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丁闖是“西北秘密工程”四級成員的消息,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六合市爆炸,火光四濺,衝擊波席卷全市。


    夜場內。


    “什麽?丁闖是四級成員,是呂先生的頂頭上司?他才是六合市實際負責人?”


    “是的,我親眼看到呂斌給他敬禮,並叫首長,大哥,我們這次闖禍了,在現場我差點要砍丁闖,要不是人太多,沒來得及出手,都砍他了,一旦砍他後果不堪設想。”


    “大哥,丁闖今晚沒表態,你說他會不會秋後算賬,如果要對我們動手怎麽辦?”


    大哥崩潰道:“我……我特麽也不知道,誰能想到,他是四級成員,之前一點消息沒有,這…….太意外了!”


    KTV內。


    “老王呢?老王呢?立刻讓他聯係小灣村酒廠,就說我們要加大需求,可以簽供貨合同,可以先打款!”


    老王急急忙忙趕來,汗如雨下:“剛聯係過孫梅,正在通話中,連續打了七八遍都在通話中,根本打不過去。”


    “繼續撥,直到聯係為止,無論如何,今晚必須要接通把意圖表明,還有,試探其他夜場的態度,咱們這裏給的條件,隻能比他們高,不能比別人低,明白嘛?”


    老王崩潰道:“明白是明白,可咱們下午剛說過不需要酒水,現在就打電話,是不是有點太打臉了,而且,之前在電話裏並不愉快。”


    “臉重要還是生意重要?今晚丁闖差點讓人砍死,他心裏能不窩火?等著吧,這兩天一定會抓典型,把火發出去,總而言之一句話,不能讓他把火發到咱們頭上,快打,再找幾個人一起打!”


    某個配貨站內。


    “大哥,大哥,外界都在傳丁闖是呂斌的頂頭上司,到底真假?”


    大哥沉默點點頭。


    “完了,今天下午是我帶人去砸的倉庫,他一定會找我算賬?大哥,我怎麽辦,你能不能想辦法解決一下,損失多少錢我賠行不行?那時候也不知道啊。”


    大哥瞥了他一眼,冷聲道:“自己惹得麻煩,自己解決!你去砸倉庫之前為什麽一點風聲沒有?也沒告訴我?別以為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還不是背著我偷偷討好呂先生,想要上位,屁股,自己擦!”


    嘭。


    這人跪下,淚如雨下道:“大哥,我不想死,求求你……”


    事實上,很多人的想法與這個小弟想法一樣,在見識到呂斌能把“阿彪”弄出來之後,都死心塌地跟在身後,尤其是丁闖身份很敏感,與趙山青和許晴關係不淺,大家都想討好呂斌,把他倆踩下去自己上位。


    沒想到事情反轉太快。


    出手針對丁闖的老炮開始驚恐。


    暗中打招呼的大哥開始擔憂。


    有想法還沒來得及針對的老炮暗自慶幸。


    一直置身事外的大哥笑逐顏開。


    今夜,六合市所有老炮注定無眠,要消化丁闖身份帶來的震撼。


    當然,震撼的不僅僅是他們。


    還有從另一層麵發力的人。


    “你說什麽?”


    沈華早已休息,人到中年精力一天不如一天,養成早睡好習慣,聽到電話響起還很不快,這個時間居然打擾,可接起電話聽到對方的措辭,困意全無,甚至還把身邊熟睡的妻子給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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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華快步走出臥室,驚愕道:“你是說,丁闖是呂斌的上司,整件事情都是他策劃的?”


    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太恐怖,難以接受。


    要知道,實名舉報小灣村酒廠排汙就是自己安排的人,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丁闖不得安生,這種不得安生,也隻是找麻煩,並不致命。


    但是,疊加其他人的傷害,就顯得非常重要。


    可現在……六合市這些老炮的傷害居然要撤?


    而且不難推斷,林天耀也在丁闖掌控之中,豈不是林天耀也要撤?


    玩呢?


    對方道:“沈總,當務之急需要考慮的是,丁闖報複怎麽辦,我有預感,他不可能輕易結束,會找麻煩。”


    “他敢!”


    沈華暴躁道:“他有什麽資格報複?就憑他那個真假未知的破工程?即使有,在六合市這一畝三分地上我也不怕他,盡管放馬過來,小娃娃一個,玩死他!”


    總體實力不如林天耀,但好歹在六合市根深蒂固,不懼挑戰。


    對方遲疑片刻道:“真不怕麽?”


    “當然是……”沈華剛說出三個字,如鯁在喉,說不出其他,臉色憋得通紅通紅。


    正麵上的手段,真不怕,即使那個工程是真的,也不可能直接弄死自己。


    可,排除這個工程,丁闖與趙山青和許晴,還有呂斌與全市老炮的關係,怎麽能不讓人忌憚?他們來砍自己是吹牛叉,但要像這次棚戶區工程一樣,暗中耍小動作,能活活玩死自己。


    一句話,他有人。


    對方又道:“沈總,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決定了,低個頭彎個腰沒什麽,丟人是丟人,但總比有損失好,如果丁闖是一個成熟的對手,我什麽都不說,可今天在拍賣會門外的情況大家都看在眼裏,你不過是拽他衣領,他就要拿刀捅你,他正是血氣方剛、不計後果的年紀,真惹急了怎麽辦?”


    確實,他們都不怕那個所謂的“工程”真假還未必,但丁闖現在的實力,已經能造成衝擊,真你死我活的鬥,誰都不怕。


    問題是,至於嘛?


    沈華死死抓著手機,快要把手機捏碎,心裏很憋屈,被丁闖在大庭廣眾之下用刀頂脖子,實在沒辦說聲算了。


    偏偏,這種人在拍賣會門外都敢拔刀,惹他幹什麽?


    心裏無比糾結。


    對方又道:“老沈啊,說句實話,所有情況大家都看在眼裏,我們現在的被動,不怪別人,都怪太信任林天耀,以為他把戰壕挖好,咱們開槍就行,哪成想,他自己就坐在炸彈上,我們被他玩了!”


    參加拍賣會的都是人精,都看出林天耀與呂斌之間的貓膩,隻是要找個發泄渠道而已,丁闖在再合適不過,哪成想事情反轉。


    沈華終於開口,粗鄙罵道:“草踏馬的林天耀,坑死老子,我…….同意和解!”


    不隻是沈華這樣罵,今天對丁闖發力的人,都這樣罵。


    草踏馬的林天耀。


    與此同時。


    省城。


    “叮鈴鈴。”


    陳萍剛從浴室洗澡傳來,穿著睡衣,臉上還貼著麵膜,聽到電話響起,看上麵的備注,隨意接起:“老楚,怎麽了?”


    楚國慶嚴肅道:“剛與老秦通過電話,決定臨時開個小會,就在國貿


    旁邊的茶館,收拾一下,出來吧。”


    國貿距離他們距離都一樣,十分鍾車程。


    陳萍聽的身體一顫,這個時間開會,有大事?


    瞬間把麵膜揭掉,驚愕道:“老會長要退了?”


    楚國慶沉吟片刻:“還是先來吧!”


    二十分鍾後。


    陳萍最後抵達,見他們三人分別落座,都沉著臉,心中咯噔一聲,有種不好預感,緊張問道:“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我連一點風聲都沒收到?老會長七十大壽還有一周時間,現在與外界通氣,確定要退了?”


    主位的秦天朗沒說話。


    黑臉的高建國也沒開口。


    “不是關於老會長,而是關於丁闖!”楚國慶緩緩開口。


    “丁闖?”


    陳萍愣了愣,皺眉道:“死了?怎麽死的?”


    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還有些感傷,沒有任何其他因素,純粹是物傷其類。


    楚國慶正端茶杯喝茶,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尷尬道:“沒死,你聽我說……”


    他簡潔把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說一遍。


    畢竟對丁闖的“投入”是他一手操辦,哪怕是放棄,也沒停止關注,想看看他究竟會適合結局,哪成想,是這樣。


    “厄……”


    陳萍聽完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眼前浮現出丁闖的影子,隻是一個小心翼翼、有些好色的樣子,吃驚道:“他,給林天耀耍了?”


    說完,又被嚇了一跳。


    雖然在大家眼裏,林天耀體量不大,但要看怎麽對比,他放在六合市是當之無愧的南波灣,二者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丁闖怎麽可能耍的了他?


    高建國終於露出笑容,眉毛一條笑道:“準確的說,我們也被丁闖給耍了,他若不主動攤牌,我們也蒙在穀裏,他這一招玩的漂亮啊。”


    秦天朗喝了一口茶,感慨道:“何止是漂亮,簡直是驚為天人,手段暫且不提,心裏一關最難克服,做個最簡單的類比,去年全國首富要對你我展開打壓,你我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和解!”楚國慶回道。


    “第二反應呢?”秦天朗又問道。


    “自查,準備承受攻擊,找盟友。”高建國回道。


    “最後一步呢?”秦天朗又問道。


    陳萍見他看的是自己,緩緩道:“盡可能減少損失。”


    “對,這就是我們能做的一切。”秦天朗略有激動道:“所謂反抗,一定是要反抗,可更多是來被打壓時的被動反抗,誰都不會想主動攻擊,因為等同以卵擊石。”


    “可丁闖做到了,從這點來看,他甚至要比你我更優秀!”


    說的可能有些誇張,但也八九不離十。


    至少高建國和楚國慶,都點點頭。


    陳萍還是難以解釋,其實,在不動用南山會的資源下,自己要動林天耀都不輕鬆,丁闖竟然真的坑他一把,而且,會很疼,太駭人聽聞。


    不過,更清楚能見麵,一定不是為了歌頌丁闖。


    想了想問道:“老秦,你的意思是,讓他加入南山會?”


    秦天朗反問道:“這種人才,我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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