娘坐鎮。


    那些自認學識過人的考生們便開始爭先恐後的展式才華,想要博得美人一笑,這其中便以田茂為首,連蒼山學館的幾人都敗在了他的手上。


    龐子默本不想摻和這種事,奈何田茂出言相諷,加之兩人小時便有恩怨,龐子默沒忍住,便跟他比起字來。


    要說龐子默的字,那是連館主都開口誇讚過的。


    田茂又不是什麽文曲星下凡,所在的學館也不如河口鎮的蒼山學館,平日裏自詡學識不凡聽不得別人的建意,u看書ww.uuknsh連夫子都不放在眼裏。


    他的各方麵能力是很不錯,但也不是沒人比不過他,當兩人各自下筆,差距就看出來了,龐子默的字比他寫得好。


    田茂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明明先前考試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聽聞他已經成了童生,並不是過來趕考的,看樣子是專程過來玩樂。


    已經過了府考的童生跟他們這些還沒有功名的人比,要是輸了臉自然難看,所以兩人的字才寫了一半田茂就有些緊張了。


    那時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還是無意,人群擠了起來,蒼山學館幾人為龐子默護成的人牆被撞開,有人倒到了龐子默身上,讓他失了手,筆下的字瞬間便被破壞了。


    比試時遭了意外,這種事情誰也想不到,按理重新來一幅便是,結果田茂不願,非要讓龐子默認輸。


    蒼山學館這一行人自然也是不願,兩拔人你推我攘,將鶯春樓一個半人高的花瓶給打碎了。


    這下麻煩,想走就得將那花瓶給賠了。


    當宋添跟胡柯來到的時候,兩拔人正在相互推卸責任。


    隻聽得龐子默破口大罵,說田茂小人行徑,賭得起輸不起,字比不過別人便使手段。雙方爭執因他而起,花瓶被打碎自然是他賠。


    田茂也不甘示弱,賭局開場前就已經說了,以人格作保,一次定輸贏。既然大家都提筆了,不管有沒有意外出現,這個風險都要自己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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