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庫房早就摸清楚了,雲若帶著楚舒凰來到庫房後角,那裏有扇窗戶,裏麵的木栓提前被雲若打開了,隻輕輕一推就開了。雲若看了看,還是她走之前的樣子,帶著楚舒凰輕輕躍進庫房。


    外院庫房很大,放的多是些殿內殿外,以及後院的裝修維護之物。在庫房的西麵有一間屋子,裏麵放著一些書案,書架,太師椅,錦凳,錦榻等,各色紗罩的宮燈,以及精致的,各種形狀優美的花盆等等。


    房間的另一側,有各種製式的屏風,做工精美隻是相比缺少了貴重,各式煙爐,擺瓶,以及各種大小形狀不同的匣子等等,楚舒凰沒有細看,隻是看到擺瓶插著二十來卷畫軸。


    雲若上前,把這些畫軸取出,楚舒凰一一過目,卻沒有那副《春桑圖》。轉身又前前後後找了一遍,書案,書架,書櫃,各種匣子等,都找了,卻是再未見到半張紙片。


    楚舒凰和雲若對望一眼,又仔細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離開屋子,在庫房中前前後後找了一圈,牆壁,房梁,屋頂排查一遍,還是不見畫的影子,這時楚舒凰覺得,也許這副畫真的不是那麽簡單。


    前前後後已是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往常這個時間楚舒凰已經午睡起身了,楚舒凰不再耽擱,讓雲若帶著她回到宣雅閣。


    一眾宮人都在回廊下整整齊齊,雲若帶著楚舒凰又從側麵的窗戶中躍進去,待楚舒凰換下衣服,雲若收起來,閃身不見了。


    楚舒凰回到床上躺下,思索了一會,喚宮人進來梳洗之後,帶人到鳳翔宮給皇後請安。在鳳翔宮外多了幾個陌生的下人,看這些人的衣著顯然是宮外的家奴,一群人見楚舒凰到來,紛紛給她見禮。


    鳳翔宮的人回稟到,今天皇後宣了立貞程夫人進宮,這些人是程夫人府上的下人。


    皇上幼年生活艱辛,多虧程嬤嬤盡心侍奉,如今唯一的女兒遭此橫禍,皇後自是要安慰一番,也昭示皇上的關心。


    後院的流雲榭歇息,夏日樹蔭深深,給流雲榭更添了幾分舒爽。


    楚舒凰讓人把琴抱來,獨自就在這涼風習習的流雲廳中練習起來。學琴也有兩年時間了,像樣的曲子也能彈上幾首,教琴的先生一直誇楚舒凰心思靈透,悟性上佳,但若說天分好像還是差那麽些。


    彈了兩首之後,黃嬤嬤送來些新鮮水果,“娘娘知道公主來了,特意讓老奴給公主送些水果來。”


    “勞煩嬤嬤先代我謝過母後,等母後空閑了,我再去陪她。”楚舒凰向鳳翔宮主殿施了一禮,又接著說道:“昨日與嬤嬤說的東西,我沒有找到,嬤嬤可是放在了特別的地方?”


    黃嬤嬤目露詫異,臉上神色卻沒有什麽變化,“當時隻是同庫房中的一些畫軸放在一起了,並不曾特別安排,稍後老奴就去查問,找到之後可是要把畫卷帶過來?”


    “如果找到了,勞煩嬤嬤帶給我。”


    “公主放心,老奴一定給公主送來。”黃嬤嬤下去了,楚舒凰回了宣雅閣。


    傍晚時分,皇後身邊的貼身大宮女香兒來到宣雅閣:“稟公主,安國公府的世子爺遞話說半個時辰後進宮,說是和公主說好了,特意來接公主到安國公府小住幾日的。請公主收拾妥當到流雲榭,娘娘在那裏等著公主和世子爺。”


    這是怎麽回事,和花暢說好要傳授自己武功不假,可什麽時候說要到安國公府小住了,看這樣是母後同意了。


    楚舒凰按下心中的疑惑,言道:“你去回稟母後,我收拾妥當之後,就過去。”


    楚舒凰想不明白,怎麽會突然讓自己出宮去呢,黃嬤嬤是否找到了《春桑圖》?這個時候出宮,難道是不想讓自己參與?


    楚舒凰獨自來到書房,關上門,來到桌前,雲若從暗處現身:“稟公主,《春桑圖》被人偷走了,娘娘宣世子爺入宮詢問一些情況,為了不引人懷疑,所以稱世子爺來接公主小住。”


    真的丟了!


    楚舒凰帶著青荷、青柳來到鳳翔宮,黃嬤嬤候在殿外,看到楚舒凰過來,上前行禮到:“給公主請安!公主您過來了,娘娘在偏殿等著您呢,世子爺已經來了一會兒了。”


    楚舒凰隨著黃嬤嬤來到偏殿,殿內一個侍候的宮人也沒有,皇後坐在丹璽上,花暢坐在下首緊挨著皇後,兩人似乎在小聲的說著什麽。楚舒凰進入殿內,兩人轉頭望了過來,皇後凝重的神情,換上溫和的笑容。


    楚舒凰走上前給皇後見禮,“母後萬安!”,又向花暢點點頭。


    “凰兒,來~。”皇後向楚舒凰伸出手來,楚舒凰抓住皇後的手來到皇後身邊。


    皇後一隻手扶著楚舒凰的腦袋,細細打量楚舒凰,纖瘦的小臉還沒有巴掌大,膚若凝脂,細細的絨毛,唇若花瓣微嘟,小鼻子翹挺,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清亮靈動,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一眨一眨的更顯得狡黠。皇後眼中溢滿欣慰,當初繈褓中的小奶娃已經長成了小姑娘,而且聰慧靈透,將來定是美好可人、尊貴雍容。


    皇後的目光停留了片刻,就轉過頭,花暢接著說道:“那人看到那個小沙彌故意撞翻了書童的清水囊,借著撿起之際換了另一個懷中的水囊,書童沒有發現,裝上水囊跟著公子上山了。事後小沙彌失蹤了,他害怕被滅口,所以逃離了林雲寺。”


    “林雲寺離京城較遠,幾乎沒有貴公子去往。偏偏秋嘉策就是那個時間住在林雲寺,作的《春桑圖》。”


    一時之間,殿中三人都靜默了!


    勳貴子弟出門都是前呼後擁的,喝的也是茶水,那麽囊中的清水就應該是用來磨墨的。


    水中有了不該有的東西,原來是這樣!


    過了一會兒,皇後言道:“當年太醫著重查了那副畫,卻沒發現什麽,可見不是尋常東西。你們都要小心一些,也敲打著身邊伺候的人,警醒著些。”


    “是!”楚舒凰和花暢應道。


    花暢接著說道:“現在《春桑圖》被人偷走,說明此畫確實有問題,秋嘉策應該是被人利用了。”


    皇後言道:“偷《春桑圖》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寧平侯府,為了銷毀證據,這樣的話他們必然是知道了什麽。另一種就是為了要挾寧平侯,那樣的話,遲早也會與寧平侯聯係的。”


    皇後知道花暢對這件事的在意程度,又囑咐道:“你可以讓人多注意宮外的情況,對寧平侯府可以著重監視,但是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有什麽情況及時告訴我。”


    “好!”花暢神色肅然,眼神狠厲。


    皇後看著花暢想說什麽,又什麽都沒說,隻是拍了拍花暢的肩,花暢神色緩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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