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其他人也跟著好奇。


    前幾天拋頭露麵可以理解為,她是村裏最懂山貨的,丁闖找她幫忙很正常,但細細想來,張鳳英平日裏深居簡出,很少能看到人影,要不是房子按時冒煙都懷疑裏麵有沒有人,她根本沒來過食雜店。


    張鳳英感受到其他人的眼光也變的一樣,頓時激動道:“淑花姐,你怎麽能這樣呢?家裏從來都是我自己,從來沒有外人來過,別亂說話!”


    越是看她著急,張淑花越得意,讓她不舒服,自己才能舒服。


    笑道:“別激動,別激動,就是問問而已,沒有就沒有,姐不是關心你嘛,大家都是女人,很理解你,想男人再正常不過,但沒必要偷偷摸摸的,你是單身一個人,丁闖也沒娶,在一起又怎麽了,村裏人誰能說閑話?”


    說的平平淡淡,其中意味大家都能聽出來。


    “跟丁闖有什麽關係?我倆什麽關係都沒有!”張鳳英急的臉色通紅,整天在家,口才與張淑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說不過,轉過身想要離開。


    “唰。”


    旁邊一道人影閃過,趙德利堵在門口,盯著兩個熊貓眼今天話很少,剛才也保持沉默,見張鳳英要走,終於坐不住了。


    “小寡婦,話得說明白啊,丁闖到底在沒在你家,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麽,大家都理解,別不好意思,如果說出來,我們一起喝喜酒,對不對?”


    周圍人頓時附和道。


    “就是,丁闖有錢,喝酒不用你出……”


    “都一個村住著,誰不知道誰,別藏著掖著,到時候被發現多不好。”


    張鳳英聽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急的眼眶紅了,想要出去,可前方趙德利堵門總不能衝過去,更何況,說不準趙德利就等著自己衝過去。


    “沒有,什麽都沒有,你們別亂說話,我就是自己想吃過來買的,跟丁闖沒有關係!”


    “嗬嗬……”


    趙德利笑吟吟盯著,其實早就對張鳳英動心,自己也一把年紀討不到老婆,跟她正好,奈何她看不上自己。


    歪著脖子道:“你看看你,還生氣了,大家都是為你好,擔心你被丁闖騙了,他這個就因為找小姐回的村,救人的時候還跟人親嘴,那個林記者來了還帶人在水庫打滾,油嘴滑舌,最能欺騙女人,我們是擔心你讓他騙了還不自知。”


    “對對對,這話說的有水平!”


    張淑花笑道:“大家都是為了你好,丁闖跟你最多是玩玩而已,他怎麽可能娶你?人家爹是村長,口袋裏又有還幾萬,還是大學生,說話不準過完年人家就回去上學了,到時候又剩下你獨守空房,多難受啊……”


    張鳳英眼淚頓時流出來,非常委屈,自從葛瘸子死後,就把名聲看的比生命還重,要不然也不能一直都躲在家裏不出門,如今名聲都讓他們給說懷了。


    咬嘴唇道:“讓開,快點讓開!”


    其他人看到張鳳英哭了,心裏也覺得過意不去,無論真假,沒必要逼她。


    “德利,差不多就行了,讓她走吧。”


    “鳳英,你也別在意,大家是開玩笑,說說笑


    笑而已…...”


    趙德利見她哭,非但沒心軟,反倒覺得更有意思,內心中隱隱有種享受,義正言辭道:“這可不行,話不說明白怎麽能走,我這是為她好,免的被騙了!”


    張淑花見有男人幫她說話,眼皮也耷拉下來,不冷不熱道:“聽不出好賴話,我們也都是為你的名聲思考,哭有什麽用,要是家裏真沒有人,就讓我們去看看,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趙德利眼前一亮,迅速道:“對,讓我們去家裏看看,到底有沒有人!”


    早就想去她家看看,奈何沒有機會,沒有理由。


    “憑什麽?”


    張鳳英突然吼道,聲音更大,正如丁闖所說,從小的生活環境,導致她把這個家當成自己的天地,不容有任何侵犯:“憑什麽搜我家?不行!”


    “看看,看看,緊張了!”


    張淑花瞬間從櫃台裏站起來,指著她道:“大家還沒看出來嘛?丁闖一定在她家裏,要不然為什麽不敢讓去看?確定了,兩瓶雪啤,蠶豆、鍋巴,這是要喝一頓啊!”


    其他人也感覺到張鳳英有異常,全都怪異的看著。


    在他們看來,家並沒有過多的意義,同在一個村裏住,誰不來回走動?尤其是現在這個季節,聚在誰家裏打撲克,進房子就上炕,都很正常。


    不至於如此。


    “我就說嘛,他為什麽給你二百多,咱們村裏的好老爺們出去半個月都賺不到二百多,你才幹了兩天。”趙德利黑臉道:“原來,這筆錢不隻是打工的費用,還有其他的費用!”


    這話更難聽,也更直接。


    張鳳英被氣的眼淚止不住向下流,指著趙德利道:“你給我讓開,快點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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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離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著急回去見小情人了,嗬嗬……”張淑花淡淡開口。


    “你們倆要是真沒事,就讓我們去看看,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敢不敢讓去?”趙德利又多多逼問道。


    “去,去就去!”


    張鳳英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這是唯一能證明清白的機會:“你讓開,現在就去!”


    “走,誰不去誰孫子!”趙德利也急了,把門讓開,第一個走到門外。


    張鳳英緊隨其後。


    張淑花眼睛轉了轉,緊隨其後,剩下的人相互對視一眼,在這也沒事,都跟著走出來。


    一群人浩浩蕩蕩走在村裏街道上。


    趙德利在最前方。


    張鳳英跟在身後,一邊走一邊擦眼淚。


    張淑花磕著瓜子。


    距離不遠,不超過七十米,很快走到張鳳英家裏,大門沒鎖,進門是院子,趙德利拽開房門走進房子。


    進門是廚房,左手邊的門進去就是臥室。


    臥室裏麵依然整齊,有淡淡的清香味兒,旁邊的櫃子上貼著照片,比之前更多,都是她以前照的,自從捕魚節成功之後,她更相信人生可以有另一種活法,不僅把照片找出來,還把結婚時買的口紅、雪花膏都拿出來,要活的像個女人。


    哪成想,第一天就這樣。


    “有


    麽?看清楚了嘛,可以出去了嘛?”張鳳英依然流著淚,質問道。


    房間裏都被人填滿,感覺自己的一番天地被踐踏,而自己沒能力保護。


    其他人都不好意思開口,有沒有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裏顯然不像有人。


    “還沒找呢,萬一他藏起來怎麽辦?”趙德利撇撇嘴道,走到旁邊把貼滿照片的櫃子打開,很熟練,像是打開自己家衣櫃。


    裏麵隻掛著幾件衣服。


    用眼睛看,就能看清裏麵沒人。


    不過,趙德利用手一件一件把衣服撥到一邊,看的其他人都不好意思。


    “這個衣櫃沒有!”


    趙德利關上櫃門,向炕上走,炕上還有一個立櫃,早上起來會把被子疊起來放在上半部,下半部也能用來裝衣服。


    張鳳英看他向這個櫃子走。


    迅速擋在身前:“不能翻,這個不能翻,裏麵都是我的東西,沒有人,我可以發誓,絕對沒有人!”


    張淑花接踵而至,給她抱住,來這裏找她就是要出口惡氣,怎麽可能不翻?


    咬牙道:‘要我看,人就藏在裏麵,快點翻!’


    張鳳英眼淚流的比之前還多,在她懷裏掙紮,近乎嘶吼道:“不能翻,你們給我滾,滾出我的家,滾!”


    吼聲很大。


    趙德利不在乎。


    一腳踩在炕上把櫃子打開,剛拉開,裏麵的東西映入眼簾,都是她的貼身衣物,整整起來掛成一排。


    是她今早剛剛整理出來,沒什麽目的,隻是看著整整齊齊,心情好。


    “嗬嗬…...”趙德利見狀一笑,轉頭道:“沒想到你這東西還挺多,能穿的過來麽?”


    張鳳英見櫃門被拉開,頓時不掙紮,雙腿一軟坐在地上,這種貼身衣物被人看到,想死的心都有,哭喊道:“你們太欺負人,太欺負人了,你們都會遭報應的……嗚嗚嗚。”


    見到她坐地上哭,有人心裏過意不起。


    “媽的,這叫什麽事!”


    “閑出屁來了!”


    “啪!”


    有人給自己一巴掌。


    緊接著有人轉頭離開。


    “厄……”張淑花也覺得事情鬧的有點大,身體一哆嗦:“我得回家看店。”


    也跑了。


    “看就看了,能咋地,我也沒穿!”趙德利嘟囔了一句,跳下來,低頭道:“還行,你沒被人騙,我也是關心你,不用謝。”


    說完,走出去。


    眨眼間,房子內又剩下張鳳英自己。


    她沒起身,坐在地上雙手抓著頭發,撕心裂肺的哭喊,從小被父母不重視、二十歲的年紀嫁給打十幾歲的瘸子,都沒覺得很憋屈,認為這就是自己的命,可是今天,讓她覺得恥辱,仿佛被人扒光扔在大庭廣眾之下供人欣賞。


    “嗚嗚嗚……”


    她繼續哭,除了哭也不知道能做什麽,因為這個家裏隻有自己一個人,沒有任何人能幫助自己。


    睜開眼,看見櫃門還沒關,地上滿是踩的腳印,哭泣的聲音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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