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輛213和普桑警車緩緩地行駛在通向烏龍縣的縣級公路上。烏龍山離烏龍縣四十公裏,縣旅遊區在當地開了個小溶洞有點小名氣,胡麗君帶著一幹隊友象征性地玩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從旅遊景區開始向烏龍縣的方向行駛。郭元駕著一輛,胡麗君和楊紅杏坐的一輛卻是肖成鋼開得車,一路玩得倒也痛快,吃得就更稀罕了,晚上住宿在旅遊區吃在老鄉家裏,從景點向縣城返的路途中,這輛車上的仨人,都在懷疑簡凡會不會和大家起走,肖成鋼說不會,記憶裏鍋哥戀家、戀媽戀得緊;胡麗君卻保證會,而楊紅杏,就有點左右搖擺不定了。


    三個人各有心思,到了第一鍋店前準備上叉路口,遠遠看著一身警服的簡凡站在店前,旁邊老媽扶著兒子的肩膀、老爸提個包袱,看這樣都不用說是送兒子了。


    這個結果已經不用置疑了,三個人相視會心地笑了,一停下車。簡忠實倆口子卻是客氣地要讓下來吃早飯,這幹人早吃過了,沒讓成早飯,幹脆分著倆包袱一輛車裏塞了一個,囑咐著大夥路上吃,一番依依惜別,倆口子直送著兒子上車,直看著車消失才依依不舍回到店裏。


    郭元這輛車裏,包袱是送給副駕上的梁舞雲了,平時有土匪之名的梁舞雲在梅雨韻麵前表現的乖巧之致,看樣梅老師沒認出這個匪妹的真麵目來。車一轉路口,扮著淑女的梁舞雲原形畢露了,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袱,一開眼前一亮,驚叫連連,居然是青紅相間的棗子,像剛剛從樹上摘下來一般,放到嘴裏咬著居然還有脆意,這個季節就罕見了;跟著是核桃、紅薯幹,隋鑫、王明幾個人一嚐之下,大為叫好,一人一把搶抓上了,郭元駕著車聽著好吃,嘎地一聲先刹著車,也加入到了搶吃的隊伍裏。


    這邊的沒搶,包袱遞給了胡麗君,看樣不是給兒子準備的。是給三位有兒媳潛力的女警準備的,胡麗君打開一嚐,也是頗為詫異,遞給楊紅杏,倆人吃得津津有味,一問之下,簡凡笑著解釋說著:“酒棗,這是在剛摘下樹的時候,用七十度的烈酒把棗子蘸一遍,罐封起來,隻要你不開口,差不多能保存到第二年新棗下來,吃的時候還能保留一部分剛摘下來的鮮味,也有人叫醉棗,工序很麻煩,出了烏龍你們可就吃不到了………”


    “鍋哥,你跟她們說這些,她們就是老土了,哈哈……”駕著車的肖成鋼嗬嗬笑著賣弄了一回,這東西可是烏龍的特產了,這群城裏長大的。大概聽都沒聽說過。


    “開你的車吧。”楊紅杏在後座拍了拍,不悅地說道,不過棗子確實好吃,甜中帶脆、脆中有沙,咬起來咯咯吱吱地響,說著又使勁啃了口紅薯幹,頗有勁道和嚼頭,直讚了句:“好吃,紅薯幹也好吃……怪不得簡凡不想在市裏,我都想留下來再吃幾天。”


    說著話的時候悄悄地側目看簡凡,不過簡凡卻是眼睛看著窗外,一開始是看爸媽,現在卻是在看鬱鬱蔥蔥的山巒莊稼地,好似這鄉村野景比車裏的美女更有吸引力一般。說話的時候頭都沒有扭過來。胡麗君從倒視鏡裏也看到了簡凡,表情很淡定,不再像最後一次見的時候那種落魄之色了。有點揶揄地問了句:“簡凡,我還以為你會關心案子的進展呢?怎麽,一點都不關心?不想問問結果怎麽樣了?”


    話裏透著喜悅,不料簡凡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結果就是你們出來瘋玩來了,還用問嗎?”


    是不用問了,肯定是大案告破,都出來的玩了。


    “哈哈……鍋哥在我們協警隊裏就是小諸葛,這事瞞不過他的眼。”肖成鋼不無拍馬屁地接了句,樂嗬嗬地評價著:“鍋哥,你可不知道啊,這次陳禿頭可牛逼了啊,十天竄了三個省,四個被他逮回來倆,可給咱們一隊爭光了啊。今晚上有慶功宴啊,咱們灌老家夥一頓。”


    “你怎麽說陳師傅呢啊?讓陳十全知道,非揍你一頓。”胡麗君啞然失笑了,肖成鋼這評價聽得楊紅杏也咯咯直笑,三個人笑著,胡麗君感覺話題有了,饒有興致地問:“簡凡,你能猜得出你設定的a,他最終出現在什麽地方嗎?”


    “我看過醫院的筆錄,我想,他應該出現在醫院,出現在你們視線疏漏的地方,郭老幹了一輩子刑偵,這個判斷應該是準確的,隻不過排查難度大了而已,我想你們最終是從他同夥的嘴裏撬出來的吧?”簡凡緩緩地說道,恢複了曾經的氣定神閑。等從車窗上回過頭來,卻見得楊紅杏和胡麗君都看著自己,倆個人不約而同地豎著大拇指,看樣猜對了。


    胡麗君卻是惋惜不已地說著:“真想不到啊,鍋爐工、送水工、清潔工還有六個月以前所有解聘的臨時工、醫院、護士、值班人員都查了,甚至最後擴大到病人範圍內,就是沒查著。最後居然是一個和醫院有業務往來的,推銷醫療器械的一個家夥犯的案,作了案居然就隱身在大原,想都不敢想,案後他看到懸賞令才大搖大擺地回到了鄉下,連省都沒出……”


    胡麗君說著偵破經過,但這個結果就像沙裏埋著金子一般,未知的時候,疑竇重重,但知道結果再看過程,卻是如此地簡單。這個人第一天就出現在偵察的視線裏,不過這個推銷員的身份足夠讓他躲過第一次排查,而且對醫院的各個部門特別是財務科熟悉得緊。直到同夥被捕才現形出來。


    “很可惜啊,搶了2o8萬,四個人連零頭都沒花完就全部落網了。”楊紅杏搖著頭,深有不值,眼瞥到簡凡卻是瞳子裏閃著喜色加了句:“這是十年來唯一一次限期內偵破的大案,部級督導的文件剛剛到內網就破案了,省廳都不敢相信,據說還派專人複核來了。”


    簡凡不置可否地笑笑,好像與己無關,不知道心中做何感想,隻是淡淡地靠在車後座上閉目養神著。十幾天沒見,還以為會有幾分興喜,不過簡凡的一番作態,讓楊紅杏頗覺得失望,胡麗君也對這種事不關己的作態不待見,笑著引著簡凡說話:“哎,簡凡,我們來的時候秦隊特意囑咐我們,說你這心理很不穩定,需要調整,住了差不多兩周了吧?調整好了嗎?可別一有事,又溜了啊。”


    “我請假了,這怎麽叫溜。”簡凡睜了開眼,看著胡麗君眼神裏似有不屑,嗬嗬笑著解釋道:“胡姐,你是不是對我本人有意見啊?用詞明顯不對,我很穩定,是你不穩定,你比我還需要調整。”


    “是嗎?我有什麽可需要調整的。”胡麗君不以為然了。


    簡凡一直身子,湊了湊問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問你,焦慮、緊張,經常失眠嗎?”


    “什麽?”胡麗君一驚。


    “我問你,你焦慮緊張,經常失眠嗎?”簡凡重複了一遍。


    胡麗君看著那雙恢複了神氣。像一泓清水一般閃爍著狡黠的眼神,沒來由地一陣心慌,下意識地避了避,說了句:“有點吧。”


    “我再問你,你覺得壓抑鬱悶,有時候很失望嗎?”


    “這……有點。”


    “我還問你,你暴燥激動……算了,這個不問了,你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三問兩答,一說到母老虎的綽號,肖成鋼和楊紅杏忍不住撲哧聲笑了。楊紅杏卻是害怕這個母老虎,輕輕地踢踢簡凡的腳。胡麗君估計是有外人在場,臉上掛不住,瞪著眼射過來了,咬牙切齒地威脅了句:“什麽意思?找抽吧你?”


    不過簡凡卻如同沒事一般,滿不在乎地閑說著:“看,你的表現就已經證明了………這麽說吧,警察是十大最危險職業之一,但最危險的不在於工作性質,而在於心理上,像咱們刑警,還有你們重案隊,長期處於無序狀態,早晚顛倒、節奏拚湊的生活規律,很容易神經緊張,誘失眠焦慮。………和普通人比,我們耳聞目睹的醜惡麵,比一般人在一生中見到的還要多,接觸的大部分都是社會和人性中自私、殘忍、貪婪、凶狠、血腥、虛假和陰暗的一麵。看著這些東西,你想不壓抑、不鬱悶都不行。……還有,犯罪數量有增無減、犯罪種類越來越複雜甚至高科技化,而我們呢,警力不足、交通、信息都可能落後一步,一邊是老百姓在置疑、一邊上級在催促,這種壓力會讓我們精神高度緊張,大腦皮層長期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這就是暴躁和激動,自控的能力比較差的原因。”


    “所以你就溜了?”胡麗君斜眼忒忒地接了句,口氣不善。


    簡凡加重了聲音:“我再強調一遍,不是溜了,而是在調整,鬱悶的時候,你身心需要放鬆;憤怒和壓抑的時候,人需要宣泄;如果無法有意識地控製自己的心理,那麽你對任何事都將失去控製力的判斷力……就像我爸說那樣,心不穩的時候不下廚、手不穩的時候不持刀。”


    “在禁閉裏學的?”胡麗君又問了一句,估計在嘲諷。


    簡凡回應道:“錯了,在天龍山上,其實那天晚上我沒找到要找的東西,一直沿著山路找了幾個小時什麽也沒有現,到了快半夜的時候,又冷又餓又有點害怕,鞋子也丟了,可害怕也沒有什麽用,即便是我打電話叫後援,或許沒人會來,或許即便有人來也未必找得到我………恐懼讓我安靜下來了,我細細想自己的路,一定是走錯了,一定是忽視了,再靜下心來想想,嫌疑人如果試射,他肯定也不會進山很遠,於是我開始耐心地往回走,依著人身高的位置找被射到了樹木,天快亮的時候,我找到了,那些東西就在我眼皮底下………我現在想明白,不是病打倒我了,是在那不眠不休的兩天裏,我被自己心裏憑生出來的焦慮、激動和暴躁打倒了。”


    這番結論有點高深了,肖成鋼迷茫地回頭看了眼,楊紅杏眼眨也不眨地盯著簡凡,這番煞有介事的理論說得她有點恍惚,不太明白。隻有胡麗君從警時日已久,想想十年裏風裏來雨裏去,想想麵對眾人的置疑偷偷的抹淚、想想找不到線索結不了案那種幾近崩潰的壓力,再想想一個人躲著藏著舔著傷口的痛楚,胡麗君的臉上笑容頓失,歎了口氣,扭過頭去靠著車座,雙手支在腦後,若有所思地說了句:“你說得對……我們都需要調整,這個工作我一直懷疑我還能幹多久。”


    這話倒頗有感觸,說著肖成鋼湊上熱鬧來了,喊著:“哎,鍋哥,我怎麽沒感覺到呀?”


    “嗬嗬……你不行。”簡凡笑著說道:“你是屬於牲口一類的,當然不同於常人了,不過肖成鋼你注意點啊,再這樣不規律地暴飲暴食,有你身體垮的那一天。”


    “切……嚇唬誰呢?誰信呀?”肖成鋼嗤著鼻子,不屑地道了句,根本不予采信。


    “簡凡……”胡麗君聽得肖成鋼言,又被逗笑了,回頭正色問道:“能告訴我你調整的結果嗎?我聽史靜媛說,你很反感這個職業,而且就你的表現,你是不是想選擇在合適的時候離開這一行?本來應該委婉地問,不過我還喜歡直接一點,話挑明了說吧,秦隊長和6隊長,都關心你的思想狀況,他們擔心你心理狀態不穩定。”


    “錯了,我沒有想辭職或者跳槽什麽的,就我這水平,跳也沒人要。”簡凡笑著說道:“我媽、我爸對我現在這個職業很滿意,生平第一次成了我爸媽眼裏的驕傲,我那舍得換,隻不過我隻是想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當好一名警察。”


    “什……什麽意思。”楊紅杏不解地問,這簡凡話越說越怪。


    “這樣說吧……警察在你們眼中,是榮譽、是夢想,而在我眼裏,就是一個職業,一個掙工資養家的職業,和一個大師傅沒啥倆樣,隻不過一個拿槍一個拿菜刀而已,就這麽簡單。我還是我。”簡凡兩手一攤,楊紅杏和胡麗君的臉上怪怪的表情蠕動著,跟著都嗬嗬掩著嘴笑了。


    是的,一切就這麽簡單,簡凡隻是想爸想媽了,回家看了一趟而已,而且和爸媽相處一段,心情會不自覺地好起來,看樣和以前沒有什麽兩樣,簡凡,還是那個簡凡,還是那個怪話連篇,偶而一句能噎死人的簡凡,胡麗君隻覺得不管是自己還是秦隊、6隊長,都多慮了,………


    一行人回到大原市裏已經午後一點多了,胡亂地在外麵吃了飯,玩了一天又連續坐車幾個小時,都喊累了,回到一隊,倦羊歸圈一般,嘩啦啦往隊裏奔,下車的時候都看著楊紅杏手裏包袱裏的貨還沒吃完,嘴饞得緊的梁舞雲卻是不容分說,先把包袱搶回了自己車裏,諂媚地纏著簡凡再給整點這醉棗,就這麽個季節,城裏根本吃不到棗,就那種紅薯幹也不多見。


    簡凡倒答應的爽快,一行人說說笑笑歸隊的當會,車上的胡麗君接了個電話卻大喊著簡凡回來,返過身一問,隻見得胡麗君表情裏有點無奈地說道:“秦隊讓你去看指認現場,想不想去?”


    簡凡想了想,沒多說話便即上了車,招著手讓隊友們先歸隊。


    直看得車走遠了,在隊裏沒宿舍的楊紅杏和梁舞雲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家,這一路玩得高興,吃得舒服,梁舞雲直咂吧著嘴歎著:“老大……還是你有眼光啊,這一家子真有意思,你現沒,他**媽看你的眼神不對哦,不會是看上你了吧?……哈哈,哎,你要嫁給他兒子可爽了啊,倆個級大師傅伺候著,我可有地方吃了……這零食都不用買了,純天然的。”


    “哼,憑什麽是我呀?胡扯。他**還看上你了呢?”楊紅杏啐了句,臉上微微見紅。


    “那不更好。哈哈……咱們倆都給他當老婆,讓他伺候著……”


    梁舞雲沒心沒肺地笑著,倆人笑作了一團。


    ………………………………………………


    ………………………………………………


    指認現場的車隊開到醫院前西街上的時候,已經是人山人海擠了個水泄不通,胡麗君和簡凡來得早,開到了醫院外圍警戒線的一個位置,周圍重案隊和特警們拉成了警戒線,外部隔著幾層都是人群。


    來了,從這裏消失後十四天的嫌疑人來了,簡凡注視著特警押護的囚車裏,門一開,前後四名特警圍著,中間兩名架著,被銬著的嫌疑人幾乎是從車上被特警拖下來的,再一細看,是戴著連體的鐐子,移動的時候不是走,幾乎是在挪。隔著十幾米遠,隱隱地能看清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勻稱的體型,一頭頭散亂地紮在腦袋上,看不清表情,不過簡凡也沒有想看清他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即便是再平靜,也掩不住末日來臨的心悸和恐懼。


    沒有人給予這種人同情,圍觀著群眾裏指指點點、咬牙切齒在大聲叫罵著,嫌疑人下車的一刹那,人群潮湧一般地動了動,幾個礦泉水瓶從空中飛舞著就上來了,警戒線的特警大聲喝斥著維持著秩序,獲得了特許采訪的市台、省台幾家政府媒體的記者一擁而上,和鑒證法警一起抓拍著嫌疑人指認的開槍和搶劫現場。


    車裏,胡麗君緩緩地說道:“這就是嫌疑人a,牛青峰,34歲,大原人,當過三年兵,轉業後一直沒有正當職業,走南闖北做過不少生意,最近幾年一直在中緬邊境的賭場裏混,據說在裏麵把十幾年掙的家業輸了個一幹二淨,他招了幾個同夥策劃了這起搶劫押款車的案子,以醫藥器械推銷商的身份多次堂而皇之地出入這裏,前後足足策劃了八個月,他們四個人,幾次來大原商議,踩點,最終才在24日實施了搶劫………試射的地點據他們交待在全市有四處,你找到了其中一處………”


    “有點嘩眾取寵了啊。”簡凡打斷了胡麗君的介紹,事後再來個諸葛亮已經沒有什麽意思。


    “什麽?”


    “你看。”


    簡凡指著一幹新聞媒體的記者拍照的場麵,評價了句:“支隊是不是提前通知了媒體了,搞這麽大場合有必要嗎?”


    “很有必要。”胡麗君正色糾正道:“要對這些作奸犯科的人形成高壓,特別是這種惡性犯罪,沒有高壓就沒有穩定。”


    簡凡一聽,嘿嘿嘿傻笑了,笑著質疑了句:“犯罪是一種社會現象,有社會存在,就不可能消除了這種現象,就**社會,也不可能消除了這種殺人搶劫的惡性犯罪吧?”


    胡麗君本來想說幾句,卻不料被辨住了,悻悻解釋道:“那我們也是盡力阻止嘛。”


    “沒錯……可沒必要這樣。即便是程序也沒有必要這麽擴大化吧?一個指認而已,非要搞得人盡皆知嗎?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警察破了個大案似的,那沒破的案怎麽不向社會公布公布?………如果這個嫌疑人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或者還有父母,這麽著大張旗鼓搞一次,槍決的時候再搞一次,讓他的家人怎麽活,左鄰右舍的人怎麽看、社會上認識的人怎麽看?他犯罪了按律論刑,可他的家人是無辜的,他們有權力保持自己有尊嚴的生活,我們沒有權力剝奪他們最後的尊嚴…………沒意思,要這樣,幹嘛不搞個株連九族、戴枷遊行、午門斬,不更有震懾力麽?”簡凡像耍小脾氣一般,十成十地看不慣這類作態。


    胡麗君嗬嗬地笑著,笑著,隻覺得簡凡這話的怪誕比以往更甚了幾分,破了這麽大個案子,不管怎麽著大張旗鼓地搞個指認、搞個新聞布胡麗君都覺得不為過,不過笑到了最後笑容卻凝結在臉上,人群亂了,指認現場的車返回的時候剛到街口,人群裏衝出來一個老人,花白的頭,直從人群裏衝出來撲到路麵上跪在地上撲天嗆地,慟哭不已。車隊瞬間凝滯了,維持秩序的法警迅上前把這一幹人帶離了現場。隻是微微地頓了頓,囚車載著這名主犯,四周的警車鳴著警笛,離開了現場。


    這是被害人的家屬還是嫌疑人的家屬無從得知,不過胡麗君卻覺得如鯁在喉,怕是又被簡凡不幸言中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黑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常書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常書欣並收藏黑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