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剛才風印的‘主動犧牲利益,讓她能在門派更進一步’的做法,直接感動的不行。


    “我明白的。”


    風印點點頭。


    “所以這才是你的優勢,但是若是廣為人知,反而會讓這些人失去了‘奇貨可居’的資本心理;變成了人人可得,那就不值錢了。而且還會被有心人盯上,並且有危險。”


    “因為那個時候大家都有一種:‘我不下手別人也會下手’的心理, 其中的利害關係,可就截然不同了。”


    不得不說,何香茗這番話說的是半點都不假,絕對是掏著心窩子說的。


    風印深深點頭,讚同:“何姐說的是。”


    何香茗所說的利害,與自己認定的利害, 固然不是同一種利害關係,但究其根本, 就當前而言, 還是羈絆如一。


    雖然風印肯定還是更想要有自己可以信得過的那種人手,來幫忙看店;畢竟任由何香茗那邊派人過來照看店麵的話,隻會落得所有的渠道盡皆會被對方一手掌控。


    兩人當前還處在蜜月期,何香茗自然對風印怎麽看怎麽對眼,但日子長了,始終欠缺掣肘風印的手段,難免會生出許多齷齪。


    這對於風印來說,又是另一種不利。


    不得不說,想得太多,太周全,社會閱曆太多,人也就跟著複雜;自然而然的導致做事情也變得愈發複雜起來。


    現在的風印便是如此,一念迭出, 千頭萬緒。


    雖然兩人合作風印處於被動, 落在下風, 但何香茗心裏的小九九仍是瞞不過風印;甚至, 這種局麵, 還是風印一手造成。


    而且,也同樣是因為對方的目的不單純,風印自己當然更不能單純。


    單純天真,一廂情願,遲早會被對方吃得渣也不剩。


    “何姐飽經世情,深思遠慮,計較周詳,店麵之事就托付給姐姐了。”


    風印沉吟道:“我需要仔細考慮一下後續該怎麽操作,最大限度的降低自身存在感。”


    “好。”


    何香茗也是練達之人,聞弦音而知雅意,柔聲道:“我想小弟乃是初臨嶽州,形單影隻,親自處理店麵之事,事倍功半,若然小弟那邊有合適的人手,自行接手無妨;但若是沒有;我這邊的人先行頂上,等你的人到位了,我再讓他們撤走也是一樣。”


    風印露出郝然的表情:“原來何姐連這一節也看得透了小弟這點小人之心,實在是, 實在是”


    他坦誠小人之心, 何香茗雖然感覺心裏不大舒服, 卻還是釋然:能這麽直通通說出來,怎麽也比憋在心裏強多了,少生了許多隔閡齷齪。


    “不知小弟接下來意欲培育什麽妖獸,可有頭緒方向?”何香茗道。


    今日之事,變故之巨,遠遠超出何香茗之預估,眼見這兩頭不可預估的傳奇級飛行禦獸落入他派之手,何香茗心裏幾乎是釀了兩缸醋。


    所以對接下來的動作,期待的很。


    “什麽都可以。”


    對於何香茗的這一問,風印倒是不以為忤,略略沉吟一下道:“不過,還是暫時不要飛行妖獸了。”


    “理解。”


    縱然明知事成定局,何香茗心下仍是遺憾莫名;但她也明白小鷹和小隼離去,對於風印來說,感情上的失落須得一段時間平複,這段時間不想培育飛行妖獸,不過是人之常情。


    “那我下午或者晚上給你送來新的寵獸?”


    “好。”


    “這些錢,你先收著。”何香茗將剛到手的一億六千萬送到風印手裏。


    “這太多了,我怎能全要。”


    一個堅持要給,一個堅持不要這麽多;最終還是何香茗退了一步,拿了兩千萬兩。


    “再推辭我就不認你這個弟弟了!”何香茗佯怒道。


    “好吧。”


    分贓完畢。


    第一次合作,皆大歡喜;何香茗心中也是舒暢的很;雖然按照協議來說,三七,自己可以拿五千一百萬才對;但是兩千萬也是一筆好大的收入了。


    更何況,投桃報李嘛。


    正要告辭的時候,風印突兀道:“何姐,你之前提到,你們門派裏的這些妖獸幼崽,都是通過靈獸經的玄奇效能偷來的?”


    “偷來的?全部?”


    何香茗頓時一愣,隨即嬌笑:“怎麽可能。”


    “那”


    “本宗的部分妖獸幼崽,確實是我們禦獸宗之人在各種妖獸出沒區域,用靈獸經的手段得來的。這點,本宗從不曾諱言莫甚,這本就是禦獸宗獨步天下,賴以成名的手段,便說是偷倒也未嚐不可。”


    何香茗正色道:“但是小弟,你涉世未深,或者還不知道,本宗之所為,除了是本宗賴以生存的手段,對於人類社會來說,乃是一種正常行業,更是一份便利,便如妖族恨不得將我們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彼之毒藥,吾之蜜糖。”


    “我這樣說,你能明白麽?”何香茗問道。


    “我能明白。”


    風印很坦然的說道:“我可沒有那種道德潔癖,更加知道,大多數的妖獸,以人為食,不過常態。”


    “是的,就是如此。”


    “嗯,何姐,你剛才言道,竊取妖獸幼崽,非是獲取的全部手段,其他獲取方向,又是如何?”風印追問道。


    “很簡單啊,我們另外部分妖獸來源,乃是本宗門的妖獸培育;誕生幼崽;這亦是我們宗門的另一門獨門手段,同時也是支撐宗門的收入來源。”


    “原來如此。”


    “除此之外,還有第三種獲取渠道,就是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職業,叫做賞金獵人。”


    何香茗道:“這些人,為了錢,為了資源,基本什麽都可以做,都敢去做;去尋找妖獸,打死成年妖獸,將幼崽帶回;不過是最尋常不過的做法。”


    “成年妖獸,皮毛骨血,髒器內丹靈魄,每一項都可以賣錢;幼獸,同樣也可以賣錢。”


    何香茗加重了口氣說道:“這說法聽起來殘酷,但這同樣也是人類社會,一項正當職業,正當行業,而且是再正當不過的行業,這小弟你懂得吧?”


    “自然是懂得的。”


    風印輕輕的歎了口氣。


    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同樣都是在這世界上生存的智慧生命,人和妖,因為立場的差異,注定不共戴天,難有轉圜。


    在這一點上,勉強說什麽憐憫悲戚,不過是癡人妄語,一廂情願。


    比如自己剛剛出手的小鷹和小隼,它們若是沒有自己這一層機遇;出生伊始就在曠野中長大了,那麽未來不知道有多少生靈,葬身在它們倆口中。


    這其中,絕對有不少是屬於人類的。


    妖族有妖族的立場,吃人,不過果腹而已,理所應當。


    所以人類也不必有什麽憐憫之心。


    就比如說殺豬吃肉,難道看到小豬在一邊哭泣就不殺大豬了麽?


    天下沒有那樣的道理。


    何香茗微笑道:“小弟,姐姐今天多教你一個乖,千萬要記住一句話。”


    風印道:“願聆姐姐高論!”


    “人生在世,縱使是普通人,又有誰不是殺生無數,滿手血腥?!”


    何香茗淡淡道:“等伱悟通了這句話,就可以心胸通達,再無掛礙了。”


    “是。”


    風印這一次是真心實意的感謝:“多謝何姐指點,微言大義,擲地有聲。”


    人生在世,縱使是普通人,又有誰不是殺生無數,滿手血腥?


    這句話對於風印的衝擊,不可謂不巨大。


    作為一個從和平世界前來異世的人,風印深深明白自己的弱點在哪裏:心軟。


    這點在和平世界,是一個美德;但在如今這種亂世,卻是致命的缺陷!


    有時候做事,有點聖母;這一點,風印自己不是不知,隻是刻意略過。


    “不同的世界,道理未必不同。”


    風印喃喃道:“仔細想想,就算是前世,人生在世,同樣是殺生無數,滿手血腥!”


    何香茗走了,隻留下一句話——


    “晚上我去找你,還會給你帶去許多的物資,還有,幼獸。”


    風印自己一個人往回走,袖手衣內,舉止間盡是寥落。甚至感覺有些蕭瑟。


    信步拐過幾條街,正要拐向回家之路。


    驀然,空中隱隱有股壓迫感傳來。


    風印心下一驚,正要做出閃躲動作,卻又感覺到,整片天地都暗了下來。


    一道人影,飄然從天而降。


    這道人影,也不是多麽高大魁梧威武雄壯,甚至很是纖細,但就這麽從空中落下,卻讓風印感覺到,麵前的整個天空,都為之失色


    這個人的存在,就像一個黑洞,將人的注意力,盡數都吸引了過去,再也顧不上其他。


    隨即,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悄然彌漫開來,無遠弗屆,沁人心脾。


    隻是,還有另一股靜肅的淡淡殺意,亦在空中無邊無際的漸次蔓延。


    來人之強大,不過照眼之瞬,已經讓風印心底升起無力抵抗之感。


    這是什麽級數的存在呢?


    或者還比不上當初大燕紫帝在江湖小鎮上空的出手層次,甚至是相差極遠,但風印仍舊感覺到,這人的修為,至少要比起剛才的展誌翔江原,亦或者是彩虹天衣的何必去吳鐵軍等人,都要強,還是要強出不止一籌兩籌的那種強。


    強得多!


    來人是誰?!


    來人來勢洶洶,落地卻是寂然無聲,宛如飄雪染塵,深紫色的大氅,將其全身罩住,背對風印,隻能見一頭如雲秀發,半截如雪玉頸。


    穀組


    來人赫然是一個女子,而且身量頗高;即便以風印超過有一米八多的個頭,麵對這個女子,目測過去,也感覺與自己差不了多少的樣子。


    縱然女性顯個兒;但風印一眼目測,眼前這女子最起碼也得有一米七三左右的身高。


    “這這位”


    對方沒有立即動手,情知跟對方差距好遠的風印自然是能裝傻就裝傻。


    麵前女子轉過身來,卻是紫紗覆麵;就隻露出一雙秋水清澈的眸子,視線相對之瞬,如見秋水寒潭,深邃美麗,眸中神色,唯有淡漠冷靜。


    彼端的一雙剪水雙瞳注視著風印片刻,稍傾便即流露出來玩味的神色,淡淡開口道:“淩公子?”


    風印皺眉:“姑娘是?”


    這女子眉毛微微彎了彎,笑了笑,那眉毛一彎,卻讓風印瞬間生出來一種‘人設崩塌’的微妙感覺。


    剛才構建的冷豔如冰山的那種觀感,就在這眉毛彎彎的瞬間驀然轉為俏皮可喜,堪稱兩極極端轉折衝擊。


    “你們的交易,我全程都在看在眼內呢。”


    女子微微一笑,緩緩踱了兩步,那股子似有似無的如蘭似麝的幽香,似是更濃了幾分,可是一開口,話語內容便是石破天驚,風印都有點懵了。


    “全程都看在眼內!”


    風印心中驚了一下。


    這女人全程看著,己方這邊合共兩大地級修者,居然全然沒有察覺?


    而且自己一向以靈覺自傲,居然也半點沒有察覺!


    “姑娘言重了,我們又不是進行什麽秘密買賣,何曾阻止其他人在旁觀視,在商言商,多點人知道,更多知名度,好事,好事。”風印冷靜的說道。


    “淩公子,你這故作冷靜、裝模作樣的樣子,還有模棱兩可的試探話術,可真不像是你表麵上露出來的年紀應該有的呢。”


    女子眼眸中閃過淡淡笑意。


    風印嗬嗬一笑:“姑娘乃是大能者,在下小命尚且懸於姑娘之手哪裏敢有什麽試探?不怕惹怒姑娘,引刀成快嗎?”


    “大能者可不敢當。”


    這紫衣女子淡淡道:“但穿雲鷹與裂空隼這等低階寵獸;縱然是潛力極高,卻也入不得我之眼內,倒是真的。”


    風印心下登時稍定,對方果然一直在看著,這麽說出來,其實是對自己展開進一步的警告。


    而對方此來,九成九與寵獸有關,卻是心裏的第二個想法。


    自然心下稍定。


    對方有所為而來,那我就暫時沒什麽危險,接下來隻管見招拆招就是。


    “敢問姑娘此來是?”


    “我此番前來,自然是有事情。”


    紫衣女子道:“我對於先生很是有些興趣,不知道先生有沒有時間,與我一談?”


    風印心下愈發篤定。


    這紫衣女子雖然一幅冷豔高潔冰山的高姿態,便是說話的聲音也極盡清冷,但此刻的說話口氣口吻,已經比初初照麵之時軟了幾分,更透露出意欲與自己商量的意思。


    不但沒有初初那種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感覺,更沒有那種‘憑借修為高就頤指氣使’的意向。


    這是好現象,自然讓風印心裏感覺有點舒服了,甚至還生出一種感覺:這才是大人物應該有的樣子,那種稍有成就就恨不得騎在所有人頭上的,巴不得宣告天下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種,都是low逼!


    “談?在下自然是有時間的。”


    “請,我請先生喝茶。”


    紫衣女子眉毛一彎,似乎笑了一下;風印看到,對方在笑的時候,那明媚的眼睛就頓時眯成了一條線一般,單隻是看眼睛的話,總有幾分莫名的喜感,俏皮可喜的那種可愛。


    似乎是看到一個少女在自己麵前,發自內心的歡笑,笑容明媚,嬌俏可愛。


    這麵紗的遮擋,至少在那個瞬間,宛如失去了作用一般。


    不多時,兩人來到就近的一座茶樓,要了個雅間,賓主坐定。、


    “在說我的事情之前,想要對先生有所了解,還請先生莫要介意。”紫衣女子歉然道。


    “姑娘心中已有幾分定見,盡管問就是,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先生似乎不是禦獸宗的人。”紫衣女子道。


    “自然不是。”


    “那麽先生是在與禦獸宗合作?或者,隻是與何香茗本身合作?”


    風印沉默了一下,道:“就目前來說,確實是和禦獸宗的何姑娘私人合作。”


    “嗯。”


    紫衣女子道:“先生此言,足見坦誠。”


    “我此番前來,本是想要找何香茗,不過來到這裏之後,意外發現這位何總掌見天的神神秘秘,一時好奇之下,便一路尾隨她過來,無意中發現了淩公子的存在,真是意外之喜。”


    “”


    風印一時無語,原來對方竟是一路跟蹤何香茗而至。


    這何香茗什麽事兒都搞得神神秘秘,看似穩妥守密,然而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反而引人疑竇,這不就被人吊著尾巴吊了一路,什麽都暴露了


    念頭轉動間,不禁生出荒謬的感覺,很想問一句,您這保密來保密去的,到底保密了什麽?


    “敢問先生的來曆是否可以見告?”紫衣女子道。


    “這個真的不方便透露。”


    “又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先生沒有諱言掩飾,果然坦誠之人。”


    紫衣女子又笑了起來,道:“不過就算是先生不說,我也能猜出一二。”


    “嗯?”


    “何香茗的禦獸宗早就對先生的來曆查了多日,卻始終什麽都查不到,所以我也好心的查了一下。”


    紫衣女子道。


    “嗯?”


    “我之調查結果與之前禦獸宗得到的信息大差不差,都是全無頭緒。先生就好似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般,至少先生這兩年之前的相關行蹤,全然都是沒有半點線索。”


    紫衣女子道:“以我所知,這樣的結果,隻有一個可能,或者說一個方向。”


    風印道:“什麽可能?怎麽樣的方向?”


    “先生乃是從一個神秘的地方出來的;出來之後,用其他的身份,似乎是做了幾天殺手,然後就來到了嶽州城。”


    紫衣女子道:“因為我發現,先生現在的相貌,乃是出自天生地就,並非運功改變,也沒有以外道手段掩飾,更加不會是返老還童。”


    “換言之,先生當前的容貌竟是本來麵目!”


    風印淡淡的笑了笑,端起來茶杯,輕輕喝了一口:“若我跟姑娘說,姑娘猜錯了,姑娘覺得如何。”


    既然對方猜測自己乃是‘從秘密地方出來’的,而且‘僅有這一種可能’;那麽風印自然而然的,就將自身氣勢稍稍一變。


    那種充滿了底氣的感覺,陡然而現。


    不錯,你猜的對!


    我就是神秘大佬,神秘大佬,就是我!


    我身後,還有很多很多神秘大佬!


    我這樣的神秘大佬說你猜錯了,你還會堅持初衷嗎?


    你當然會堅持,但,局勢將會變得對我有利!


    紫衣女子道:“既然確定了先生乃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我也就放心了。”


    風印道:“我剛才已經說過,姑娘你猜錯了。”


    紫衣女子眉眼彎彎,道:“先生當然會否認,至於我怎麽認定,隻是我自己一個人的異想天開,與先生無關。”


    風印:“”


    我自己這還沒開始怎麽裝逼,你就全知道了?


    “除了那種地方,哪裏有人能夠栽培出來先生這等的不世人才,除了那等地方,也不會再有人,有先生這般奇異培育寵獸的能力;而除了那種地方之外,也斷斷不會再有第二個地方,調教出來先生這等某項能力之強,驚世駭俗的奇人。”


    紫衣女子淡淡的笑著,語氣中充滿了篤定。


    那種地方


    風印低頭,端起茶杯到了唇前,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警惕顏色,用剛端起來的茶杯掩飾著,道:“我再重申一次,姑娘你想得太多了,你提及的那種地方,與我全無關聯,姑娘這般聯想,隻怕是思想走入了歧途。”


    “我就這麽說,先生這麽聽,不過一點異想天開,全都隻是我自己的推測而已,先生無謂否認或承認,於事無補。”


    紫衣女子輕聲道:“我是真的對先生沒有惡意,而且我也不敢對先生有惡意;我此來,乃是真的有事相求。”


    風印停盞半空,道:“什麽事?姑娘不妨明言,我給你辦的,盡力而為就是!”


    “我需要一隻寵獸。”


    紫衣女子說道。


    “寵獸?”


    “嗯,我的冰凰為了保護我,戰死了;死後涅槃,但因為當時戰鬥慘烈至極,而我的冰凰還沒有成年,未能完整涅槃以至於魂魄不全。”


    紫衣女子眼中露出來哀慟之色。


    冰凰,戰死!


    風印聳然動容。


    這兩個詞聯係起來,登時讓風印知道了眼前的這個女子是誰!


    雲宮玉劍,董笑顏。


    董笑顏,乃是現在鈞天手高階殺手,代號笑臉,紫晶殺手榜,排名第一。


    當前安平大陸,年輕一輩第一傳奇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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