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就是缺乏耐心,壯麗的遊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居然先自己玩耍起來了。”


    石筍底層的洞窟,史迪姆癱坐在自己的藤木搖椅,一邊翹著二郎腿晃悠,一邊暗自腹誹著。


    他的手上拿著筆和紙,寫寫畫畫標注出了許多東西。


    突然,一粒碎石屑從天花板上掉落下來,好巧不巧砸到了他那不怎麽圓潤的光頭。


    “真是討厭,設計靈感被打斷了,我還是去找個清淨的地方待一會兒吧。”


    伸出纖細的手掌,“啪嗒”一聲打了個響指。洞窟裏的全部器具、洞窟外麵布置的“彈射升天裝置”,連同史迪姆一起倏爾消失,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


    “先行離開了麽。是暫時退避,還是有什麽其它打算?”


    在前來這裏的路上,奎斯臨時起意安放了一隻窺視魔眼——本來隻是為了多加練習,期望能夠讓自己在預言係法術上更進一步——不知為何,他在這個學派上好像並沒有什麽天賦。


    不過,無巧不成書,遇到了史迪姆之後,這個被布置在近乎最大偵測距離之外的法術眼位,似乎有了很大的用處,正好可以用來偵測那位神秘的侏儒強者。


    當然,為了不觸怒對方,奎斯釋放的窺視魔眼並沒有一直緊盯著史迪姆,而是時不時地掃視過來,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觀察其住所周圍的情況。


    就在剛剛,窺視魔眼憑借特殊的視覺,發現了史迪姆住所周圍產生了疑似傳送法術的能量波動,而且一直以來都被史迪姆擺在屋外的“彈射升天裝置”也隨之消失不見。


    奎斯雖然暫時看不透這個神秘的侏儒強者,但是他心裏隱隱有一些猜測。實話實說,少年藍龍並不想與之交惡,起碼在血戰前線,他一點也不想多豎立一個危險的敵人。


    現在,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史迪姆先行離開了之前常住的居所。這個措手不及的變故,讓少年藍龍著實有些像丈二的和尚似的,摸不著頭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奎斯暗暗沉了一口氣,“想要做好一件事情,還是要從當下著手。”


    篤定了心緒,奎斯猛地伸腿連踢,將數根從其襠下襲來的石刺踢成碎塊。


    同時,他的雙手也虛握成爪頻頻揮出,運用習自《九劍圖錄》中“虎爪流”的武技,把一根根從天花板湧下來的石詞,蠻橫地連根撕扯成兩半。


    和奎斯一力降十會,以橫練功夫應對不同,麵對從頭頂、腳下、四周牆壁不斷搠出的尖銳石刺,邪惡武僧並隻能憑借敏捷的身法,不斷進行著躲避。


    洞窟內的空間有限,而那個克魯南石頭人使出的極偏門的“石禪流”,又恰恰非常適合這裏的環境,沒過多久,這裏的空間幾乎都被尖銳的石刺塞滿。


    眼見避無可避,邪惡武僧隻能狠了狠心,咬牙使出自己的底牌。


    他的右手並指成劍,點向了鋥亮的額頭——隱藏於其頭皮之下,由其宗門長輩所賜的隱秘紋身被邪惡武僧自行激活,引領著他本人進入了一個玄妙的狀態。


    “雲霧勢!”


    霎時間,邪惡武僧全身上下的血肉盡失,化為一團團奔湧的雲霧。


    “哦,四象宗的子弟,”看著變作類似氣元素生物的邪惡武僧,奎斯稍稍感到有些詫異。


    作為武僧主要流派之一,四象宗的名可不是石禪流這種小眾門派能夠比擬的,在整個多元宇宙之中,這個流派都享譽盛名。


    不過,為了更好地駕馭元素之力,絕大多數四象宗子弟都不會有太強烈的善惡陣營偏移。


    他們大都會選擇像元素生物那樣,處於永久中立的陣營,通過不斷錘煉自己的意誌與體魄,來獲得生命本質的提升。


    而因為巴托契約的緣故,被迫成為巴托陣營異位麵雇傭兵一份子的邪惡武僧,顯然不在此例。


    即便沒對其使用過偵測陣營法術,僅僅以其行為作判斷,奎斯也知道對方肯定是妥妥的紅名。


    “石頭人!我要把你那顆石頭腦袋徹底砸碎!”


    邪惡武僧憤怒地嘶吼著。


    “雲霧勢”這項技藝,其實是他目前還無法掌握的,但是為了保命不得以強行激發了隱秘紋身。


    而那個隱秘的紋身,本來是他為了參透更高級別境界,讓自己更進一步的底牌。


    失去之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他現在的陣營屬性肯定沒有辦法再得到宗門長輩的認可。


    換句話說,他可能永遠無法在四象宗武僧這條道路上,獲得絲毫提升。


    除非他天賦異稟,能夠自行參悟出新的法門,或者說獲得什麽大機緣,才有可能擺脫桎梏。


    但其隻是個讓作者連名字都懶得起的龍套角色,那些主角才能有的待遇,他真的不配。


    而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如此憤怒,憤怒得想要將帶給黯淡未來的家夥統統撕碎。


    當然,智力還算正常的他沒有選擇去和奎斯放對。


    邪惡武僧曾經見過少年藍龍在惡魔軍中大肆殺戮、鏖戰惡魔領主化身的景象,雖然已經大概率沒有了未來,但是他還是不想現在就擁抱死亡。


    於是,這個以憤怒為柴薪,心中燃起了熊熊戰意的武僧,衝向了和自己具有相同職業的石頭人。


    “清流鞭!”


    “風雷擊!”


    “獅吼功!”


    以消耗體內名為“氣”的特殊能量為代價,他的接連使出了能夠帶給敵人鈍擊傷害的水鞭、劈啪作響的閃電,以及類似震懾拳效果但是威力更大的音波攻擊。


    “光頭佬,”石頭人刀刻斧琢一般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現在,你配知道我的名字……”


    “石禪流:花崗壁障!”


    轟隆隆,隨著石頭人一拳錘擊在地麵上,一麵由花崗岩組成的牆麵拔地而起。不過麵對邪惡武僧的含恨出手,即便以花崗岩的堅硬程度,僅僅一扇牆麵也無法阻擋下所有的攻擊。


    “清流鞭”拂過,牆上就出現了大麵積的龜裂;“風雷擊”轟炸,則讓其瞬間化成一地坍圮。


    然而,原本躲在花崗岩牆麵之後的石頭人,此時卻不知去向了哪裏。


    “獅吼功”失去了作用目標,隻是砸到了洞窟的牆麵上,發出嗡嗡嗡的回音。


    “石禪流:岩遁!“


    原來,那個石頭人已經使出了武僧常用的遁術技巧。由於流派緣故,他唯一能夠依托的遁形介質就是岩石。而在這個已經快被石刺充滿的洞窟中,岩石無處不在。


    倏爾之間,石頭人就出現在了邪惡武僧的身後,重拳狠狠砸向了對手的後心。


    “石禪流:滲土勁!”


    “石禪流:金剛鑽!”


    化身為雲霧形態之後,邪惡武僧能夠免疫絕大多數的物理攻擊。但是在“滲土勁”的作用下,充沛的土元素強行滲透進來,沙土瞬間填滿了他的身軀。


    而石頭人隨之而來的重拳上,還付有更加凶猛淩厲的“金剛鑽”奧義。


    雖然隻是一拳,但卻向一個個小鑽頭似的,將現在構成其身軀的每一塊土石皆盡擊碎。


    海量的傷害,通過土石為介質,作用到了邪惡武僧的元素身軀上。


    “砰”地一聲悶響,邪惡武僧就化為了彌散在空氣中的粉塵,徹底失去了生命。


    “……吾之姓名,頑岩·克魯南!”


    石頭人轉頭看向正在看戲的奎斯,“記住這個名字,死在我手中也是一種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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