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病看著老和尚,很嚴肅的說:“七叔,這次怕是真拉你下水了,得給你找幾個功夫好的……”


    “竟說屁話!啥叫將我拉下水了?這是我們李家的事,說到底你還沒進門,連累你了倒是真的。”


    “剛剛我看著九哥那樣,心裏不是滋味兒!我就是想不明白,出過事的官員還少嗎?九哥這一趟南下多少官員送命?他們為何就不知道收斂呢?”


    老和尚哼了一聲道:“這有何想不明白的,不過就是覺著那都是發生別人身上的,跟自己無關罷了。”


    “這池塘的水呀,必須是活水,不然便要臭不可聞,皇上費力的讓水流動起來,他們便想方設法的將池塘堵死,咱們不幫誰幫?九哥一個人也忙乎不過來……”


    秦無病正說著,小福突然跑過來興奮的低聲道:“認出兩個來!”


    秦無病騰一下站起身:“誰認出來的?認出來的是誰?”


    “一個是趙大成的媳婦兒認出來的,是禮部郎中家的下人,一個是田有貴認出來的,是兵部侍郎家的下人。”


    “兵部?”秦無病眉頭一皺。


    “兵部右侍郎!”小福答。


    若說這次認人能成功,還要多謝襄王爺的殺伐果斷,讓這些赴宴的客人來的時候穩穩當當,走的時候著急忙慌。


    既然著急,便免不了有人出來指手畫腳,吆五喝六,忙乎在能讓自家主子快速離開的府門前。


    永誠侯府的下人辦事還是很有能力的,一家家的馬車排著隊過來接主人離開,隻是誰先走,誰後走比較麻煩,難免有些在自家府中有頭臉的下人找侯府下人理論,這便給了藏在隔斷中的那幾個人機會,仔細看了個清楚。


    秦無病沉默了片刻才道:“鳳鳴!吩咐鳳隊和暗衛,盯緊這兩個人,禮部的這位郎中應該是參與了通惠縣的驛館命案,而兵部這位……盯著便是了。”


    老和尚忙問:“那人連武官也不放過?”


    “是呀,我也是沒想到,但,再仔細想想,想將池塘封住成為死水,哪一麵都不能落下。”


    “成了死水對那人有何好處?”


    “不知道,或許他想要的是權,不論變作死水,還是再變成活水,他想說的算。”


    “謀反?!”老和尚騰的站起身。


    “你激動什麽?上了歲數就怕激動,謀反僅靠官員能行嗎?手裏要有兵,隻從這次處理內憂外患看,兵權沒問題,那人要是有想法,還有比前些日更好的時機嗎?”


    “那……”老和尚坐下低聲問:“是別國派來的細作?隻為擾亂朝廷?”


    “這買賣少說也有十幾年了,他們還不收網?這是給自己打天下還是給兒子孫子坐享其成?”


    “這你就不懂了,不為兒孫為誰?深謀遠慮,忍辱負重,臥薪嚐膽,致命一擊!”


    老和尚伸手比劃著一刀砍下的姿勢,秦無病笑了笑,抬頭一看正好看到永誠侯親自端著一大盤子河蟹走過來。


    秦無病起身,等永誠侯走近,深深一揖,說:“今日給永誠侯添了些麻煩。”


    永誠侯笑嗬嗬的將河蟹擺放在老和尚麵前,下人又將蘸料擺放好,想要伺候著將河蟹剝出肉來,老和尚擺了擺手,非要自己來,他接過下人遞過來的濕帕子擦了擦手,笑嗬嗬的開吃了。


    永誠侯這才別有深意的看向秦無病道:“有麻煩也是那些官員的,與本侯何幹?”


    秦無病也擦了擦手,拿過一隻河蟹道:“我說的麻煩不是侯爺口中的麻煩。”


    永誠侯一愣。


    “等我與七叔離開之後,侯爺怕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永誠侯一下子想到了關鍵處,一拍大腿道:“明日我便住到莊子上去,他們誰來說情我都不見。”


    “侯爺坐下一起吃。”秦無病說完看了眼老和尚。


    老和尚忙道:“侯爺坐下一起吃。”


    永誠侯這才坐下,這時郭義也過來了,邊走邊說:“我讓廚房包好了一些,等一會兒三弟帶回家中,讓大哥也多少吃一點。”


    “他能吃嗎?”秦無病問。


    郭義坐到老和尚身側,拿起一隻河蟹便開始剝,他手裏忙乎著嘴上說:“我問過春草了,她說少吃無事。”


    永誠侯使勁給自己孫子遞眼色,秦無病看到笑說:“侯爺也不想想,我們一起在外幾個月,一同用飯是常事,哪來的那些規矩?”


    永誠侯不肯自己剝,下人一旁伺候著,他低聲問秦無病:“林淮的親事如何了?王家退親了嗎?”


    秦無病歎了一口氣:“若是林家老二好好的,自然是退了,如今如何我還真沒問。”


    “謹防夜長夢多啊!”


    “侯爺何意?”


    “王家退親是必然的,但林淮已非昔日的那個林淮,你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你大哥,你肯為他大鬧武定侯府,肯為他坐牢,誰家閨女若是嫁給了他,那不是等於與你沾了親?連我都想過找個孫女嫁給林淮……”


    “祖父!”郭義可嚇了一跳。


    永誠侯擺了擺手道:“我就是這麽一說,別人不知內裏實情,我又不是不知。”


    秦無病皺眉想了想才道:


    “侯爺說的有理!隻是,那些官員如今怕是恨我入骨,怎會……”


    永誠侯哼了一聲:


    “他們都不用回到府中,路上便開始算計著如何與你拉近關係!他們倒是想跟睿親王能說上兩句,跟襄王爺能說上兩句,也就是想想吧!也就是你,他們還能想想辦法。”


    秦無病笑了,剛還說他最弱,那些官員隻能將恨意放在他身上,可在永誠侯的看來,也是因為他最弱,那些官員便會將他看做最好下手拉攏的,都對,拉攏他並不代表欣賞他。


    “如此看來,二哥的婚事很快便可說定了。”秦無病吃著蟹肉,輕輕說了一句。


    郭義一愣。


    永誠侯笑得眼睛眯成了縫:“何止這小子,我那幾個小孫子如今都被盯得緊。”


    “侯爺做事我放心。”


    “可有一點!”老和尚忙中抽空道:“日子不許定在我大婚前。”


    永誠侯忙道:“那是自然!呃……等孫兒大婚之日,睿親王……”


    “放心,我們都是兄弟,他結婚我肯定來!”


    “差輩了!”秦無病嚷嚷道。


    “單論!”


    秦無病正無語,鳳鳴急匆匆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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