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心語隻感覺自己快要冤死。


    “我不就說錯了一句話……”


    “話是可以亂說的嗎?你這糞坑一般的嘴!還有臉說事?平日裏也就罷了,今天事關趙老,豈同一般?”


    吳鐵軍滔滔不絕:“像你這樣的渣渣,就應該扔進糞坑,淹死你這個混賬東西,趙老何等人物,需要你個渣渣心服不心服嗎?”


    “張開嘴就沒了把門的,如此德高望重的老英雄,居然也敢褻瀆!”


    吳鐵軍指著費心語的鼻子:“不當人子!實在是不當人子!太過分了!”


    “你過了啊。我哪句話針對趙老了?”


    費心語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道:“就抓住了老子一句錯處,你還沒完了啊?我告訴你,罵幾句過過癮得了啊,再不見好就收,蹬著鼻子就上臉,老子揍你丫的信不信?”


    吳鐵軍大怒:“反了反了,你要造反不成?!”


    說道德,費心語說不過他,但是談到造反,費心語可就一點都不在乎他了,這次換成吳鐵軍說錯話了!


    但聽費心語即時反懟回去:“造反咋地?上書告我啊?你打我啊?你抓我啊?我就造反了,你能咋滴?你敢咋滴?你咋滴一下啊,你咋滴一下唄,來啊,來啊!”


    吳鐵軍氣得臉都綠了。


    “我警告你費心語!你剛才的事情……”顯然,吳帥想要將話題拉回來,繼續在道德層麵抨擊。


    但是費心語一言得勢,哪裏還肯給他這個機會?


    “造反了!造反了!”


    費心語不住的叫:“吳鐵軍,你居然說我造反?老子這一身的傷疤!這一身的功勳!這一籮筐的軍功章!……你怎麽有臉說我造反?你還有沒有良心?”


    大雪天氣裏,費副帥刷的一聲就扒了個光膀子,露出來全身傷疤:“你瞅瞅,你瞅瞅……你居然說我造反?你的臉呢?你有嗎?你要嗎?”


    吳鐵軍臉色鐵青:“你剛剛……”


    “我剛剛什麽,剛剛就是你紅口白牙的說我造反!你這是汙蔑,你這是造謠,你這是陷害忠良,你這是信口雌黃,你你你……我和你沒完!”


    “再說了,我就造反了,你能怎麽滴?你就說你能咋滴吧?”


    “我是忠臣!”


    “我是功臣!”


    “你看我這一身的傷疤!”


    “你看我那一籮筐的勳章!”


    “你看……”


    費心語一路逮住這個話頭,居然一口氣連說了二百裏路,一點都不帶打磕巴的!


    吳鐵軍到後來黑著臉打馬飛馳不再說嘴,費心語兀自不依不饒,在後麵狂追不舍,持續語言攻勢。


    “吳鐵軍你把話給老子說清楚嘍,誰造反?你說誰造反?”


    “你停下,老子和你理論呢!”


    “有種的,來打一架!”


    “打架都打不贏的慫貨,居然還好意思說老子造反!老子要是真造反,憑你能阻止的了嗎?信不信老子將你壓在身下摩擦,幹你丫的!”


    “慫!你就是慫!”


    不得不說,費心語這張嘴的威力,真真是盛名之下並無虛士,已臻驚天地泣鬼神的至境。


    單論這嘴上功夫的話,縱觀此世,隻怕已經是再無敵手,睥睨天下!


    吳鐵軍在前麵迎風疾馳,已經在盤算是不是要裝作吐一口血昏迷過去?


    然後請神醫來治病?


    將自己的身體好好調理調理,然後武道修為大幅度精進,痛揍費心語,報這段時間以來積累的宿怨!


    這個念頭在心裏足足轉了七八十圈,才勉強打消了這個好主意。


    沒辦法,費心語能不顧大局,身為主帥的吳鐵軍能不顧嗎?


    現在嶽州城便如一鍋正要沸騰的粥一般,若是自己這個軍方主帥再倒下了,那怕隻是做戲……


    仍舊會導致局勢急轉直下,隨時崩盤。


    就後麵費糞坑的這個樣子,怎麽也不像個能扛得起大旗的人啊。


    吳鐵軍將自己嘴裏悶出一口血又吞了回去,心中暗暗發誓。


    特麽的費心語,有本事你別犯軍法!


    整個犯到老子手裏,老子就算是以權謀私,公報私仇,也定要一頓軍棍打殺了你!


    你看老子敢是不敢,能是不能!


    但是費心語何等精乖?


    他這段時間除了練兵,就是修煉,要不然就是罵吳鐵軍,再不就是揍吳鐵軍……


    偏偏就是不犯半點軍法!


    之前費心語剛剛弄了酒菜準備喝酒的時候,吳鐵軍即時頒布軍中戒酒令,想要借機會將這家夥打一頓。


    要知以費心語副帥的身份,非是用兵之時,私下裏喝點酒真不是什麽大事。


    結果費心語直接就不喝了。


    非但不喝了,反而還拎了酒菜去送給吳鐵軍。


    吳鐵軍自然不收。


    可費心語跟著就是一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然後就開揍,不由分說的那種!


    吳鐵軍感覺自己這個大帥……當得真是太憋屈了。


    還不如原來在彩虹青衣當小隊長的時候,那時候自己想什麽時候揍費心語,就什麽時候揍……


    連費心語吐口唾沫,自己都能抓住由頭打他一個半死。


    可是現在,整個兒反了過來。


    “這特麽報應啊……真他麽的修為不及,打不過啊!”


    吳鐵軍長長歎息。


    “快來個人刺殺我吧……受了傷好去找神醫……”


    不得不說,將一位大帥逼到了天天盼著有敵人來刺殺自己的地步,這種事情,就算不是絕後,至少也得是空前的。


    可惜這會哪裏有人有功夫來刺殺吳鐵軍。


    吳鐵軍就隻能繼續熬著,生無可戀的那種熬著……


    每天晚上都在看著大雪兩眼無神:“……老天爺,求求您來個刺客吧……我好歹是一軍之帥,絕對有被刺殺的價值啊……”


    ……


    成功救了人回去的風神醫,遇到了新的麻煩。


    這次真不是風神醫去找別人的麻煩,而是別人來找風神醫的麻煩。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五天。


    貓皇傷勢盡去,功體盡複,沒有絲毫花假的痊愈了。


    冰凰也長大了一圈。


    連小蛇也吸收化納完畢新得的無儔靈元不再休眠,懶洋洋的躺在門口台階上曬太陽。


    雖然已經屬於靈獸,亦或者算是妖族了,但源自族群本能的怕冷畏寒卻是沒辦法的事情。


    嗯,之所以不冬眠是因為體內靈元過於充沛,再休眠下去,怕被充爆了!


    現在的小蛇與之前相比,赫然多了一層細細的,混雜著一道暗金色的圈圈的小小鱗片。


    每一片鱗片,至多不過穀粒大小,惟其邊緣呈現暗金光澤色。


    不仔細看的話,與之前沒什麽兩樣。


    但若是仔細觀視,可以看出與之前的身上鱗片迥異,更無這樣的金邊。


    隻是不知道,現在的毒性強度又到了哪裏。


    近來一直也沒有小蛇出擊的機會,自然也沒有作為判斷的依據。


    但從冰凰對小蛇居然很有幾分忌憚的態度而論,現在的小蛇,愈發的不簡單了!。


    雖然照看對方眼神滿是睥睨。


    但舉動間刻意回避對方,絕對不敢讓小蛇咬上一口也是事實。


    那是一種……我現在不惹你,你也別惹我,等我長大了,一口就活活吞了你……的架勢。


    在這一點上,風影表現也差不多。


    雖然風影現在的扛毒能力,貌似比冰凰還要強一些,但讓小蛇咬一口,她也是不樂意的。


    但風影與冰凰的根本區別在於:隻要她自己不樂意,小蛇根本就咬不動她!


    而冰凰現在剛剛經曆過涅槃重生,距離全麵恢複往昔,還有相當的一段路要走,自然沒有這等功力!


    再者說,風影經過多次點化,現在早已經百毒不侵,縱使小蛇的毒更絕更狠,能夠傷到她毒到他,但說到當真毒死她,仍舊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至少有找到風印救命的回旋餘地。


    而在在這一點上,冰凰就更加的不能比了。


    所以其天賦根腳強大,已臻此世頂峰,但就現階段來說,天天在院子裏逛來逛去的三個小家夥當中,赫然是以根腳最強大的冰凰戰力最弱。


    這就構建出至為難得一見的一幕奇景了。


    貓皇和董笑顏看著天天被小蛇和風影欺負的冰凰,齊齊的一臉無語。


    你可是鳳凰啊!


    居然被一隻貓一條蛇天天逼到牆角跟個鵪鶉似的縮著……


    真是丟了鳳凰的臉啊。


    明明該當是龍虎鳳大亂戰,你竟然先萎靡了,你覺得合適嗎?


    還有何香茗送過來的那三頭小獸,經過點化過之後,又讓何香茗帶了回去,特意囑咐:“等過個三五天再拿出來。”


    何香茗滿口答應,還順便預約了莊巍然這位大拍賣師的時間。


    此外,風印還給吳鐵軍去了一封信,談及相關猙獸之事。


    “有上好坐騎,建議一定要拿下!”


    罕有的得到了神醫的主動來信,吳鐵軍自是心領神會,四處的找錢,找資源,不計血本的借貸。誰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難得吳大帥開了金口,豈能不給點麵子?


    尤其是費心語的主意,吳大帥自然不會放過。


    拚著挨一頓打,找這個大財主狠狠地借了一大筆。


    費心語的整副身家,幾乎連褲衩都被厚著臉皮的吳鐵軍給扒走了,不禁天天的黑著臉大罵。


    “龜兒子將老子的棺材板都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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