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


    丁闖沒離開海邊。


    吳女王也沒離開海邊。


    兩人坐在車上熱聊,在沙灘上漫步,又躺在海麵上仰望星空,一起感受著時間流淌、享受少有的安逸時光。


    丁闖忽然間發現,自己還從未想過以後怎麽辦,以現在的身價,即使二十年後通貨膨脹到一定地步,也無需擔心衣食住行問題,反而要擔心身邊的這些女人該如何取舍,她們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優點,無法取舍……


    想著想著,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清晨,兩人開車回到市區。


    丁闖去瀚海酒店開了間房,洗漱一番,然後躺在床上又補了一覺,定下鬧鍾,九點十五分準時起床,這次簡單洗漱,讓自己變的更清醒。


    坐在酒店送來的筆記本電腦前,看著剛剛開盤的股市,當然,主要是看哈弗島的股價走勢。


    開盤時的場景與昨天差不多,開始十分鍾維持百分之一的波動,然後半個小時開始向上攻,一度漲幅超過百分之三,可維持到上午十一點鍾,股價直線下降,僅僅十分鍾左右,股價再次跌停……


    之前上漲的理由很簡單,是靠著投機分子買入,他們以為又會出現之前兩天的情況,突然向上拉升直至漲停,後來下跌的理由也很簡單,最大的兩方,丁闖和南山會、段永平不再接盤,價格自然兜不住……


    市場還在期待下午可以出現奇跡,但直到下午三點鍾收盤,股價依然死死封在跌停板,並且賣出的人越來越多,從技術指標上已經顯示出下降趨勢。


    市場上哀嚎一片!


    嘭。


    丁闖關上筆記本,他之所以在這裏看著,是要確定南山會和段永平是否還會進貨,與想象中的差不多,他們買了,但絕對不多,隻是按照他們的算法,可以穩穩超過董嵐手中的股份就行。


    畢竟,會買入的是兒子,會賣出的才是爸爸。


    目前哈弗島的股價,已經遠遠超過本身價值,後期勢必回落,他們要考慮獲利了結的問題。


    丁闖坐在電腦前吸了支煙,隨後熄滅煙蒂,起身出門,要去見董霸霸,明天就是董事會,今天怎麽也要提前見一麵,通個氣。


    走到酒店大堂。


    迎麵走進來兩人。


    “冤家路窄。”


    丁闖在心裏默默罵一句,他知道趙定昌和段永平他們也住在瀚海,但在這裏住習慣了,再者瀚海酒店二百多間房,不可能遇見,沒成想這麽巧。


    眼前這兩人,正是高強和楊如林。


    他們能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丁會長!”


    高強率先開口,他穿著一身運動裝,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提前告訴一聲,你是集團董事,可以讓集團派車去接你啊。”


    從表象上看,兩人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絲毫看不出敵對。


    楊如林也穿著一身休閑裝,笑道:“丁會長好像瘦了,眼眶也烏黑,這幾天沒休息好?”


    丁闖看著二人笑道:“昨晚研究了一夜明末時期故事,太入迷,所以休息的晚了點。”


    高強眉毛一挑:“什麽故事?”


    故事?看他是愁的睡不著覺吧!


    楊如林附和道:“可以說來聽聽。”


    他說研究故事?研究股市還差不多,哈弗島馬上要易主了,他還能有心思研究故事,那不是傻叉嘛?


    丁闖古井不波道:“既然你們想聽,那我就講講。”


    “說的是明末有位總督大人叫洪承疇,生平非常傳奇,進士起步,在明末農民起義中屢立戰功,坐到三邊總督,又升任薊遼總督,可謂是袞袞諸公之列,但後來在鬆錦之戰後投降清朝,並且身受皇太極重視。”


    聽到這,兩人同時一愣,本以為丁闖剛才說的看故事隻是信口胡說而已,沒成想他竟然真的說出故事。


    “然後呢?”高強平靜問道。


    丁闖繼續道:“然後他的故事更為傳奇了,在清軍入關之後,他被提拔為大學士,負責南方戰事,製定了‘以撫為主,以剿為輔’的策略平定了江南亂世。”


    “後來他又提議‘學漢文、習漢語,了解漢族文化,推崇儒術等等’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有人說,是因為他漢族文化才得以保存,才消除了各民族之間的芥蒂。”


    “後來他死時,康熙還親自曾少師、賜諡號、還給立碑了。”


    “嗬嗬。”


    聽到他笑聲,楊如林皺了皺眉,沉聲道:“丁會長,你在罵人啊,小心禍從口出!”


    丁闖立即一個本正經辯解道:“楊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哪裏聽出來我在罵人了,不能詆毀我。”


    楊如林回道:“你說的這個洪承疇是明朝重臣,投降去為清朝服務,不是在罵人是在幹什麽?”


    高強聽到這才反應過來,臉色迅速變成鐵青色,也懶得裝了,冷聲道:“姓丁的,你特麽別給臉不要臉!”


    丁闖趕緊向後退一步,謹慎道:“你們可別亂想,我什麽都沒說,更沒有罵你們的意思,我隻是在單純的講故事,不信你們可以查查資料,多少文學大家對他的評價都是正的,是能人!”


    高強脾氣比較火爆,聽丁闖的語氣頓時急了:“你特麽裝什麽犢子?輸了不甘心?罵幾句能讓你痛快?姓丁的我告訴你,明天過後沒你好果子吃!”


    丁闖聳聳肩,笑道:“你們有好果子吃,死了之後新主子能給你們立碑,兒女都插不上手,牛人、能人……”


    丁闖說著,從他們身邊走過,走出幾步補充道:“叛徒!”


    高強火冒三丈,上次他在眾人麵前逼自己下跪的事情還沒算賬呢,轉過身吼道:“你給我站住!”


    “老高!”


    楊如林頓時攔住他,一方麵動手太丟人,另一方麵,旁邊有個男人正冷冰冰看著,看起來像是丁闖的保鏢,根本打不過。


    丁闖懶得多說,繼續出門。


    “丁闖!”


    這時。


    大堂裏又傳出一道聲音,中氣十足,很渾厚。


    丁闖轉過頭。


    就看遠處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趙定昌,其他人也認識,秦天朗、金飛、陳萍、段永平、趙如意。


    每個人目光都不善,尤其是金飛和段永平,看起來恨不得要把他生吞活剝。


    剛剛說的是趙定昌。


    他又似笑非笑開口道:“丁會長惹了事就走,不好吧,更何況,你是地主,我們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你不招待一下就離開,也說不過去。”


    他們也都穿著運動裝,應該是高強、楊如林約著運動。


    丁闖看了看他們,滿臉無辜道:“趙會長說這話可冤枉我了,我真的沒有惹事,剛剛不過是給高總和楊總講個故事而已,他們卻說我罵人,我很冤啊。”


    “至於讓我盡地主之誼,非常可以,隻是現在沒時間,與人約好了,改天吧。”


    陪他們出去遠東?


    雙方都恨不得弄死對方,一起運動個屁,更何況,與他們在一起也隻是口舌之爭而已,沒有實際收益,懶得浪費時間。


    趙定昌又問道:“講的什麽故事,不妨說來聽聽。”


    如果故事是罵人,就要爭辯幾句,這麽多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高強和楊如林受委屈。


    其他人也盯著,雖然恨不得上去給丁闖兩巴掌,但趙定昌說話,還是要以他為主。


    高強和楊如林臉色都很難看,不想讓他說,但趙定昌已經開口,無法打斷。


    丁闖笑道:“就是一位曆史名人,洪承疇的故事,洪承疇,你們應該知道吧?”


    趙定昌被問的費解,這個人……沒聽過,他個人比較喜歡強秦,山水華庭就是仿造秦宮,而這個人顯然不是秦朝。


    金飛等人也相互對視一眼,沒聽過,畢竟國內曆史太悠久,皇帝就幾百位,再加上名將有幾百位,各個領域的曆史名人太多,稍稍不出名的,就很少有人知道。


    “我知道!”


    段永平忽然開口,用鼻青臉腫的麵孔鄙夷看著丁闖,裝你大爺文化人,開口道:“洪承疇,出生在南安九日山,主要攻擊有督軍收複雲難,倡興北方水利,提倡禮製,對當時的社會和經濟都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


    “他辭世於康熙四年,還被康熙親自賜了諡號,下令立碑,可對?”


    他話音落下。


    眾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如此小眾的人物,他居然能說出來?


    趙定昌也微微點頭,不愧是看好的女婿,果然有文化,若是被丁闖給問住,其實也是很丟人的一件事。


    段永平被看的有幾分驕傲,這個人……也是無意間得知,去年的時候去談生意,當時吃飯的地點就在九日山,正好聽當地朋友說起這位名人,還說這裏人傑地靈等等,也就記住了。


    丁闖豎起大拇指,點頭道:“不愧是段公子,果然博學多聞,既然你都知道,也就不需要我多說,先走了!”


    說完,迅速轉身離開。


    懶得浪費時間。


    眾人看到他走的果斷,麵麵相覷,這家夥到底什麽意思?說話說一半,讓人很不舒服!


    趙定昌還想叫住丁闖,卻發現他已經出門了。


    金飛疑問道:“高總,他隻說了這個故事?”


    高強點點頭,還是很生氣:“對,他用這個人比喻我倆!”


    段永平費解道:“比喻你們?即使比喻也沒有問題啊,洪承疇這個人我知道,是重臣,有思想、有抱負、有眼光,是個正麵人物,你們為什麽激動?”


    高強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別人,不忍心說出口。


    楊如林咬咬牙道:“可他,之前是明朝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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