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守康的宅子很大,如今卻是隻見兵士不見主仆。


    秦無病幾人跟著衙役一路不知道過了多少道門,終於進到了一處院子。


    秦無病以為抄家會是無比淒慘的場景,可這一路走過來,除了軍紀嚴明的兵士步伐整齊的時來時往,將官偶爾大聲命令外,再無其他。


    秦無病心裏莫名的踏實了許多。


    謝羽背著手站在院中,見秦無病幾人進來,便迎了上去,開口就道:


    “死者是範守康的一名妾室,胸口插著一把刀,手中攥著一揪頭發,死在塌上,周圍沒有發現打鬥痕跡。”


    “兵士發現了屍體,命人稟報大人的?”


    謝羽搖搖頭道:


    “正因王爺有命,不可驚著內眷,鄧將軍和陳將軍便將後院內眷分成三撥,分別安置慈安堂,景馨院和這個聽雨閣中,府中男丁全部關押在前院,發現屍體的是幾名丫鬟,兵士是聽見丫鬟的尖叫聲才過來的。”


    “範大人家眷人不少啊!”


    謝羽冷哼了一聲道:“可說妻妾成群,兒女眾多!”


    “聽雨閣!”秦無病環顧四周,如同正常院落一樣,聽雨閣也是一處正房,配有東西廂房,隻不過院中有棵芭蕉樹,或許是借由雨打芭蕉的寓意,取名聽雨閣,實際上與普通院落無分別,或者說比普通院落還要小一些。


    “陳將軍說範守康的女人,孩子太多,慈安堂中安置範守康的父母,不好太過嘈雜,景馨院裏又放不下,便將幾名妾室與丫鬟婆子都放到這處院子裏,如今我已將她們挪去其他院落看管。”


    “既然院子裏人不少,可有人看到什麽或聽到什麽?”


    “我都問過了,今日悶熱,這些人被帶到聽雨閣,三三兩兩的找院中陰涼處站著,都在擔心府裏情況,小聲議論著,卻是無人發現異樣,說是聽雨閣平時不住人,曾用作子女的書房……”


    “這裏與景馨院很近?”


    “挨著!”


    “死者是活著進來的?”


    謝羽點點頭,指了指正房道:“先看看再說吧!”


    秦無病跟著謝羽大步走向正房,老和尚比福爾摩斯還積極,緊隨其後,郭義卻僅僅拽著林淮說:“屋裏擠不進那麽多人,咱倆在外麵等吧。”


    “瞧你這點出息!”林淮口中抱怨著,腳下卻沒動。


    正房內擺設比較簡單,一個百寶格的架子將屋內一分為二,那邊臨窗下一張書桌,一把圈椅,牆邊一排書架,這邊一張羅漢榻,一張圓桌兩把圈椅。


    死者仰麵倒在塌上,胸口插著一把刀,右手攥著一揪頭發放在腹部。


    “這案子簡單!”老和尚指著頭發道:“看看誰少了頭發便知凶犯是誰!”


    秦無病沒理老和尚,走到塌前仔細看了看傷口,而後是死者麵容,頭飾,衣裙,鞋子……


    死者頭上隻帶了一隻玉簪,耳朵上帶著小小的金飾耳環,湖色衣裙雖料子尚可,但可看出穿了多次,已有磨損的痕跡。


    老和尚等的不耐煩,嚷嚷道:“你相看上了?”


    秦無病指了指鞋子對小福說:“脫下來拎著。”


    小福上前便脫鞋。


    秦無病等小福脫完鞋,又上前仔細看了看插在胸口的那把匕首,這才從死者手中將那一揪頭發抽出來,頭發一端剪的很整齊,中間用紅線係著,秦無病舉到鼻下仔細的聞了聞,老和尚嫌棄的話還沒說出口,謝羽先問道:“這雙鞋可是有什麽不妥?”


    秦無病看著頭發答非所問道:“這不是凶犯的頭發,而是存放已久的頭發。”


    謝羽未見任何驚訝的表情,老和尚卻驚愕不已:“這也能聞出來?”


    秦無病將頭發遞給小爾,拍了拍老和尚的肩膀,順便擦了擦手道:“你沒這東西,不懂不怪你!”


    老和尚剛要發飆,秦無病轉身又對謝羽道:“鞋底有塊兒泥!我進府之後走的都是青石板路,這些院裏的女人,每日出院門的機會應該不多,今日又逢這等盛事,她一名妾室鞋底這塊兒泥哪來的?聽雨閣院中的那塊地方,土是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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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羽先是仔細看了眼鞋底,確實有不大一塊兒的濕泥,他馬上轉身吩咐道:“查範府一幹人等誰腳下有泥,尤其是家眷之中,丫鬟婆子也不可放過!查到之後帶至此處。”


    院中衙役領命退去,秦無病忙問:“說道丫鬟,死者雖是妾室,看著有三十多歲,理應是府中老人,也該配有丫鬟,沒跟著嗎?”


    謝羽答道:“說來也巧,分配院落時,死者與丫鬟被分在了不同院落。”


    秦無病想想也是,都被抄家了,誰還是主?更何況那些兵士也不會管這些。


    “咱們院中等吧。”秦無病說著與謝羽一同走出正房大門。


    “這就完了?她就,這麽放著了?”


    “你可以陪著!跟她說點什麽,隨便說,她都能替你保密!”秦無病站在院中轉身笑看著老和尚說。


    謝羽忙道:“秦捕快查看完我便會吩咐衙役將屍首帶回提醒按察使司。”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話不會說,差事也糊弄!隻盯著屍首看半天,刀都沒拔,你就不看看周圍有什麽可疑之處?”老和尚指著秦無病居高臨下的訓斥道。


    “這是什麽地兒?你還打算凶犯跟死者倆人談談心,罵罵架,動動手?”秦無病說著又看向謝羽道:“匕首很漂亮,可惜做了凶器!”


    謝羽了然的點了點頭,指了指東廂房廊下盡頭的小門說:“過了那個門便是景馨院,她們被帶到這裏時,門裏門外都有兵士把守。”


    “府中男丁都關在外院……”


    “這三個院子中全是女人和孩子。”


    “所以凶犯肯定是女人,且是與死者熟識的女人!”


    “為何?”


    謝羽剛問完,便見衙役拖著一名女子進了院中。


    “回稟大人,在景馨院中找到此女子鞋底也有泥塊兒!”


    那女子嚇得衙役一鬆手便癱倒在地。


    秦無病看了眼女子的打扮便知是個丫鬟,他問衙役:“所有人中,可是隻有她鞋底有泥?”


    “回大人話,並非隻有此女子鞋底有泥,丫鬟婆子腳下有泥印的不少,但隻有她見我們查鞋底,驚恐不已,其他鞋底有泥的,我們已分別關押。”


    秦無病先是被一聲‘大人’喊得渾身舒坦,後聽謝羽手下辦事很有章程,不由得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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