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看著顧槿眼裏閃過的凶光,害怕的厲害,對著寂一一吼:“你不是大師嗎?看著這妖怪還不收了她。”


    顧槿眉目一冷,手下微轉,一眨眼就插住了掌櫃的脖子。


    “看來你還學不會什麽叫感恩……”顧槿低低一笑,一雙黑眸瞬間血紅無比:“竟然如此,你這性命我便收了吧。”


    掌櫃驚恐得搖著頭,一雙手使勁拍著顧槿的手。


    顧槿笑了笑,手下都用了一分力度:“是不是很怕?我告訴你,像你們這般忘恩負義的,不救也罷。”


    寂一輕歎:“木如堇,住手。”


    顧槿微微一愣,轉過頭看著寂一。


    這是他第二次叫她名字,不同第一次的急切慌亂。


    這一次的聲音平淡如水,帶著淡淡的無奈。


    顧槿低低勾了勾嘴唇:“我為什麽要住手,動物畜牲都知道報恩,而他身為人……竟不知道。”


    “我……大師……救我……”掌櫃難受的憋出聲,一張臉通紅。


    寂一慢慢朝著顧槿走過來,伸手握住顧槿的手,眸中平靜:“乖,放手。”


    顧槿微微一愣,抿了抿唇,力度慢慢鬆開。


    “你若再對他有一點不尊敬,我定讓你痛不欲生。”顧槿冷哼一聲,看著捂著脖子不停幹嘔的掌櫃。


    寂一見此隻是看了一眼掌櫃,舉步下樓。


    如今此地可以安寧一會,他無需多呆。


    隻是那豺狼妖想要養好傷,隻怕還得傷人,他必須的做好防範。


    顧槿跟在寂一的身後,踏出門檻的時候,眉毛一挑,指尖黑氣翻湧。


    對著掌櫃一彈,那縷黑氣入了掌櫃的額間。


    如此走開,太不解氣。


    就送你一份噩夢套餐好好享受吧!


    她是鬼,送人一些噩夢也不算做了陰德事。


    寂一麵無表情轉眸,看著顧槿淡道:“你做了什麽?”


    顧槿捂唇一笑:“嘛,送了他一份長達半月的噩夢套餐。”


    寂一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客棧,輕歎。


    顧槿以為他要進去阻止,連忙張開雙臂擋在寂一麵前:“這種人你管他做什麽,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係。”


    “反正我已經給他下了咒,你要是敢破咒,我就加長時間。”


    寂一垂眸看著顧槿臉上得認真,搖了搖頭:“我沒打算給他解開,隻是你這般,未必不會為自己添了業障。”


    “我不怕。”顧槿聽著寂一的回答笑彎了眼睛:“這些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寂一一愣,看著女子明媚的笑臉,終是伸手拍了拍女子的頭。


    即便自己多添業障,也不願意看到別人對他不尊重麽?


    寂一麵無表情將視線落在顧槿的頭頂,眸中複雜無比,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卻讓他亂糟糟靜不下心。


    顧槿輕輕一笑,看著寂一道:“他分明就是黑白不分,忘恩負義,你就一點不生氣?”


    寂一麵無表情搖了搖頭:“不生氣。”


    這些人對他來說,不過是過客,他們的看法也好,責怪也罷。


    對他來說,不過是修行路上必經之事。


    所以,他並不覺得生氣。


    可是,他卻很奇怪……


    明明他都不生氣,可是她卻那麽生氣?


    “你為什麽生氣?”他奇怪的是她為什麽那麽生氣。


    “肯定生氣好不好?”顧槿張大了眼睛,狠狠瞪了一眼寂一:“他那樣說你,怎麽可能不生氣。”


    “明明就是忘恩負義,又不是欠了他的,憑什麽一幅都是你的錯。”


    “要我看,就是你人太好或者是給了他們一種感覺,你幫他們是應該的,不幫他們你就是天底下最可惡的人。”顧槿翻了一個白眼,有些人,人家出手幫了一個小忙。


    可他就覺得是天經地義一樣,並且在以後得寸進尺,每次都要求你幫她做事,到最後你不答應卻成了你的錯。


    “你總說我胡攪蠻纏……”顧槿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多麽通情達理,深明大義。”


    “你就是對他們太好了,對我太差,小心我給你差評……”顧槿說到這裏自己都笑了。


    寂一眨了眨眼睛:“我並未覺得自己對他們很好,我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


    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僅此而已。”


    看著寂一平談的說出這句話,顧槿歪了歪頭。


    對於別人的指責,當做自己人生必經之事。


    不動聲色,不喜樂也不悲歡。


    這樣的人,跟超脫七情六欲的神佛有什麽區別?


    可是,這樣的人,讓她想要將他拉下神壇,毀去這一身清寂。


    想看他麵無表情的臉染上紅塵的紅暈,想看他展眉一笑。


    想看他可以為了一個人奮不顧身。


    顧槿心裏隻覺得有一股氣到處亂竄,讓她猛地回神,狠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蠢蠢欲動。


    “那為什麽想要超度我呢?”顧槿緩緩勾起唇,又似那日在陽光下的淺笑,莫名讓寂一心亂如麻。


    “照你說的那樣,做了自己該做的。那麽,你將我抓了以後完全可以用法器超度我,即使我有執念不散,可對你來說沒什麽不是嗎?”


    顧槿緩緩抬眸,認真看著寂一:“那為什麽讓我一直呆在你身邊?為什麽想要滿足我所有的執念後才度化我?”


    寂一看著顧槿的目光,兩兩相望。


    翌日的陽光灑落下來,吞噬樹蔭,慢慢蔓延到顧槿的裙擺。


    寂一心一悸,猛地伸手扯過顧槿,轉了一個身,讓對方出於自己的影子下,緩緩撐開青色油紙傘。


    顧槿笑了笑,看著寂一這般,眉眼俱是笑意。


    寂一一低頭便能吻上顧槿的鼻尖,這樣的近距離讓他不適,那一日不慎相碰的畫麵襲入腦海,讓他猛地後退一步。


    又怕陽光傷到顧槿,隻得伸直了手撐著油紙傘,俊雅的臉上依舊毫無波動。


    隻有在那雙眼睛裏,才能窺探出幾分不自在。


    顧槿也不接油紙傘,任由對方如此為自己撐著,追問道:“你不打算回答我嗎?”


    寂一一愣,隨即想起剛剛顧槿問得問題,張了張口,又閉上。


    第一次,這個從小被人誇聰明智慧的人,他第一次找不到答案。


    睿智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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