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召喚一名惡魔……”


    呼喚異界生物援助的第一步,首先要確定將其召喚來的方式:若施法者是牧師,可以選擇【異界盟友】;法師、術士以及召喚師則主要依靠【異界誓縛】或【召喚怪物】(這種方式召喚的生物會直接受到控製而且不需要進行約束,但一般施法者想要召喚的對象都比他們強大,因此【召喚怪物】其實沒有多大的用處)。


    無論是【異界盟友】還是【異界誓縛】,都不足以直接束縛達成施法者需求的強大生物,而聰明的施法者則會通過一些額外的刺激強化這種召喚,這種額外手段通常來說就是禮物或者協議。


    而且,在嚐試召喚強大生物的時候,掌握對方的真名其實是保證施法者處於協定中相對安全位置的最有效手段。大多施法者相信,真名鐫刻著每個生物的起源,是用來描述生物本源和記錄其生命信息的至臻秘語。


    對於凡人來說,真名深埋於靈魂之中,潛藏起來遠離那些好事者和危險之人的視線。而異界生物的真名,則通常以印記的形式凋琢在他們的本質之中。


    在地獄,這些印記會隨著魔鬼地位的改變而變化,這會讓曾經坐擁某些魔鬼力量的人會發現自己掌握的真名已經過時。


    對於元素(包括巨靈)來說,真名並不像束縛下層界或其他異界生物那樣影響他們。不過,施法者若是能夠說出元素的真名,這些生物將會變得有足夠的興趣聆聽對方的要求——隻有身具力量並且足夠狡詐的施法者才能夠找到元素的真名,而元素生物會很看重具有這些品質的施法者。


    當然,並非所有異界生物都具有真名。具有混沌和原始本性的幻蛇並不遵循真名的理論,就如同具有扭曲混亂本質的奧比裏斯惡魔一樣。另外,傳言一些特殊的種族具有不止一個真名。譬如“禦衡者”,他們生來就具備兩個真名,隻有在同時找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才能讓召喚者對禦衡者產生一定程度上的影響力。


    而對於塔那厘惡魔來說,他們雖然不像巴特祖一樣對真名保有義務,但是也不像其前輩奧比裏斯惡魔那般完全可以幾乎無視真名的影響。所以,他們通常會用假名來掩蓋自己的真名。塔那厘惡魔會使用化名來誘惑愚蠢的凡人進行召喚。他們會假裝自己受製於束縛者,不過這僅僅是在發動攻擊前的短暫等待而已。


    想要完成對狄摩高根的祭祀活動,阿甲必須要召喚出一隻強大的惡魔作為見證,最好的見證者自然是巴洛炎魔。


    隻是,強大的巴洛炎魔一般不僅不會響應召喚者,而且還會積極抵禦呼喚。


    僅有在為其提供一名強大並且被束縛住的秩序善良陣營的生物,或者一名高階聖武士或牧師作為祭品時,巴洛炎魔才會強壓著憤怒趕到召喚者麵前。可即便如此費力進行安撫,巴洛炎魔也必然會尋求報複的機會,除非他們麵對的召喚者展示出令其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


    …


    而這,本身就是一種悖論。事實上,即便是一隻巴洛炎魔,在使用其召喚塔那厘同類的類法術時,絕大多數時候也不會選擇去召喚另外一隻巴洛炎魔。


    因此,阿甲隻能退而求其次,召喚一隻迷誘魔來滿足自己的需求。


    迷誘魔是一種沉迷背信棄義的惡魔,他們執著地著迷於具有破壞性的秘密,召喚者可以偽裝成有意交易秘密的商人而將它們引誘到自己麵前。為此,施法者必須提前了解某種秘密,而且這個秘密最好足以摧毀具有權勢的家族、招致國家的毀滅或者以其他方式動搖社會的根基。


    “……狄摩高根陛下化身降臨之秘,應該足夠了。”阿甲一邊念誦暗嵌某個迷誘魔部分真名(其實他也不清楚這是真名還是假名),一邊在心裏將自己掌握的秘密用咒語表達出一部分。


    用狄摩高根化身降臨的儀軌之秘召喚一隻迷誘魔,而這隻迷誘魔本身又將成為秘密儀軌執行環節的一部分,最終的結果就是成為最好的守密人。“套娃”這種技巧,阿甲玩得還是很溜的。


    很快,伴隨著“劈啪”作響的空氣爆裂聲,一頭迷誘魔就出現在了阿甲麵前。


    “尹夫利特,你在召喚我?說出你的交易籌碼,如果不能讓我滿意的話……”這個惡魔咧開了布滿倒鉤狀尖牙的大嘴,發出一長串威脅似的“桀桀桀”笑聲。


    然而,還沒等他笑完,其身邊就驀地爆發出一團團法陣靈光——反邪惡力場、次元錨、高等衰弱法陣、吸能法陣、魔法解除法陣……


    “聒噪。”阿甲從王座上緩緩站起。


    他穿著一件從素麵亞麻布長袍,隻有外露的雙手和麵孔暗示著藏在粗布織物下麵的萎縮肌肉。因為今夜的頻繁施展狄摩高根的邪術,所以他的身軀漸漸變得虛弱,呈現出冰冷而病態的模樣。


    在一些皮膚已經消融殆盡的地方,裸露的肌肉和肌腱在空氣中閃閃發光,而隻有部分殘留在臉頰和眉骨上的血肉讓他骷髏般的臉看上去尚有一絲生氣。


    沒有管那隻懵逼了的迷誘魔,他邁步走近大廳中那兩個半死不活的霜巨人俘虜。他們對術士發出低沉的詛咒,隨著他們的神智接近崩潰,其聲音反而越來越大。


    當阿甲進入嵌套的儀式圓環時,有一個霜巨人突然站了起來,但他還沒來得邁步就被阿甲掐住了喉嚨。霜巨人瞪著眼睛,喘著粗氣,想要對這個看起來僅僅比他矮上一點點的強壯尹夫利特拳打腳踢。而阿甲隻說了一個字。那人全身的肌肉突然繃緊,四肢骨頭被來自自身的巨大拉力所撕扯,瞬間像枯枝一樣紛紛折斷。


    霜巨人的咒罵變成了慘叫,而當阿甲伸出左手,開始有條不紊地撥下霜巨人的白色長發時,他的罵聲變得更加尖銳瘋狂。直到這人頭皮光禿、血流不止,阿甲這才從腰帶上拔出吸能匕首,開始在他深藍色的皮膚上凋刻符文。


    準備工作花了將近四分之一個沙漏時。完工後,阿甲把那霜巨人重新扔在圓環中央,然後轉身走向另外一名霜巨人,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工作。等到全部搞定,阿甲便走出了圓環,舉起雙臂開始吟唱。頃刻間,圓環中的符文閃耀起光芒,咒語開始瓦解野蠻人的思想和靈魂。


    他學過一些邪術師收割靈魂的咒法,現在所用的則是他這些年自己研習出來的一種變體。術士並非法師,對於他們來說,想要對法術內在結構掌握到能夠推陳出新的程度可並不容易。


    這一版本的收割咒法與原版的區別在於,它會將受害者的精神解離成一個個要素。如此,當阿甲將霜巨人的靈魂從其身體上撕下時,便可以挑選自己想要的元素,然後丟掉剩下的,宛如一位在華麗宴會上享用餐點的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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