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岩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盡管對於這個老人來說,自打坐上夜行者司令這個位置。二十年來,他的心情就沒有真正好過。


    畢竟要麵對的問題實在太多了,逆界探索、堡壘公務。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從而確保夜行者可以拿到應得的資源和預算。


    如果可以,老人更願意像年輕那會,拉著自己的隊伍去探索逆界。比起麵對那些各懷想法的人來,他更願意去和黑暗子民拚命。


    至少後者比較純粹,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而坐在司令這個位置上,雖然生存不用擺在第一位,但無窮盡的得失關係,正磨掉老人的耐心。


    而他的耐心一向不多。


    禇岩喜歡夜晚。


    夜晚的時候,沒有那麽多需要考慮的東西,他可以獨自坐在家裏的露台吹吹風。或者,給那些花草澆澆水。


    所以當妻子告訴他有人找的時候,禇岩哼了一聲:“不見。”


    妻子宋喬已經跟老人相片四十餘載,丈夫什麽脾氣,她再清楚不過。


    “哦,那我去跟淩風說一聲。”宋喬故意這麽說,然後看了自家老頭子一眼。


    果然,禇岩回過頭來:“什麽,是淩風,你早說啊。老婆子,下次可別這樣,要耽誤了正事,我唯你是問!”


    宋喬捂著嘴樂嗬嗬地道:“是啦是啦,你是司令嘛,你要讓誰認罪都成,我也不例外。”


    “貧!”


    禇岩走進自己的書房,一個全息屏幕裏,淩風正來回踱步。


    “怎麽了,這大晚上的非得找到我這來,你不能處理嗎?”禇岩膝下隻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對於淩風,他視如已出。他很清楚這個年輕人的能耐,如果不是發生重大事件,淩風不會在這個時候見他。


    “司令,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過,那個覺醒了新職階的少年嗎?”


    禇岩拿出一根煙鬥,往裏麵塞了些煙草:“記得啊,這事我已經跟城主說了。你是擔心預算的事嗎?沒事,城主已經批示,至多半個月,我們就能拿到那筆追加預算。”


    淩風雙手撐在桌子上


    ,身體傾前:“不,司令。不是預算的事,那個叫天陽的少年。他的母親剛剛出事,死在黑礦裏了!”


    禇岩愣了下,回味著淩風的語氣,老人突然像頭憤怒的獅子站起來:“怎麽,他媽是讓人給害死的?”


    淩風苦笑:“十有八九是這樣,雖然現在沒什麽證據,但那位女士似乎是給突然捉到黑礦的。盡管隻有幾天時間,但是很不幸,她沒挺過來。這對天陽的打擊很大,我已經讓林洋去調查,看看凶手是誰。我唯一擔心的,如果凶手是我所想的那一位,按照天陽的脾氣,這件事肯定是不能善了的。萬一發生衝突,我們夜行者.......”


    禇岩似乎也明白,他坐了回去,把煙點著:“對我們夜行者有意見的家夥還少嗎?可這麽多年,我們還不是屹立至今。淩風,記住我說過的。夜行者之所以能這麽強大,是因為我們把每位成員,都視為家人般重視。”


    “好吧,司令。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希望可以還那位叫南菲的女士一個公道。”淩風行禮,“那我就不打擾....”


    “等等!”


    禇岩打斷總參謀的話:“你剛才說,天陽的母親叫什麽?”


    淩風眼中閃過訝色,卻仍回答道:“南菲,有什麽問題嗎?”


    “沒。”禇岩揮了下手,“就這樣吧,我累了,你看著處理。總之,把主謀揪出來,遇到什麽困難再告訴我。”


    “好的,司令。”再次行禮,淩風的影像就消失了。


    禇岩吐出一個煙圈:“南菲?難道是那個南菲.......如果是這樣,這個叫天陽的孩子,豈不就是他的......”


    想到這,禇岩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私人通訊器,編寫了一條信息發送出去:查一查,堡壘裏總共有多少個叫南菲的女子。


    十分鍾後,那個通訊器才收到回複:遵命。


    老人接著一陣翻箱倒櫃,最後無奈地叫道:“老婆子,上次淩風送來的資料文件,你給我放哪了?”


    嗯,找東西一向是司令最不擅長的事情。


    ............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天陽像個失去靈魂的軀殼,機械似的從電磁機車上下來。開了門,也不關,就把自己丟到椅子上。


    他看著天花板,眼神空洞。


    和淩風結束通訊,三十分鍾後,一輛堡壘醫院的汽車便勿勿忙忙趕到了黑礦。


    母親的屍體已經被他們運走了,說是最快,後天就能出檢測報告。


    在醫院汽車走了後,天陽就神情恍惚,甚至連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都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直到現在,他還有一些不真實的感覺,好像明天起床,母親就會從那扇門走進來,然後絮絮叨叨地叫他去夜行者辦理退職手續。


    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母親......真的走了。


    失魂落魄的少年走進南菲的臥室裏,輕輕將那條掛在床邊的毛毯收起,疊好,平鋪在枕頭上。


    坐在床沿,天陽看到一張相片。


    南菲的獨照。


    照片是十年前的,天陽記得,當時他跟凱迪借了相片,屁顛屁顛地要給母親拍照。


    南菲起初還不願意,後來經不起纏,才勉勉強強讓天陽照了張相。


    相片裏,三十出頭的母親板著臉,眉頭和手臂上,都有一條淡淡的疤。


    手臂上的傷,是天陽七歲那年打翻了杯子,並且從椅上摔下來時。南菲抱住他,但手臂卻給碎片紮到留下的。


    眉頭上那道,則是天陽九歲的時候,讓附近一群孩子扔石頭。南菲趕走他們時,被其中一個用石頭砸到了腦袋留下的。


    看著那張相片,天陽突然發現,母親替自己做了那麽多的事,受了那麽多的傷。


    可他上次,在頂撞了母親後,卻遲遲未曾道歉。


    而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有些事,錯過了,就沒有機會彌補,隻能成為遺憾。


    昏暗的棚屋裏,沒有燈,隻有哽咽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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