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丁闖神清氣爽走出賓館,身體空前疲憊,精神極度愉悅,昨天是氣氛使然、夜色使然,一切的一切都是原始衝動支配身體,今天截然相反,很理智、很清醒,一切的一切有條不紊進行。


    至少,看清了“吳女王”的全部……


    如果說男人這一輩子,終會遇到一位讓自己忘乎所以的女人,那麽對丁闖而言,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吳晴。


    站在路邊,拿出電話撥給張旭,身為老板還沒買車,他居然敢捷足先登,必須得把這台車利用到最大價值。


    大約二十分鍾。


    張旭開車停到麵前,沒等他準備走下車開門,丁闖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


    “車票買完了?”之前讓他去買車票,買到之後打來電話,奈何當時正與吳晴“水深火熱”也就沒接。


    “在這。”張旭打開手包,從裏麵抽出一張粉色火車票。


    丁闖接過來,看到上麵的時間,驚訝道:“明早四點?”


    四點鍾天剛亮,雖說買的是臥鋪,可是太早了點,況且這個時代的主要出行方式就是火車,車上的人流可想而知,經常是車座下麵都躺著人,淩晨四點,車上魚龍混雜的乘客睡了一夜,氣味兒可想而知。


    倒不是挑剔,而是盡量避免惡劣環境。


    “沒有票。”張旭情緒不高解釋道:“未來一個星期的票都售空,這張是在票販子手裏買的,隻有這一張臥鋪,剩下的都是硬座。”


    差點忘記,實名製實施要等到十幾年後,如今是票販子橫行的時代,往往一票難求。


    既然如此,也隻能這樣,把票放進口袋,玩笑道:“耷拉個臉,舍不得我走,想哭就哭出來,別忍著,就咱們倆,也不需要害羞。”


    張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憋了半天,艱難問道:“丁總,心生會所怎麽辦?我在外麵看了半天,那個姓吳的還賴著不走,工人也在。”


    他通過渠道打探到吳桐的身份,這才知道與哈弗島集團有關係,這種身份的公子哥要是鐵了心霸占,沒有任何手段。


    “他?”丁闖隨意道:“不用搭理,如果再敢搗亂找兩個人扔馬路上,按照你的計劃繼續施工,出事我扛著。”


    吳女王都甘拜下風,也就不用在乎吳桐,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再敢折騰,就帶他去民政局改姓,以後叫:丁桐。


    想到這點,心中不免浮現一絲傷感,回去的主要任務是啤酒廠擴建,設計圖已經結束,所有手續也都辦完,關鍵是破土動工,更重要的是穩定市場,至少要一個月時間。


    這一個月,沒辦法見識到吳女王的嫵媚了……


    “真的?”張旭眼前一亮,激動道:“直接扔出去就行?”


    “我是大股東,怕什麽?不用慣著他,開車吧,送我回學校。”丁闖頓了頓又道:“對了,我要走的消息別透露,也別告訴葛中天、唐紅他們。”


    被他們知道,一定會來送行,搞不好還會掉幾滴眼淚,畫麵太傷感,不適應,倒不如幹脆利落離開,又不是不回來。


    “好嘞!”張旭得到尚方寶劍,心花怒放,油門踩的都比之前更用力。


    丁闖坐在旁邊,幽怨的看著,這家夥確實不會“做事”從來都


    get不到重點,我要回老家了,你的老板要離開一段時間,一點不傷感,還有心思笑?


    找機會扣工資!


    路過美味齋,下車拿了幾張儲值卡,直奔學校。


    很快。


    車子停到學校門口,丁闖又交代一句,告訴他別說漏嘴,這才走進校門,公司方麵可以說走就走,學校方麵還是要打招呼,畢竟老丁的願望就是丁家能出一位文化人,大學生在這個時代的含金量還是很足的。


    因為掛科,拿不到學位證,可就功虧一簣了,想想來時立誌要當好一名學生,仔細算算,竟然連一半課都沒上到,略感慚愧。


    “人呢?”


    丁闖左右看看,一陣疑惑,當下是下午,所有課程正好結束的時間,按照大學生的生活規律而言,這時候校園內應該是最喧囂的時候,可現在,放眼看去,四周空蕩蕩的,罕見的幾個人影也步伐匆匆,目光所到之處盡是寂靜,竟然有種詭異的感覺。


    “我…….昨天還在上課?”


    丁闖仔細回憶了下昨天,沒錯,昨天上的是銀行學,講的同業拆借和準備金利率,這才短短一天,學校怎麽沒人了?


    步伐不由加快幾分,如果宿舍樓,向樓門口看了眼,以往門口卿卿我我的情侶門也不在,空無一人,顯的格外荒涼。


    心中莫名有些緊張,還好是白天,如果是晚上,很容易被嚇出個好歹,沒進宿舍,擔心宿舍內也空無一人那就太嚇人了,直奔辦公樓,要去找導員,請假需要他批準,其他老師,也……希望他能幫著協調。


    來到三樓。


    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內泛起回音。


    丁闖隱約間感覺後麵有人在盯著自己,猛然回頭,發現身後空蕩蕩,不存在任何眼睛,趕緊走到辦公室門前。


    “咚咚咚。”


    抬手敲了敲門,隨後推門進去。


    看到辦公室內的情況,懸著的心終於沉到肚子裏,至少,這裏還坐著一個活人。


    見導員的位置沒問,走過去問道:“老師您好,請問知道薑老師在哪麽?”


    薑老師是他的導員,其實導員可有可無,一學期見麵次數不會超過一巴掌。


    這名老師沒抬頭,隨口道:“體育場。”


    “謝謝。”


    丁闖回了一句,退出辦公室。


    體育場?


    難道學校有大型活動?學生們也都去參加活動?


    不可能啊,大學內最大的活動莫過於運動會,可除了參賽的選手之外,幾乎沒有觀眾,最吸引人的是模特係、外語係、播音主持係的迎新晚會,但也不會選擇在體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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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闖一邊想著,一邊走向體育場。


    火車票是明天早上四點,在這之前一定要見薑老師一麵,總不能隻通電話,太不尊重人。


    走到體育場外圍,就看一連串十幾台車停在牆邊。


    兩台貨車、幾台轎車,還有一台赫然是房車。


    “中天之星?”


    丁闖一眼認出房車,身為男人,多數對車比較關注,他自然也不例外,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仗劍走天涯”開著房車周遊世界


    ,奈何口袋裏沒錢,別說開車,買車票都費勁。


    心中不禁更加詫異,這個時代車都是稀罕物件,更別說房車,即使經濟實力足夠,可認知還沒到這一步,毫不誇張的說:放眼整個海連市,房車絕對不會超過三台。


    “這是來了多大的人物?”


    丁闖在心中暗暗猜想,一般大人物來,也不可能坐房車。


    走到房車前,耳邊已經能聽到體育場內的聲音,很大,像是無數隻蒼蠅在亂飛,隻有聲,說什麽聽不清,見周圍沒人,踮起腳向裏麵看了看,主要還是好奇,想看看這個時代的房車,裏麵是什麽樣。


    剛趴在窗口。


    “唰……”


    車門頓時被推開,隨後露出一個中年女性的麵孔,暴躁罵道:“看他媽什麽看,賊眉鼠眼的,要偷東西嘛?再敢看把你眼睛摳出來,滾!”


    丁闖嚇了一跳,車膜貼的很厚,又聽到體育場裏麵的情況,以為車裏沒人,沒想到車裏有人。


    突兀來看確實有失禮貌。


    但,出口成髒,素質也太低一點。


    皺眉道:“怎麽說話呢?出門把媽放兜裏了?不帶媽不會說話?”


    實在想不通坐這種車的人,怎麽會這種素質?


    “還敢頂嘴?”女性眼睛一瞪,指著丁闖罵道:“給臉不要臉,你是哪個學院的?哪個年級的,叫什麽?說,現在就讓學校開了你,小王八羔子,在我麵前耍橫,快說!”


    丁闖眉毛擰的更深,看這位女性的穿著打扮很不凡,一身名牌,至少要比當下社會的普遍打扮高出很多檔次。


    可無論是誰,尊重都是相互的。


    冷聲道:“我再警告你一遍,說話放尊重,我不是你爹,沒必要慣著你,還有,老女人,你叫什麽?幹什麽的?”


    對吳女王那樣的女人要哄,麵對這樣的女人,完全沒必要客氣。


    “你說什麽?”女性聽丁闖叫自己老女人,頓時火了,咬牙切齒,看起來要衝過來揍他。


    還沒等她說話。


    車裏又走下來一人,比較年輕,看起來二十幾歲,身高一米八三左右,長相陽剛,穿著一身足球服,左手拿著冰袋捂著右手手肘。


    走下車看向丁闖,陰沉問道:“認識我麽?”


    “你怎麽下來了?手臂怎麽樣?”女性頓時關切問道,隨後惡狠狠看向丁闖:“小王八蛋,問你話呢,睜大狗眼看看,認不認識!”


    認識!


    非常熟悉。


    前兩年憑借著一部古裝劇紅遍大江南北,電視上頻頻報道,可以稱之為中老年婦女的偶像,家喻戶曉……張坤。


    他怎麽來學校,穿著一身足球服,難道來踢球?還受傷了?


    張坤蔑視的看著丁闖,緩緩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一定認識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自己打兩巴掌,然後滾蛋。”


    女性又嗬斥道:“聽沒聽見,阿坤不想與你一般計較,趕緊打兩巴掌滾蛋,別在這裏礙眼!”


    丁闖聞言終於緩過神,要是沒猜錯,應該不是來踢球,而是來拍戲。


    臉色也沉下來,反問道:“如果我不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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