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門懷德也知道,這句話說出來,隻會令氣氛愈發僵硬,更加的難以收拾而已,話到嘴邊,仍是恨恨的吞了回去。


    杜慶文抓著這張紙條,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


    “敢問南宮賢侄,你們是什麽時候收到的這張紙條的?”


    南宮劍倒是沒有隱瞞,據實回答。


    這邊雙方談話,一方麵了解情況,一方麵緩和關係,杜慶文雖談不上長袖善舞,卻到底將場麵緩和了下來。


    那邊卻又有新的消息傳過來。


    “以那條地道為源點,往四個方向探究,居然找到一條糞道……那條糞道,通往東方世家所居住的客棧……嗯,應該是說是經過!”


    “要不要過去問問?”


    杜慶文大怒!


    “探究,還探究個屁,能不能不要瞎耽誤功夫?這也能算是線索?哪個城市沒有糞道?”


    “順著糞道都能挖到皇宮去,這算什麽線索?!”


    “你願意循著糞道長途跋涉去殺人麽?你先問你自己樂意不樂意,東方世家的人會願意?簡直混賬!”


    “你要是拿這做證據……你自己信嗎?”


    “現在已經因為這莫名其妙的地道得罪了南宮世家,再要以此為依據去東方世家麻煩,那就是兩麵樹敵,還是全然不占理的樹敵!”


    所有人都被罵得默不做聲,南宮劍等人也實在是好奇。


    “到底怎麽個情況?咱們能不能去過去看看?”


    雖然明知道這些人是去看熱鬧的,但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南宮世家,人家提出來要去看看,那還真的不能拒絕。


    最關鍵的是,現在的狀況哪哪都透著詭異,南宮家雖然與己不對付,但現在將事情擺到了台麵上,反而不怕他們暗中作梗,甚至可以引他們為見證。


    “就從這裏……塌了下去?嘖嘖……”


    “喲,這具女屍是你們西門家的弟子麽?嘖嘖,身材不錯,這場景讓我想起了至尊山莫五爺,我沒啥別的意思,就是觸景生情,略有聯想,僅此而已……”


    西門懷德與西門懷柔氣得臉都黃了,可也知道這事越描越黑,沒得分辨。


    “嗯,西門三爺的腦袋還沒找到麽?”


    南宮世家眾人盡皆暗暗的對了個眼色,看來猜測果然成真了。


    對方不但殺了人,還將腦袋帶走了,絕對是江湖仇殺無疑!


    以常理而論,錯非要用仇人首級祭奠亡魂,可是極少有將敵人腦袋帶走的!


    這時,在樓上的西門千秋也緩步下來觀視現場。


    雖然死的是他的小兒子,但西門千秋的臉上神色很是平靜。


    南宮雪與西門千秋並肩站在一起,心情很是奇妙。


    真要說起來,這還是他這一生之中,首次與導致兄長死亡的大仇人見麵,並且站在一起,還要不能升起大打出手念頭的那種。


    見都見了,既然不能出手,那就要看看這個西門千秋,到底是何許人也!


    “閣下便是南宮雪,南宮雲的胞弟?”


    西門千秋先開口了。


    “正是!”


    “嗬嗬……不必對老夫如此仇視,你哥雖比老夫先走一步,但老夫這幅殘軀,也不過是苟延殘喘,活不了多久了,一朝命終,去到地下,說不得還要跟你哥哥理論一二。”


    西門千秋枯瘦的麵皮上有澹澹的笑容。


    “當年的往事,始末因由相信你應該早已知悉了。當時就是這麽個情況,本來就是個要麽他死,要麽我死的搏命之格,我們倆最終憑借著默契與經驗,拚了一個兩敗俱傷,無論對他對我,已經是一個極好的結局了,畢竟,我們都沒有隕落當場,還有回家的力氣,對於入道修者而言,能夠魂歸故裏,已經是幸事。”


    西門千秋喟歎道。


    南宮雪冷冷道:“但我哥哥回去後不久就死了,而你,縱使是苟延殘喘,卻一口氣苟活到了現在,還混了一個子孫滿堂,這樣子的苟活,這世上九成九的人,做夢都想擁有!”


    “莫要說笑,咱們這種人,不能子孫滿堂才是最大的笑話。”


    西門千秋聲音很是嘶啞,似乎是有氣無力,頓了一頓才又道:“都是一些子孫滿堂到了厭倦的人了。”


    南宮雪忍不住歎了口氣。


    平心而論,西門千秋的這句話,當真一點都沒說錯,的確是到了子孫滿堂都有點厭倦的程度。


    壽命悠久,所謂色欲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稀鬆平常的事情,許久之前都沒有了什麽興趣。


    女人對於他們來說,當真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後來除了大婦生的之外,其他那麽多孩子,甚至都分不出哪個孩子是誰生的……


    至於孫兒……


    更是到了一群一群的地步,幾乎是看一眼都要覺得眼暈,什麽四世同堂五世同堂……實在太過等閑,那不都是品嚐到了太麻木的事情麽……


    “這件事情,咱們兩家肯定是受到了挑撥。”


    西門千秋看著兒子的屍體,就像是在公事公辦的評論其他人的事情。


    “我估摸著,這人與懷道有私人恩怨,如此周折處置的本意,其實是在掩人耳目,他的真意,就是來報仇的,這是其一。此人還是嶽州地頭蛇,才能將這變故,運作到如此程度。此其二。”


    “至於其三,此人的本身實力並不高,充其量也就天級四五品的樣子,如此,可以在特定的狀態之下,速殺懷道,更速脫身,確保全身而退。”


    “這人處心積慮,謀定而後動,擺明車馬就是利用我們兩家的舊怨來轉移視線目標,那紙條什麽的,隻為一點契機,效果卻是絕佳,之後不管怎樣發展,都會令到咱們兩家發生衝突,反向給他爭取時間。”


    “在我們衝突爭辯的時候,因為事情沒有鬧明白,自然難以調和妥協,正是這人早就預設好的撤退脫身良機。”


    西門千秋的分析,讓南宮雪一陣陣的心驚。


    這老家夥的思維之敏捷,對於關鍵點的捕捉,有的放失,一針見血,端的是絲絲入扣,不可小覷。


    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以寥寥線索為立論關鍵,推斷出來這麽多。


    但他認為自己想到的也不少,更想要看看這位西門千秋的成色到底如何,雖然心驚,仍自默不作聲。


    “但要說這場變故最古怪的地方,其實是這條地道,事發之後,老夫曾專門看過這條地道,當真就是剛剛才挖出來的。”


    西門千秋道:“老夫推測,這條地道的出現時間,絕對不超過三天!”


    “可這三天時間裏,你我兩家的人,卻又都沒有察覺有挖掘的聲音。”


    “而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或者說可能性就隻有,這個人有靈獸輔助。”


    西門千秋灰白色的眉毛抖了抖,澹澹道:“這人,定然是策動靈獸來繼續的這件事。而這靈獸……多半就是老鼠。”


    “要知道,這幾天裏唯一鬧出過動靜的,就隻有老鼠而已!”


    “換言之,這就是線索了,重大線索。”


    “傳令下去。”


    西門千秋輕輕咳嗽兩聲,才緩緩道:“去查,現在嶽州城,都有誰豢養老鼠為靈獸。以老鼠為豢養靈獸,而且數量不菲,斷斷難以瞞住所有人。隻要找到了這隻能號令完全普通老鼠的鼠王,此次布局之人是誰,也就知道了!”


    “是!”


    西門家族的人迅速出去打探。


    南宮雪心下不由一聲驚歎,老江湖倒底是老江湖。


    他必須要承認,地道由靈獸鼠王搞出來的這件事上,自己還真就沒有考慮到,判斷得出來。


    但是這位西門千秋,不過寥寥數話,就分析判斷了出來,這份舉一反三的敏銳洞察力,當真是了不起。


    “將屍體下葬。”


    西門千秋聲音澹漠:“然後四處查查,何處有新的祭奠痕跡。”


    他白眉動了一下,道:“我記得懷道列名於鈞天鑒獵殺榜之上,屬於紫晶級別,去找個鈞天手殺手查查,是否是鈞天手的殺手下的手。”


    “祭奠未必城裏進行,嶽州城外,沿著城牆算,方圓五百裏地界,都撒出去人手看看。”


    “其他人小心戒備,對方的狙殺動作未必就隻這一波。”


    隨即轉向南宮雪,慢吞吞地說道:“南宮兄,老夫對你此行為何有所猜測。但現在神醫還未現身,未來如何,還難說得很。”


    “貴我兩家關係,攸關立場,至於當年的仇怨,老夫當真勸你放棄,與理不合。但貿然妄動,卻也不符合南宮家的整體利益,莫如未來神醫現身,答應給老夫治療了,到時候再見真章也不遲。”


    南宮雪道:“西門兄多慮了,吾此行僅為護送本家之人來此求診,別無他意。”


    西門千秋不知可否的笑了笑,道:“南宮兄這麽說,老夫便這麽信,若然神醫始終不現身,老夫這幅殘軀早已無以為繼,終究難免走到此生盡頭,那麽西門家與南宮家……西門千秋與南宮雲的恩怨,就此了結如何。留待我們老哥兒倆,在地下爭鬥,才是最符合南宮西門兩家利益的方式,不是嗎?”


    說完,也不等南宮雪答應,徑自袖著手,句僂著腰,一步步的緩緩走進了客棧,上樓,仍是一步步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南宮雪在原地淋著雪站了半晌,終究將滿腔心事歸於一聲輕歎。


    在見到這位大仇人之前,他早已不知咬牙切齒了多少年,誓要將對方斬於劍下,祭奠亡兄在天之靈。


    但今天這一接觸,卻發現自己對對方竟是半點也恨不起來。


    對方的洞察力,觀察力,對人心的把握,江湖經驗的老辣,對於任何情況的推算,每一項都不是自己所能及的。


    想到這裏,不由歎了口氣。


    “原以為哥哥當年天驕修途終焉,殊不知與他同歸的,還有另一位天驕。這樣的人若是讓他順利成長突破,無論是對南宮家,還是四方無邊……都是一天大的禍患,哥哥能夠與這樣子的狠角色兩敗俱傷,足堪自傲了。”


    這麽一想,心裏居然平和了許多。


    “那就按照他所說的,等一段時間無妨,隻要神醫不給他治療,任他如何的智慧練達,仍舊難逃死厄,強行襲殺,隻怕要平白折損許多戰力,還是暫時觀望吧!”


    ……


    西門世家派出人手調查鈞天鑒,注定了一無所獲。


    因為下手布局的乃是風印,率先出手,將西門懷道重創的也是風印。


    但真正讓西門懷道失去行動力的卻是董笑顏,而最後出手奪命,一刀斷頭的,則是莊巍然。


    最後最後,以一道白影形態衝天而起,吸引西門家一眾人注意力的,其實是風影。


    完成最終狙殺的莊巍然,並不是鈞天手殺手,當然查不出什麽。


    至於地下塌陷,倒是跟西門千秋猜測的差不多,是鼠王率領群鼠幹的!


    而且地下地道還不止一條,方便眾人撤離,狡兔三窟,在此彰顯無疑。


    隻不過,在完成狙殺之後,地道就沒用了,在莊巍然等人撤走後的第一時間裏,左近大樹配合老鼠們,將各處通道堵得嚴嚴實實!


    就算是神仙也難以想象,居然有人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近乎無聲無息的堵塞多條地道!


    縱使是動用靈獸,也不可能做到好麽。


    當晚,莊巍然夫婦擺起了香桉,靈位密密麻麻的擺了好幾排。


    “爹,娘,兄弟們,姐妹們……”


    夫妻二人跪倒在地,虔誠磕頭:“今天,我們的仇,終於報了一個!”


    “今天,西門家隕落了第一人,當初,三路追殺我們的第三路的首腦,西門懷道,今朝伏誅!”


    “你們在天有靈,都要過來看看。西門懷道這個王八蛋已經下去了……你們在另一個世界等待那麽久,可千萬莫要放過他!”


    “之後,我們會陸陸續續的送西門家之人下去,告慰你們的在天之靈!”


    西門懷道的腦袋,被莊巍然一通亂刀剁得粉粉碎,比他平常剁餃子餡還要認真仔細!


    “狗賊!你也有今天!”


    那份刻骨的恨意,讓董笑顏看了之後都不禁毛骨悚然,激靈靈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還是首次見到,一個人的恨意怨毒,可以積蓄到這般令人恐怖的地步!


    那種至極的恨意,滿滿的怨毒,幾乎凝成實質!


    連其周遭空氣,似乎也帶著絲絲的血腥味道。


    “此仇此恨,需要殺西門世家多少人才算終了?”


    風印輕輕問了一句。


    “我們從來不曾奢望將西門家族斬盡殺絕,這根本不現實,即便是得到了小風你的全力支持,仍舊做不到。”


    莊巍然歎了口氣,道:“西門懷德,西門懷柔,西門懷道……隻待這三人死了,此事就告一段落。其他的,都是饒上的。”


    他眼中一絲不甘心的光芒閃過。


    但他深知,若是自己堅持要殺死西門家族所有人,風印仍舊會支持自己,可那就意味著,風印會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對上四方無邊,麵對莫大的凶險。


    自己,不能那麽自私!


    所以,莊巍然寧可放棄最痛快淋漓的報仇方式,也不希望風印被自己扯進這個巨大的泥沼之中!


    “如果僅止於這三人,盡我們所能,於此次因緣,便有完功之望,餘者能殺幾個,就殺幾個!”


    風印點點頭。


    “但莊叔你一定要答應我,對付西門世家的人,絕不能急,稍安勿躁。”


    風印告戒道:“如今天這等出其不意,就隻能使用一次,想要每次都這樣順利,不現實,無異於癡人說夢。”


    胡冷月點頭,道:“不錯,如西門家族這等級別的龐然大物,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的風雨,什麽鬼蜮伎倆沒有見過,這等突襲,能夠奏效一次已經是極限,再故技重施,不啻自尋死路。”


    她微笑道:“其實,有這麽一次功成,已經是我們兩口子這一生連想都不敢想的巨大好事!心中的悶氣,出了一半還多,便是死了,也不遺憾!”


    風印笑了笑,他很理解胡冷月這種心理。


    對付西門家族這種仇家,仇恨怨毒還在其次。


    最最折磨人的反而是:仇人就在這裏,你無法下手!


    仇人這麽多,亦知仇人在何處,可這麽多年下來,卻是一個也殺不掉!


    這才是關鍵,才最要命。


    有了這麽一次,心下鬱悶瞬間便消解了大半,至少不再如之前那般尋死覓活的想要同歸於盡也要出口氣了。


    這也是風印苦思竭慮,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布計策劃了這一次行動的根本原因。


    寧可打草驚蛇,也要讓莊巍然夫婦先出一口氣,消弭其死誌。


    否則,不知道會憋成什麽樣子。


    ……


    莊巍然夫婦的心暫時安穩了,可吳鐵軍的腦袋卻快要炸了。


    費心語天天在身邊晃來晃去,滿臉的幸災樂禍,吳鐵軍想要打死他的心思早已泛動不知幾回,卻又強行壓抑,因為……打不過。


    更有甚者,隨著時間的推移,竟是越來越打不過了。


    心情怎麽能不鬱悶至極。


    一波一波的江湖人,拿著各種素識的條子來找自己,各種求懇,各種拜托。


    “麻煩給推薦一下神醫啊……多謝了!”


    “拜托給介紹一下神醫啊……謝謝了!”


    ……


    吳鐵軍心如黃連,感覺好似一口氣吃了好多顆黑丸子。


    推薦神醫?


    嗬嗬嗬,我特麽自己還等著被救治!


    上次神醫可是說了,幫我調理一下經脈,讓我追趕費心語,壓過那廝,幹死那廝。


    但怎麽說完之後就沒影兒了,再也找不到呢。


    當然這些可以推卸,還有其他的要求。


    “那種神藥,我們願意出高價購買!吳大帥盡管開個價!我們既不還價,也不敢多要了,就隻要十顆!”


    十顆!


    你特麽不如殺了我!


    吳鐵軍現在可是一顆黑丸子也不敢往外放的。


    一旦開了口子,那麽就是一窩蜂的來!


    這個要十顆,那個也要十顆,多少黑丸子能夠?


    給誰不給誰都是得罪人!


    不做不做,誰也不給,反而不得罪!


    再說自己存貨也不多了。


    吳鐵軍想得很開,可有些人居然拿到了吳鐵軍的父親的親筆信來:“我與令尊……還望賢侄……”


    還有人拿了暗衛部長的信來,有人拿了彩虹天衣的關係的條子來:“嗬嗬,還望吳帥給個麵子……”


    給個麵子?


    我可想給你麵子了,現在是神醫不給我麵子!


    我給你麵子,能當什麽事?


    “真沒有!”


    吳鐵軍賭咒發誓;“誰若是有了不給,誰就是烏龜兒子王八蛋的!”


    反正老爹給自己找了這麽多麻煩,光是這老爺子批的條子就有上百張了,我罵一句老烏龜,也不算辱沒了他。


    “我當初被人一路狂貶的時候你特麽可沒給我說句話!隻是說了一句,兒子,你自己挺啊。”


    吳鐵軍心裏腹誹:“現在還是你說的那句話,你批多少條子,我也是自己挺啊,一如往昔,莫不如是!”


    各種大人物的條子滿天飛。


    何必去和吳鐵軍還有費心語等人的桌子上,都是厚厚的一摞。


    但誰也不敢開這個口子。


    何必去倒是有膽量,直接寫了信送出去,所有給我批條子的這些人,收的好處我要一半!


    大家都心知肚明。


    包括批條子的這些人也都心裏清楚:這條子沒用,半點用處都不帶有的!


    這才一個個開的大方,收了好處就開,不收好處,老熟人也給開,不開白不開,開了不白開。


    至少得先把麻煩從我這裏推走再說後續。


    至於我的條子到了那邊不管用,別人不給我麵子……


    那是他們的事情。


    跟我就沒啥關係了,反正我是盡力了。


    我也希望我的麵子管事,可不管事,也不是我想的啊!


    這一來二去,何必去勒索到手了好多的好東西。


    吳鐵軍可是沒這個膽子燕過拔毛,但他卻可以一毛不拔,油鹽不進。


    一時間,嶽州城裏的江湖人罵這倆人的,可謂紛紛揚揚。


    “當了大官,連朋友都不認了!張張嘴的小忙都不肯幫,什麽東西!”


    “嗬嗬,那個吳鐵軍連自己老爹都罵成老烏龜了……朋友算個毛?”


    “真真一點人情麵子都不講,這種人,早晚被收拾!”


    “就算上麵不收拾他,老天爺都看不下,遲早收了他!”


    “就是,就是……”


    “……”


    所有罵吳鐵軍的,費心語都去搜集一下,然後給吳鐵軍寫個匯總報告。


    “報告大帥,今天罵你的又多了,具體詳情如是……”


    每次看到這種報告,吳鐵軍都想抓住費心語狂揍!


    特麽幹正事兒也沒見你這麽積極過,搜集我的黑材料,你倒是雷厲風行了!


    …………


    【再攢攢,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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