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會所被查封的事情還在發酵。


    已經不僅僅是最開始的特定階層,而是傳播到市井階層,街頭巷尾都在紛紛議論,按照後來的話叫“出圈”了。


    出圈的不僅僅是心生會所轟然倒塌,更有丁闖二字。


    提起這兩個字,公眾熟悉度在海連,不亞於二線明星,隻是很可惜,真正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否則會有很多阿姨說:我閨女與他……般配!


    丁闖早上醒來,先是通過渠道了解下情況。


    與想象的差不多,鄭閑徹底沒有希望。


    “也不能全怪我,是你喜歡在鋼絲繩上跳舞……”


    這行業本就是遊走在太陽落山之後,滿身都是把柄,如果天塌下來,沒有任何翻盤希望,想跑都跑不掉,旁邊就是萬丈深淵。


    還有孫哥。


    不得不承認,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家夥是條“漢子”非常清楚識時務者為俊傑,其實最大的風險來源於他,斷掉的手就是證據,開口咬自己會非常麻煩,可他從頭到尾都說是自己砍的,喝酒喝多了……


    見識到丁闖的“實力”之後,選擇明哲保身。


    至於其他人,關係都不大,沒太過打探。


    丁闖又特意讓人打探了張博宇,也就是室友中的老四,一直在心生會所工作,在丁闖之前的計劃中,他也是很關鍵的一環,在最後又給劃掉。


    嫉妒使人麵目全非。


    他的不確定因素太多。


    心生會所被封,他也算活的自由。


    打探他是為了防止通知家裏,那樣他經曆的就不是社會性死亡,而是親情死亡,想辦法看看能不能通過自己給撈出來,不通知家人。


    可打探之後,發現並沒有此人。


    放下電話。


    敲門聲恰好響起。


    丁闖走到門前,依然很謹慎的從貓眼看了看,見門外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性,穿著西裝革履,戴著眼鏡,談不上帥,但很斯文,看起來就知道是從名牌大學畢業,身上有種書生氣質。


    “找誰?”丁闖沉聲問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大災之後有大難,要小心行事。


    “丁總你好,有人要見你!”門外的人回道,字正腔圓,標準的普通話。


    丁闖思考片刻,把門打開,主動伸出手:“你好。”


    他也伸出手:“你好,時間不是很充足,我們要抓緊時間。”


    手上力道有些重。


    他抱有敵意,但不是發自肺腑的。


    丁闖反倒不怕了,如果對方真的有敵意,絕對不會暴露的如此明顯,想了想道:“直接走吧。”


    兩人很快下樓。


    路過大堂的時候,那四名壯漢快速起身,用眼神詢問,丁闖微微搖頭,他們這才坐下。


    門外停著一台大奔,刷的很幹淨,看起來極為引人注目。


    “請……”他做出個請的手勢。


    丁闖坐上車。


    這人熟練坐上副駕駛。


    “原來是秘書。”丁闖分析出身份,如果是其他職位,坐上副駕駛的動作,不會如此熟練。


    大致猜出是誰,但沒聲張,一路上保持沉默。


    很快。


    來到一家茶樓。


    “二樓,聽雨軒……”他說出地址,並沒上樓。


    “謝謝。”


    丁闖說了一句,緩步走入。


    這裏的環境非常好,牆邊是一條水渠,水裏有錦鯉遊弋,水麵上會蕩起層層白霧,看起來像是人間仙境,茶樓裏蕩漾著淡淡的古箏聲音,很有韻味。


    應該是真正茶樓。


    而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品茶”茶樓。


    緩步來到樓上。


    站在聽雨軒門前,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敲了敲門。


    “請進。”


    房門裏傳來很有磁性的女聲。


    果不其然,是她。


    丁闖提起全部精神,把門拉開。


    就看正前方的榻榻米上,坐著一名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當然,女人的年紀無從判斷,尤其是精致保養的女人。


    她頭發盤起來,用發簪卡住。


    額頭白皙透亮,沒有半點皺紋,用眉筆描過的眉毛粗細、長短、弧度恰到好處,鼻子不是很高,卻足以讓麵部立體,嘴唇薄厚適中,散發著濃濃的雌性味道……


    眼睛是心裏的窗口,她的雙眸帶著三分深邃、三分滄桑、三分慈愛,還有一分,狠辣……


    身上穿著淡藍淡紅相間的高定衣衫……


    每個呼吸間都透露著高貴、優雅、成熟、知性。


    她坐在這裏,任何男人都會想說一聲:阿姨,我想努力養你。


    “厄……”丁闖看到她,微微錯愕,試探問道:“姐姐,你找我,我們認識嗎?”


    董嵐顯然也沒想到他會用這種開場白,很清楚,以他的頭腦絕對能猜出自己的身份,隻是……說話真好聽。


    “我是君如的母親,叫姐姐不合適,叫阿姨吧,坐……”


    沒有正麵拆穿,笑道:“一直聽君如提起你,這幾天也在我耳邊念叨個不停,很好奇究竟是誰家公子,能把我女兒眯成這樣,趁著今天有時間,就見見。”


    “你……是君如的母親?”丁闖不可一世問道。


    董嵐笑著反問:“不像嘛?”


    同樣的話從不同的人嘴裏說出來,味道不一樣。


    假如是樓下的秘書叫姐,她隻想讓秘書滾蛋,馬屁拍的太生硬,眼前丁闖叫姐,她覺得很有意思。


    “不像。”丁闖搖搖頭:“如果你們倆走在街上,沒人會認為是母女,一百個人,會有一百二十個人說你們是姐妹。”


    “為什麽多出二十個人?”董嵐問道。


    “因為有人說兩遍……”丁闖憨厚一笑。


    董嵐微微搖頭,並不是否定,而是被這個理由給雷到,太小兒科,偏偏讓人意想不到,抬起手,又倒了一杯茶,放在托盤上,給丁闖推過來。


    他說話好聽,也不能一直聽。


    要講究分寸和火候。


    直接道:“在你和鄭閑發生矛盾之初,君如找過我,讓我出麵幫忙,可我並沒有出麵。”


    說完,不再多提,等丁闖的反應。


    丁闖迅速收回目光,暗暗感慨有些真理,沒有親自經曆過,很難體會到真諦。


    有人說:男富豪,或許會很邋遢,但女富豪,一定精致!


    果不其然。


    她的手應該也經常保養,手指圓潤、白皙、纖長,直接沒有美甲,但修剪的非常精致,她的手足夠做手模。


    “禍是自己闖的,事是自己惹的,自己的問題自己抗。”丁闖嚴肅道。


    回答的談不上天衣無縫,也算表明態度。


    董嵐眼中閃現出幾分滿意。


    緩緩道:“最開始,你讓記者采訪美味齋總經理和施暴者,有三重意思。”


    “第一,想要借助輿論本身發酵,在媒體層麵施壓。”


    “第二,通過對新聞報道,試探鄭閑的背景,簡而言之,新聞的封鎖程度,就是鄭閑的背景強大程度。”


    “第三,遞刀子,多數人都被張旭的傷情吸引,少數人會發現施暴者當天走出來,更少數的人,不符合程序,知道這是做文章的苗頭,隻是火候還不夠。”


    說的輕聲細語,卻把所有都講出來。


    丁闖內心一陣震撼,倒不是她能看穿,要知道,眼前坐的這位,在十幾年後,可是身價百億的致命女強人,這些計謀在他眼裏,太小兒科。


    震撼的是,她竟然在關注,都知道。


    丁闖弱弱看了眼,其實還有第四點,要直達天聽,別看新聞隻播放一集,可這種事就像上課,老師在黑板上講課,下麵的學生搞小動作,以為老師看不見,其實看的一清二楚。


    沒直接出手,確實還是火候不夠。


    董嵐繼續道:“既然火候不夠,你就要加火,所以讓人傷了趙夢?”


    丁闖點點頭,沒否認,確實是他做的,就是那天出現在瀚海樓下的車,之所以避開唐紅,是因為動趙夢不受控製,哪怕買通趙夢,也不敢保證她的同事們會不會瞬間暴走。


    畢竟,當下的記者,是很特殊群體。


    惹不起。


    董嵐讚許道:“這一環做的非常精妙,一方麵可以引起怒火,讓趙夢壓住怒火,另一方麵又可以順理成章的把鄭閑的人引到醫院,讓他們自然而然聽到光頭佬的對話,從而嫁禍張華。”


    趙夢打電話威脅、醫院的選擇、病房的前後順序、乃至後來的衛生間堵塞,都經過周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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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的就是嫁禍張華!


    丁闖幹笑一聲,拍個彩虹屁:“我覺得,在你麵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買通光頭佬也很簡單,隻要利益足夠大,沒有買不通的人,更何況,簡單調查就知道,鄭閑不止一次在人前扇過他巴掌……


    打人不打臉。


    董嵐平靜道:“以張華的背景,抵消鄭閑的背景,又利用鄭閑的狂妄和張華與他之間的實力差距,讓張華落敗,這是持續加火,其實這時候,你相當於在無形中拉個盟友,隻是,要動鄭閑,火候還不夠。”


    “所以又提前一天讓朱旭在海邊廣場發傳單,海邊廣場,是海連的旅遊地,而旅遊,又是海連的支柱性產業,在海邊廣場上抹黑,這步棋走的非常險,當然,效果也很明顯,因為任何人都不允許給海連旅遊抹黑!”


    “第一天發傳單鋪墊,第二天給鄭閑施壓,讓他更瘋狂,不顧一切,再然後,塑造的與朱旭很親密,引誘鄭閑動手,等他出手,讓朱旭刻意引起轟動,一口咬定同行競爭,從而引爆所有事情,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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