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號房內的歌曲聲,在那副場景出現時,就已悄然停止。


    顧居易的急喘與胸口的疼痛,也隨著歌曲聲的停止而減弱。然而,他卻無暇顧及身體的變化。


    此刻,顧居易關心的隻有一個問題。到底,誰才是他真正的媽媽?


    如果場景裏的那個小男孩是小時候的自己,那麽顧居易很確定,場景裏的女人並不是祝雙悅。


    “這是從你的記憶裏,抽取出來的一小部分。”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所以那副場景是我曾親身經曆過的?”顧居易不願輕易被蠱惑,他質疑地問,“那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也許,你忘記了。”那個聲音一語道破。


    “我為什麽會忘記?”顧居易不相信,六七歲已經能夠記住一些事情了。


    “這個問題,恕我不能回答。”那個聲音抱歉地說。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顧居易雙手撐住牆壁,仍有些虛弱地站起身。


    “當然。”那個聲音爽快地答應道,並且透露了一個信息,“1010號房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聞言,顧居易有些驚訝地問:“你是說,我可以隨時到這裏來調取記憶?”


    “沒錯。”同時,那個聲音也提醒道,“神經性過敏所產生的痛苦,你也需要一次又一次地經曆。”


    “我明白了。”顧居易打開門,臨走前他講了一句,“再見。”


    “再見。”


    顧居易從1010號房出來後,直接回了一趟家。


    “居易!”看見顧居易回來,祝雙悅不客氣地扭著他的耳朵就斥責道,“你這臭小子多久沒回來啦?”


    自從上次吃完飯,顧居易試探出顧居容給了他假的王安瑞的消息後,他便感覺到家裏人都有事瞞著他,此後再沒有回過家。


    “媽,我想吃你煮的酸辣麵了。”顧居易狡猾地用了懷柔戰術。


    “哼!”祝雙悅還是用力地在顧居易的耳朵上扭了一下才放開,接著轉身走向廚房,“等著吧。”


    趁祝雙悅在廚房煮麵的時候,顧居易偷偷地進了她的臥房,然後從她梳妝台上的梳子裏,小心地取下了一根頭發封存好,最後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吃麵的時候,顧居易又在熱氣氤氳中,窺見了祝雙悅臉上的擔憂。


    以前,顧居易是困惑,如今,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無論如何,祝雙悅對他的好,是顧居易這些年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


    “媽,你不用再擔憂了。”想起霍夕拾,顧居易忍不住笑了,“已經有人答應要做我的老婆了。”


    “什麽?”祝雙悅發出了顧居易意料之中的驚呼聲,她由衷欣喜地問,“是誰?我見過嗎?”


    “嗯。”顧居易點點頭,“就是那個頭發很長,還愛別一個蜘蛛發夾的女人。她叫霍夕拾。”


    “是她……”祝雙悅點了點頭,想起之前霍夕拾曾向顧居易打過她小報告的事,“雖然她愛告狀,不過我相信我兒子的眼光。你準備什麽時候帶她回來跟我們吃個飯?”


    “等我先問過她再說吧。”顧居易紳士地回答。


    吃完了麵,顧居易就離開了家。他徑直來到一家大型的私人醫院,然後將自己與祝雙悅的頭發,一起送去了鑒定室。


    dna比對的結果,需要三到五天的時間才能得出。


    顧居易剛回到101號房沒多久,霍夕拾就端著一鍋皮蛋瘦肉粥,來看望他了。


    “你好點了沒?”霍夕拾憂心忡忡地問。


    “好多了。”顧居易心虛地低下頭喝了一口粥,心裏有點內疚。


    “那就好了。”霍夕拾也放下心,喝起了粥。


    “等喝完粥,我們就去找甘正堂吧。”顧居易提議說,“我想再看看謝可人的日記本。”


    “好。”


    喝完了粥,他們就直接上三樓去找了甘正堂。那個時候,甘正堂正因為飽受思念之苦,而忍不住翻看謝可人失蹤前的照片。照片裏的她,張張都是笑靨如花。


    顧居易和霍夕拾也順勢一起看了起來。當看到其中一張大合照時,顧居易指著左邊第三個女人,問向甘正堂:“這個女人是誰?”


    “她是小梅。”甘正堂詳細地告訴他們,“就是也一起參與了非洲之行,回來後就自殺了的那個小梅。”


    “原來是她……”顧居易喃喃自語。


    “怎麽了?”甘正堂問,“你怎麽會特別留意到她呢?”


    “把謝可人的日記本給我。”顧居易沒有回答甘正堂的問題,反而是直接向他索要起了日記本。uu看書.uukashu


    甘正堂也沒有磨嘰,直接就將謝可人的日記本遞了過去。


    顧居易接過,翻到第四頁,之前專門寫給他一個人看的那句話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空白頁上,清楚地印著一張人臉。之前,他因為著急處理自己的事,所以沒有把這個線索說出來。


    “之前,我有隱約在日記本的第四頁上,看見一個不認識的人臉。因為我當時頭疼得厲害,所以無瑕細想。”顧居易編造了一個謊言,“直到剛才看見了張大合照,我覺得照片裏的那個女人有點熟悉。所以,我重新比對了第四頁日記本上,那個若隱若現出現的人臉,確定就是這個小梅。”


    “這代表什麽呢?”霍夕拾剛說完,就打了一個響指,“難道,打開文檔4的密碼答案,是小梅?”


    “我回去試試看就知道了。”


    結果,霍夕拾猜對了。孫子博記錄的文檔4內容,也隨之在他們的眼前徐徐展開——


    “上次,我們聊到哪兒了呢?”我故意拋出這個問題,以確定今天來見我的謝可人,用的是哪個“身份”。


    “聊到我最近一次的紀實文學。”謝可人言之鑿鑿地回答我。


    “對,我想起來了。”我弄明白了,今天的謝可人用的身份是,朱貝爾。


    “我是在旅行途中,偶遇到他們四個攝影師的。”謝可人津津樂道地向我講訴起她的這段特殊之旅,“他們告訴我說,準備去非洲拍野生動物特輯。我一聽,立刻就有了書寫他們的欲望。因此,我請求與他們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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