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為何如此懼怕大長公主?這次的事是我不對在先,所以我自己進了牢房,侯爺即便鬧上一鬧也無可厚非,隻一句家事,我便理虧!且隻看侯爺在京中的地位,真不至於生生吃下這啞巴虧!可侯爺不單隻沒鬧,且一直守在林淮身邊, 連我都差一點信了侯爺心裏對這個兒子最是看重!可再想想侯爺之前的所作所為,說不通啊!”


    秦無病放下茶碗,朝武定侯笑了笑,說:


    “侯爺知道當年的雪狐軍是誰建的,也知道這人……後來去了哪裏!”


    武定侯啊了一聲,又跌坐到椅子上,不可置信的看著秦無病。


    秦無病擺了擺手說:


    “你不用這副表情,知道雪狐軍的人不少,知道那人去了哪裏的卻不多,可你知道!所以,你知道大長公主是誰,別說我隻是打傷了世子,便是打死了,你也不會如何!”


    武定侯渾身開始抖。


    “先帝重建了雪狐軍,然後交給了大長公主,這事知道的人同樣不多,即便知道,大多也以為隻是先帝對大長公主的寵愛,包括雪狐軍的將士!可侯爺什麽都知道,這……是不是便是侯爺正值壯年便在京中安享天倫之樂的原因?”


    武定侯如同看到鬼怪一般,整張臉都有些扭曲了。


    秦無病一顆心放下了,他知道自己說對了,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指了指武定侯麵前的茶杯說:“侯爺先喝口茶,潤潤喉。”


    武定侯沒動。


    “侯爺放心, 這事也就我知道。”


    武定侯剛鬆一口氣,秦無病又壞笑著道:“我知道便等於大長公主,襄王爺,睿親王他們都知道了,哦,還有皇上,這事不好瞞著他。”


    武定侯馬上有猝死的前兆,秦無病又趕緊說:


    “有些事自然誰都不能講,但有些事,已經不是秘密,侯爺也無需再辛苦守著了,這也是好事,瞧侯爺老的,看上去像是七老八十了一般。”


    武定侯慢慢的鬆了一口氣,他能明白秦無病的意思,但他不知道秦無病知道多少。


    “你……如何得知?”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我剛才說了,侯爺不過十幾年前,往多處說進京封侯也不到二十年,可我在明州剛認識林淮的時候, 便聽九哥說過, 哦,九哥便是襄王爺,我們是一家人,便這般稱呼。”


    武定侯歪了歪頭,他有種被閃了一下的感覺,怎麽極嚴肅的事,說著說著便……顯擺上了。


    “我記得九哥說過,他不放林淮回京,是因為一想到侯爺生氣,九哥便開心!也聽林淮說過,九哥與襄王爺一見麵便吵。”


    武定侯冷哼了一聲。


    “聽出因果關係了嗎?”


    武定侯疑惑。


    “侯爺來京城不過二十年,又是武將出身,想在京城紮根並不容易,而襄王爺大部分時間都不在京城,怎會與侯爺關係如此親近?不親近也說不出這種話來,對吧?可見當年侯爺救了先帝後,很是被先帝看重,九哥早年也是在軍營中摸爬滾打的,先帝與九哥又兄弟情深,有些事自然順利成章。”


    “隻憑這一點,你便知道了那些事?”


    “怎會僅憑這一點呢,侯爺的孩子能進宮給皇子做玩伴,那是誰家都行的?先帝一直在為侯爺鋪路,侯爺也極有分寸,從不做逾越的事,本本分分守著這份得來不易的榮耀,先帝看著放心,皇上……若是知道內情的話,想來也放心,這一點上,侯爺做的極好!”


    武定侯直了直腰。


    “先帝為何要為侯爺鋪路?即便救了性命,給些封賞,讓侯爺一家衣食無憂不是不可,可先帝卻讓侯爺親近最有的實權的王爺,親近……儲君!京城內的達官貴人大多打斷骨頭連著筋,他們之間那份盤根錯節是慢慢積累下來的,有的甚至用了幾代人的努力,可侯爺貌似不屑與他們有瓜葛,你的幾個兒子都是低娶,除了侯爺為林淮說的親事,你們侯府唯一拿得出手的聯姻,竟是侯夫人的侄女嫁給了誠郡王做側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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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如何?”


    “如何?還有比京城這些人更勢利眼的嗎?侯爺若真是毫無依仗,侯府如何在京城無人敢惹?林淮的性子如何養成?侯爺府上那些家眷又怎會生出毒蠍心腸?可見先帝對侯爺與別人不同,為何不同?便也隻有侯爺心中最清楚了。”


    武定侯盯著秦無病的臉仔細的看,他之前覺得秦無病知道了什麽,現在他又覺得秦無病不知負起來沒完?侯爺做的那些事,別人都能看得明白,唯獨林淮看不出來,侯爺也是兩麵不討道,究竟知道不知道?他拿不準了。


    “侯爺一直謹小慎微,對外如此,對內亦是如此,侯爺可想過府上那些兒子為何會對林淮欺好,如今世子被我打殘,林淮生死難定,府中尚未成親的子女將來的親事都會因為侯夫人而難說定,這一切,侯爺都打算歸到我身上,然後看在大長公主,或者說那位女英雄的麵子上,放我一馬!如此一來,侯爺便不會覺得這事跟侯爺有多大關係,更不會自責!侯爺隻需坐在我家中,想好回府後如何麵對那對母子便可,哪怕侯爺明知那對母子心如毒蠍,隻要他們的毒碗沒有遞到侯爺麵前,侯爺都不會計較。”


    武定侯麵色鐵青的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不算涼的茶水,然後又喝了一口。


    秦無病拎起茶壺給武定侯斟滿,然後靜靜的等著,等著武定侯的辯解。


    初初見到武定侯的時候,秦無病有那麽一刻以為林淮真是武定侯最看重的兒子,隻是這位慈父的表情出賣了他。


    武定侯是關心林淮的,但他同樣也關心府中的嫡子。


    進城後武定侯先見了皇上,說出了不予計較的話,他便認為對林淮有了交代,接下來他像往常一樣,想著這碗水如何端平,如何麵對府中的妻兒,在沒想好之前,他如何能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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