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心懷意外驚喜、雄心勃勃的越信君,漢王一行也迅速離開瓊花洲,返回到南岸巨艦上,等著越信君前來會合。


    按照雙方議定,越信君回去安頓好軍隊,馬上帶人前來會合,立刻一同前往都城,解決內戰問題。


    時間不等人啊,楚**隊已經蓄勢待發,如果讓他們知曉昭滑的身份暴露,可能會立刻揮軍向越國發起突襲,當此內戰未停之時,越國根本就不可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有備打無備,越國離亡國不遠矣。


    這道理越信君、南天自然明白,兩人回到軍中的首要任務就是同時調動軍隊西進布防,嚴密封鎖楚國大軍進軍偷襲的路線,確保越國安全。


    平叛將軍南遜率先起營拔寨,大軍水陸並進,浩浩蕩蕩地沿江西上,軍前撫慰使南天更是連發數道緊急軍令,命令越楚邊境各衙駐軍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嚴防楚軍偷襲,聽候平叛將軍統一指揮。


    南天隻是個軍前撫慰使,本無權命令邊境各衙駐軍,幸好越王臨行前賜予了他調遣各軍、便宜行事的權利,倒是方便了他這次的緊急布防。


    不久,北岸越信君的軍隊也有了動靜,大軍陸續開始拔營起寨,沿邗溝北上,進入淮水,沿淮水迅速西進。


    三天後,整個邗城穀陽區域船艦雲集,千戈待發的緊張氣氛霎那間煙消雲散,一場劍拔弩張的大戰竟然就這麽消弭於無形。


    可是到了約定的時間,左等右等就是不見越信君一行的身影。


    夕陽灑落在江麵上,漾起金色的漣漪,淩雲誌望著金麟斑斑的河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目光不由地飄向了北方。


    仇戈敏銳地感覺到了大王的不安,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形,不禁上前一步,沉聲道:“大王。何事憂心忡忡?”


    越嫣、南天、姚子魚聞言,關切地向淩雲誌望去,果然從漢王地臉上看出絲絲不安的情緒,三人不禁投去探詢的目光。


    淩雲誌一簇眉頭,望了望眾人,展顏笑道:“沒什麽,按說越信君也該到了,不知何故耽擱?”


    姚子魚淡定自若地笑道:“竇統領已派人監視越信君軍隊的動靜。


    大軍確實按照約定西進了。大王大可放心,這麽好的條件和機遇,臣相信越信君不會反悔的。”


    南天也以為漢王是擔心越信君反悔,插言道:“有大王擔保他的安全,若越信君再擔心自身安危,膽怯不來的話,他也就沒資格但當一國之主地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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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王淩雲誌搖了搖頭,笑道:“本王非擔心越信君膽怯不來,敢造反之人,又豈會沒有這點風險的擔當。”


    越嫣聰慧一笑。道:“遲遲不見他前來。大王是在擔心他現在的安危。”


    淩雲誌讚許地看了心愛妻子一眼,輕聲道:“來人,宣竇統領來見。”


    一名親衛聞聲。趕緊前去通知竇章。


    竇章神色凝重匆匆而入,大禮參拜,然後起身問道:“不知大王有何吩咐?”


    “可曾派人監視越信君的行蹤?”淩雲誌道。


    竇章沉聲道:“臣正要稟報,所派之人已經傳回報告,越信君率常餘等人離開大軍已經起程向我們這裏趕來,可是自從接到第一次傳報後,就再無音訊了。事有蹊蹺,臣已派出大批人手沿途前去察看。”


    淩雲誌星目精光一閃,沉思片刻,對竇章吩咐道:“是本王疏忽了。你馬上帶著墨家二老親自去一趟,無論如何要保全越信君的安全。”


    越信君若在此時出現任何危險,勢必立刻導致越信君大軍的嘩變,正所謂觸一發而動全身,越國的整個布防也會潰於一旦,到那時所麵臨的險惡形勢可想而知,諸人心中一凜,竇章趕緊告辭下去部署。


    淩雲誌歎了口氣,掃了姚子魚、南天幾人一眼。道:“若越信君屢險,越國則危矣!我們現在必須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應付局勢惡化的準備,姚先生、南兄請暢所欲言,共謀良策。”


    楚國,王宮書房,楚懷王正聽取大臣昭陽、陳軫的報告。


    “……昭滑忽然音訊皆無,前所未有,臣以為其中必有蹊蹺。現在越國兩軍正在河水捉對廝殺,大王,臣認為我軍出兵正其時也,可取出其不意之奇效,請大王趕緊定奪,莫失良機!”正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誰地兄弟誰關心啊,大臣昭陽心急如火,極力鼓動楚王立刻出兵,或可救得兄弟地性命,他已經預感到兄弟昭滑出事了。


    楚懷王大喜,眼中露出躍躍欲試之光芒,正要傳下出兵旨意,忽然瞥見陳軫焦慮的神色,似有所憂慮,心一下又沉了下來,征詢道:“陳愛卿以為如何?”


    陳軫先是歉意地看了昭陽一眼,然後沉聲對楚懷王道:“臣以為,此非出兵之最佳之機也。”他明了昭陽憂急的心情,話裏還是留了餘地,又看了昭陽一眼,繼續闡明道:“理由有二,其一,河水越兩軍地情形我們所知者還是昭大人之前所報,經過這些時日,目前到底是個什麽情形,我們一無所知,不能知敵於先,對敵兩眼抹黑,這兵如何出的?其二,中原各國雖已有合縱抑漢之勢,但還遠未形成齊、趙、魏、韓糾纏於與漢大戰之中,無暇他顧之局,若我國此時出兵,他國完全有能力阻我之勢,如之奈何?因此此時出兵不得不慎啊,望大王、昭大人明察。”


    陳軫雖然反對出兵,但還是留了情分,昭陽自然明了,善意地看了陳軫一眼,繼續堅持道:“陳大人雖然有一定道理,但過於保守。兵者,詭道也,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出奇者,當握其機也,戰機稍遜既逝,不可再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越國內亂已久,兵損將亡,耗費錢糧無數,弱勢已成,即使近日形勢不明,也難擋我虎狼之師,若待其一方獲勝,加以時日稍得恢複,我軍將麵對其全國之兵,彼時難言勝算矣。”


    說到這一頓,看了看楚懷王,見他頗為意動,心中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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