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林蘭說:“敢說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們會信啊!”


    “是啊,”隨即東方以巧又疑惑地問,“這麽假的事,他們怎麽會信呢?”


    “那你剛才為何會信呢?”


    “我……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差點就信了。”東方以巧說。


    呂林蘭摸了摸東方以巧的頭,說:“這事兒,沒什麽證據。唯一的證據,其實就是父母說的話。但那個話,又非常的假。所以,那個證據我不能說,我一說,就更假了。得讓他們自己去想。他們自己琢磨出來的,他們才有可能會相信。”


    “有道理,”東方以巧說,“我剛才差點信了,也是因為我自己想的。”


    “其實這並不是最關鍵的,”呂林蘭說,“最關鍵的是,他們都認為父母對自己不好,他們的潛意識裏,本來就懷疑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


    “哎,我父母是真的對我不好。”東方以巧申明。


    “你是特殊情況,”呂林蘭說,“你所處的環境,重男輕女特別嚴重。是親生的,但卻當成陪錢貨對待。而他們四個就不是了。別的,我們不了解,也不敢說。單說他們的修為,都是元嬰,那就是棄子所不能企及的。


    “另外,不知你注意到沒有,那個熊陽平,在說我的修為的時候,說的是金丹。他能識破陶大姐給我弄的假相,說明他有特別的本領。而這些,又怎麽會是不受重視的、不是親生的孩子所能具有的呢?”


    東方以巧說:“其實,呂姐不用說這麽詳細。反正我也學不會呂姐這樣的本事。”


    “你別不重視,”呂林蘭說,“這個世界,大家都重修為,重戰力,但是呢,假如有個孩子,練氣一層,他的父親是個元嬰;那孩子好端端的,突然向你吐口水,你怎麽辦呢?論修為,你倒是打得過那個孩子;但如果你打了,孩子的爹來了,你就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單靠修為,是不行的。人活於世,要懂善惡明是非,還要區別重要與不重要,直接與間接。這麽說吧,我們現在不是要回客棧麽?客棧在那個方向。但你看,那個方向被這些房了發住了。怎麽辦呢?我們會順著街道繞過去,而不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這樣直接衝過去。”


    “呂姐你真是太好了,”東方以巧說,“你就像我的親姐姐!”


    呂林蘭立即擺手:“別這麽說,我並不是個純粹的好人。瞧人家明明是親生的,我非得把人家掰成撿來的。另外,你沒有姐姐,隻有一個媽。你不如把我當成你的媽媽好了。”


    “我媽那種人怎麽可以跟呂姐相比!”東方以巧說。


    “你媽,是不稱職的媽媽;我嘛,則是稱職的。”


    ——


    麵對機器,麵對事情,可以加班加點不休息。但麵對的是人,就不同了。


    接下來,因為修為,呂林蘭不能直接去尋找跟蹤那個中了自己語言陷阱的元嬰。而是需要跟洪兄等人進一步熟悉,然後再想辦法,通過洪兄幾人做點什麽事。


    但是,昨天才分手,今天就湊上前去嗎?


    太趕了,顯然不行。不能讓洪兄等人厭惡自己。


    而第二天,呂林蘭沒閑著。而是帶了東方以巧出門,一路逛到十方城的任務發布廳。


    當初,在大陸東邊區域,有座天周城,裏麵也有任務發布廳。呂林蘭曾經逛過。


    此時再逛十方城的任務發布廳,就感覺曾經來過了似的。


    是的,十方城的任務發布廳跟天周城的任務發布廳非常相似。


    照理說,不應該相似的。


    不應該相似,指的是,天周城隻是散修城,而十方城則是十方宮下屬仙城國。


    於是乎,相似的原因,也就出來了。


    十方宮麵對門內弟子的任務,並沒有發布在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所有的任務,都是麵對散修的。


    難怪這個任務發布廳沒有天周城那個擁擠。這邊的散修,的確沒有那邊多。


    ——


    呂林蘭到任務廳來,並不是為了做任務。


    前世看小說,那些主角就經常做任務,似乎這樣就能發家致富似的。


    但呂林蘭明白,做任務的人,就相當於底層的工人。發布任務的人,才是老板。哪有老板不富、先富了工人的道理?


    所以呂林蘭對做任務不怎麽熱衷。不管是在門派,還是在外麵,都一樣。


    呂林蘭之所以過來,其實是因為有了三界幻晶。


    這次在煉神閣購買的三界幻晶,數量足夠了。但是,三界幻昌畢竟隻屬於輔助材料。而主材,現在還沒確定。


    到任務廳,其實就是來確定主材的。


    任務廳,會發布一些關於材料的任務。很多時候,那些材料直接就能當成主材。


    當任務單上所有材料都不能當成主材的時候,就要根據材料的習性,判斷那些材料附近有什麽伴生材料了。伴生材料能夠當成主材的,也行。


    現在的情況,正是後者。


    任務單上,關於材料的任務,呂林蘭都看了。那些材料,都不能當成主材。


    然後呂林蘭就跟東方以巧轉移到一個角落,細細思索,那些材料附近會有什麽伴生材料。


    想了一圈,並沒有著落。


    呂林蘭又去看任務榜單,瞧瞧有沒有自己漏過的,和新出來的任務。


    新出來的,沒有。漏過的,倒是有。


    呂林蘭發現,有一個關於火雅的任務。相信這個任務的地點,是在地下,會有岩漿。


    再看了一下,其它任務都沒有跟岩漿地形有關的。


    那麽,這處岩漿,有可能在極遠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新近形成的。


    瞅了一眼報酬,發現並不高。那麽,任務地點就不能在遠處了。這就是新近形成的岩漿,並且還不怎麽危險。否則那個報酬就非常不合理。


    至此,任務標的是火雅。因為火雅,所以岩漿。而因為岩漿,又會有什麽,暫時就不知道了。


    反正總得過幾天才能去找洪兄他們,反正這幾天沒啥事,就這個任務了。


    而在兩人的身前,各有一快單向移動擋板升了起來,稍稍向兩人那邊傾斜,而擋板下方有一個拳頭的圖案。這塊區域是讓兩人提前將手放上去,做好手勢後等擋板變成全透明的,就可以看到勝負了。如此一來,兩人動作快慢所導致的投機行為也被阻止了。


    猜拳這項活動,曆史悠久,玩法簡單,風靡全世界,最早卻是起源於中國。早在漢朝的時候就有手勢令的記載,石頭剪刀布的猜拳遊戲應當可以追溯到那時候。


    很多人覺得猜拳遊戲的勝負靠的隻是運氣,但呂林蘭卻認為,猜拳是一種博弈。通過上一次兩方的出手判斷對方這次會出什麽,充分考慮到對方會有的同樣想法,自己的出手又該怎麽選擇,而對方要是同樣考慮到自己這邊的想法,也會做出相當的應對,那麽自己這邊又要多考慮一步。


    簡單來說,甲方上次出剪刀,乙方這次會想出石頭,而考慮到乙方的想法,甲方會想出布,乙方如果想到了甲方知道了她的想法,就會出剪刀……綿延下去是無窮盡的。這樣的策略大多數人都懂,呂林蘭以前玩猜拳的時候,除了這個策略,還會結合對方的眼神,動作,神態來綜合判斷,綜合下來勝負在八二開,她勝得多。


    很快,倒計時開始了變化,從135開始變小,而與此同時,這個數字旁邊出現了一個小一號的紅色數字10,同樣開始變小。


    呂林蘭猜測紅色倒計時結束就要開結果了,便立刻把手放到了單向玻璃擋板下方。這單向玻璃擋板從她這邊看是透明的,而當她看向陶念那邊的單向單板時,又是不透明的,什麽都看不到,她想陶念看她這邊,也應該是一樣的。


    倒計時變成5的時候,呂林蘭擺了個布。第一輪,她對陶念的猜拳方式毫不了解,隻能靠概率。一般來說,剪刀石頭布裏麵,剪刀這個手勢相對最麻煩,一般來說人們會避開它,大多數人會以石頭或者布開場,而不管是哪一種,呂林蘭出布是不輸的局麵。


    當倒計時變成1後,下一刻卻跳成了5,字號相同,顏色換成了綠色。而與此同時,擋板變成全透明,兩人都能看到對方的手勢了。


    呂林蘭是布,陶念是石頭。這輪呂林蘭勝。


    兩人的勝負立刻在屏幕上有了顯示,靠近呂林蘭的這邊多了一麵隨風飄揚的綠色小旗子。


    呂林蘭突然覺得有點囧,係統這不會是在給她豎什麽g吧……感覺太怪了。


    呂林蘭隻是走神了一小會兒,立刻又集中了注意力。現在她明白那一開始讓她不明所以的135的含義了。


    係統一開始說的是五局三勝製,每一局最先贏到五次的人贏,兩人至少要猜拳五次,而至多,也就是最奇葩的情況,是九次。兩人分別各贏四次,第九次決定勝負。每輪15秒,最久就是135秒。


    在呂林蘭思考的時候,跳到1的倒計時又換回了原先的紅色,變成了10,而此刻135也變成了120。


    等等,不對!


    呂林蘭發現自己剛才漏算了一點。她隻算了兩人能決出勝負的情況,還有平局呢?不可能每次都能決出勝負,總有出一樣手勢的時候,從概率上來說,最多的情況絕對不止九次。


    呂林蘭正疑惑,就見那屏幕突然閃爍了兩下,隻見倒計時下方出現一排小字:雙方手勢相同,請更換手勢。


    在屏幕進行提示的時候,倒計時也並沒有停下,持續走著。


    原來平局時它還會提示。怪不得至多隻要九次就能決出勝負,因為根本不可能出現平局的場麵。


    呂林蘭露出了一絲笑容。她看了眼自己出的剪刀,沒動。除了第一輪是拚概率,因為不知道對手的策略,呂林蘭出手時是盡量放空了腦袋,隨便出的。這第一局的勝負不重要,重要的是摸清楚陶念的出手特征和規律。


    而現在,對於平局係統居然有提示,這無疑增加了這場遊戲的可算計性。雙方都知道對方出的是剪刀,那麽接下來會怎麽應變呢?


    呂林蘭暫時沒有多想,依然出的是剪刀。


    顯然陶念那邊立刻就換了手勢,屏幕上的提示消失了。


    時間到,結果出來了。陶念出的是石頭,陶念勝,她那邊也出現了一麵綠色小旗子。


    呂林蘭對於陶念的出拳規律有了些眉目,但依然不動聲色地進行了幾輪,最終確定了——她對於猜拳的想法,意外的簡單。


    第二次時,她出拳頭的時候應該是因為她的剪刀,她的想法很“直”。後麵幾輪印證了呂林蘭的想法。如果上一輪呂林蘭贏了,那麽下一輪陶念會改變成能克製她的手勢。如果上一輪呂林蘭輸了,陶念就會保持上一輪手勢。比如說第一輪呂林蘭以剪刀贏了陶念的布,下一輪她就會出石頭,如果第一輪呂林蘭的布輸給了陶念的剪刀,下一輪她多半還是會出剪刀。


    摸清楚了陶念出手的規律之後,呂林蘭玩起來遊刃有餘。原本她是抱著第一輪直接放棄勝負的想法的,沒想到第八次兩人就分出了勝負,她以五比三最先到達了第一局的獲勝條件,先拿下一局。


    呂林蘭這邊那五麵綠色的小旗子飛到了一起,合成了一麵金色的旗子,旗子上還畫了個王冠。


    呂林蘭有些無法直視那王冠,隻看了一眼就抬頭看向陶念。第一局輸了,她的神情看上去多了些驚慌和不安。


    對手越是慌亂對呂林蘭來說就越是有力,她自然對陶念的表現樂見其成。


    第二局又從135開始倒計時,新的一輪開始了。


    一開場呂林蘭就連贏了三次,這對陶念完全不利的局麵讓她額頭冷汗不斷流下,看得出來她開始慌亂起來,而慌亂之後的結果是,她開始亂出拳,根本沒有仔細想。


    隻是陶念這一亂,卻正好克製住了呂林蘭對付她的方法。要當對手猜不到你的出拳,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連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出什麽,讓大腦放空,隨便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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