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五個字,聲音也不大,卻充滿了輕視和鄙夷,宛如手中握著肉的人晃動著手中的肉,對路邊的流浪說說:你可以滾了!


    有著無盡的居高臨下!


    丁闖,一動不動!


    他腦中一片空白,宛若身體都漂浮起來,分不清天上地下,分不清東南西北,很迷茫、很無助,這是從未出現過的感覺,而此時此刻,出現了。


    按照他的計劃,先是加入南山會,再從南山會內部組建一個小圈子,即使最終不能成為南山會的會長,也要成為重要組成部分,最終即使攤牌,也要全身而退,讓南山會痛不欲生。


    可計劃沒有變化快,趙定昌這個老狐狸技高一籌,被他給算到了!


    所有計劃,就此落空!


    眾人見丁闖依然不動。


    紛紛表態。


    金飛暴跳如雷道:“滾啊,你還在這裏幹什麽?姓丁的,我要告訴你,孫猴子再能翻滾,也翻不過如來佛祖的五指山,從現在開始,南山會就要對你開展報複,等待你和你身邊人的,隻有無窮無盡的恐懼!”


    薑雲飛其實有些同情丁闖,他確實很聰明,想到了很多自己都沒想到的點,若是再給他十年、二十年的發展時間,南山會真的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現在,他相對於趙會長,還是太嫩了。


    冷聲道:“人要臉、樹要皮,你還在這裏坐著幹什麽?難道被打的還不夠疼,姓丁的,如果你還要臉,就立刻滾蛋,南山會絕對不容忍你這個害群之馬進入。”


    “姓丁的……”


    “丁闖……”


    “你就是個小人……”


    他們的聲音一道接著一道傳來。


    趙定昌向後一靠,笑眯眯的看著,其實還要感謝丁闖,若不是他,自己不可能攤牌,不可能打壓秦天朗的野心,增強對南山會的統治,有些時候,有強大為敵還是好事!


    當然,今天確實做了掀桌的準備,對於秦天朗會不會退出也沒有把我,隻是事情到這步不能慫,大不了靠女兒養老,背後靠著國內三大財團之一的中海財團,還需要怕誰?


    秦天朗不敢掀桌,這是最好結果……


    趙如意也看著,心中竟然生出一股非常奇怪的情緒,看他被眾人群起而攻之的樣子,竟然有些心疼。


    “要攤牌嗎?”


    丁闖忽然開口,苦澀的笑了笑,看向秦天朗道:“我失敗就失敗吧,把很多次籌碼都壓在你這個廢物身上,是真的,我非常想不明白,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步,你居然還能忍著。”


    “你這種人啊,就是給你高懷德、李處耘、石守信,也當不了宋太祖趙匡胤。”


    “不想想別人,難道不想想陳萍他們?他們的意圖明顯是要為你黃袍加身,你知不知道,今天的放棄不僅僅是放棄你自己,更把他們的話語權給放棄了?你讓他們情何以堪?”


    高建國三人心中確實不舒服,謀劃了這麽長時間,就為了讓秦天朗能當上會長,隻要他當上會長,自己在南山會的話語權也能加大,就像薑雲飛一樣,隻要趙定昌還在,誰敢動他?


    南山會內部說一人一票,但人還是有三六九等的,就像是幾位牆頭草,誰能在乎他們的感受?


    當然,並非他們很憋屈,在南山會的地位低,對外,他們因為有南山會的外殼在,仍然高高在上,內部的委屈在外部都能找補回來。


    秦天朗的放棄,確實讓他們的位置也開始尷尬!


    嘭!


    秦天朗重重一拍桌子,變的極為狂躁,怒目圓睜罵道:“你特麽別放屁,老子做什麽決定用你管?姓丁的,我也實話跟你說,我鬥不過會長,我服,但對你,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你就等待我的報複,等著!”


    丁闖冷笑一聲:“傻/逼!”


    秦天朗火氣更大,咆哮道:“你說什麽!小王八羔子,老子弄死你!”


    說話間,不再在乎形象,直接從會議桌中衝出來,直奔丁闖。


    幾乎是同時。


    嘭!


    會議室房門被踹開。


    朱剛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現在門口,與此同時,通過房門還能看見地上躺著一片人,正在痛苦哀嚎,那些人都是山水華庭的保安。


    看到這。


    秦天朗下意識定住。


    南山會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有些沒搞懂情況。


    趙定昌眉頭緊皺,在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朱剛守在門口,知道這是丁闖的保鏢,所以叫了人處理他,萬萬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沒打過朱剛一個人!


    看向丁闖冷聲道:“你要玩武的,要動手?”


    忽然發生矛盾沒辦法控製,大家都能忍,可如果丁闖蓄意叫朱剛來大鬧南山會,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我是文明人。”


    丁闖笑了笑,也點起一支煙,吞雲吐霧道:“秦天朗不敢攤牌,那就由我來攤牌,你們的話都說完了,也輪到我。”


    “現在,我提出一個議題,南山會從今天開始,由我來當會長,你們可以深入探討一下,等我吸完這支煙給我答案!”


    此言一出。


    眾人都愣住,他在說什麽?怎麽有點聽不懂?


    緊接著,所有人都被氣笑了,這是什麽虎狼之詞,即使三歲小孩都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他被氣傻了吧?


    “姓丁的,你在說什麽?你腦子被驢踢了?”


    “不用討論,我現在就可以反對,堅決反對…….”


    “不要被他的話術給欺騙,他連南山會的成員都不是,不可能成為會長,姓丁的,還是討論前一個話題,你還不滾在等什麽?”


    嘲笑聲一聲接著一聲。


    丁闖像是沒聽見一樣,拿出手機,快速編輯一條信息。


    趙定昌笑眯眯的看著,已經懶得說話了,事到如今,倒想看看丁闖的承受能力有多強,這些人輪番罵他,能把死人罵活,他是否能承受的住?


    如果他能承受,到不介意讓成員罵他個三天三夜。


    正想著。


    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趙定昌看到丁闖敢把手機放下,笑容不由收緊,難道丁闖剛剛發的信息,是給自己?手機是特意帶的,因為很多層麵知道此時南山會在開會,他們會隨時問詢,可以不給答複,但不能不知道消息。


    思考片刻,拿出手機,當看到上麵名字,眉頭皺的更深,這種時候,丁闖給自己發信息幹什麽?


    打開信息,就看上麵隻有十個字。


    而趙定昌看到這十個字。


    轟!


    腦中像是中了炸彈一般,頭部差點炸裂開,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全身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難以置信,猛然抬頭看向丁闖,雙眼變的比秦天朗還要猙獰。


    十個字是:你做戲那晚,我睡了趙如意!


    趙定昌手上牢牢握住手機,幾乎要把手機捏碎,他很清楚,這種時間點丁闖完全沒必要說謊,這件事,一定是真的!


    而丁闖發這十個字的意思,也絕對不是在表達那些汙穢畫麵和兒女情長,是再說,我能讓中海財團與你決裂,讓你的底牌、靠山不再存在。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任何人都忍不了。


    更何況是段永平?


    這件事一旦被段永平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丁闖也會遭受來之中海財團的打擊!


    才明白,他所謂的攤牌,是手中掌握著炸彈,要抱著自己一起死。


    眾人也察覺到趙定昌的異樣。


    “會長?”


    “會長?”


    他們罵聲漸漸停止,變的疑惑,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會議室內針落可聞,但他們心中的疑問有增無減,趙會長到底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


    趙定昌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人的說話,依然死死看著丁闖,本以為計劃天衣無縫,哪成想,百密一疏,這家夥居然乘虛而入,如果沒有裝“死”趙如意不可能回來,他也不可能有這張牌。


    人算不如天算!


    丁闖吸了最後一口煙,其實,他之前從未打算用這張牌,首先是手段並不光彩,其次是非常反感利用女人,性格使然,但被趙定昌逼到這步,也就不得不用,好在與趙如意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她剛才還罵了自己兩句,讓心裏負擔減少。


    丁闖把煙蒂很粗暴的摁在辦公桌上。


    轉過頭,迎上趙定昌的目光,笑問道:“姓秦的廢物沒有與你掀桌的勇氣,姓趙的,那你猜我有沒有?”


    嗡!


    趙定昌又被當頭一棒,身體不受控製的開始顫抖,賭秦天朗,還有些信心,畢竟對他很了解,再加上有中海財團的底牌,可對丁闖,這家夥是真的能抱著一起死啊,更何況他針對的是段永平!


    心裏一點信心都沒有。


    一點都沒有!


    南山會眾人聽到這話更傻眼了,丁闖要掀桌?丁闖有個屁能力掀桌啊,南山會的桌到什麽時候也輪不到他來掀。


    可看趙定昌的樣子,顯然是遭受到重創!


    這到底怎麽回事?


    此時此刻。


    南山會十名成員都覺得自己是傻/逼,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兩人對視了足足一分鍾。


    趙定昌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道:“我剛剛給你時間,按照對等原則,你也要給我時間,半個小時後,我給你答案!”


    說完,不等丁闖回答,氣勢洶洶出門。


    會議室內一片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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