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四月,玄武門之變,李二郎幹掉了自己的兄弟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奪取了皇位繼承權。


    之後李淵傳位給李二郎的詔書,便下達到了益州。


    竇軌接到詔書後,卻故意將其藏匿了起來。


    當時益州的行台尚書韋雲起、郭行方兩人,與竇軌關係一向不合,而且這二人皆是追隨前太子李建成的,竇軌便打算機除掉這二人。


    於是竇軌便借口行台尚書韋雲起謀反,直接命人將其抓起砍了腦袋。


    而郭行方得知此事後,立刻倉皇逃出了益州。


    竇軌命人追殺,不過最終也沒有能夠追上,讓郭行方逃回了長安城,找到了李二郎告禦狀。


    竇軌此舉,可謂是膽大包天到了極點。


    韋雲起身為行台尚書,朝堂大佬,居然被他直接抓起來殺了。


    而且韋雲起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李淵拜上開府儀同三司,陽城縣公,正二品的朝堂大佬,論品級比竇軌這位從二品的大都督,還高上一級。


    如此朝堂高官,就這樣不經審判,不明不白的被竇軌砍了腦袋,這件事會在長安城中引起多大的波瀾,可想而知。


    不過曆史上,竇軌卻是啥事也沒有。


    畢竟竇軌可是李二郎的舅舅,而且韋雲起又是太子李建成的人。


    竇軌如此做,說不定正中了李二郎的下懷。


    不過竇軌雖然表麵沒有受到懲罰,但很快就被召回了長安,之後便被打發去了洛州當都督,也算是懲罰吧。


    畢竟益州大都督是從二品的職官,而洛州都督僅僅是正三品的職官。


    宮保琢磨著,竇軌今日跑來王珪府上,說不定就是因為此事。


    雖然竇軌在曆史上,並未受到李二郎的責罰。


    但竇軌不教而誅,殺的還是朝堂的正二品大佬,很顯然,這件事情被逃走的郭行方捅到朝堂上後,群臣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尤其像魏征這般,原來也是李建成屬官之人,未必不會兔死狐悲。


    恐怕竇軌也是得到了長安城中什麽不利於他的消息,今日才會貿然登門,而且態度還那般曖昧。


    宮保這麽一琢磨,便覺得此事八九不離,就是如此了。


    但宮保卻也覺得奇怪,王珪雖然幾年後會發跡,但畢竟現在隻是一名正五品的縣令而已。


    竇軌這位大都督,此時跑來找王珪,有用嗎?


    後世許多人以為王珪姓王,又是大唐宰相,便以為他是五姓七望之一,太原王氏的族人。


    其實王珪並非出身太原王氏,他若真是太原王氏的族人,李二郎也不可能放心讓他做到侍中的位置上。


    對於五姓七望,李二郎可是相當提防與戒備的。


    既然王珪並非出身五姓七望,又不是朝堂高官,竇軌此時跑來找王珪,卻又是為了哪般?


    旋即,宮保便就想到,王珪雖然如今官身不顯,但卻屬於“上麵有人”。


    不提王珪這老頭,祖孫幾代為官,門生故舊遍地,光是如今朝中幾位大佬,與王珪的關係就很不一般。


    如今的兵部尚書,蔡國公杜如晦;中書令,邢國公房玄齡,這兩位貞觀年赫赫有名的大佬,在王珪還在終南山隱居時,便已認識,相交莫逆。


    尚書左丞魏征,是王珪在隱太子李建成的手下時,關係匪淺的同僚。


    此事朝中許多人都清楚,竇軌這位益州大都督自然也是清楚的。


    宮保不由心中揣測,若真如自己猜測的這般,竇軌是因為行台尚書韋雲起之事,來尋王珪求和,想讓王珪為自己說情,那這事倒是有意思了。


    竇軌的臉皮,可是夠厚的。


    宮保可是記得請清楚,自己剛剛穿越到大唐那日,王珪才從大都督府回來,便是被竇軌命人給鞭笞了一頓。


    前腳打了王珪,後腳就想請王珪為他說情,竇軌這貨,還真拉得下臉來啊……


    果然,臉皮不厚,是當不了官的。


    原本這些事情,也輪不到宮保來操心。


    但宮保越琢磨此事,越覺得此事大有文章可做。


    宮保決定先與王珪通通氣,看看老頭是怎麽想的。


    畢竟王珪在被流放之前,卻也是隱太子李建成的屬官,也不知道行台尚書韋雲起被殺一事,自己這師長有何看法。


    “師長,我聽聞數月之前,大都督將行台尚書韋公抓起來給殺了,師長所言的麻煩,莫非說得便是此事?”


    王珪聽他說起這事,不由頓住了腳步,愕然抬頭看向宮保。


    “守拙,你也知那件事情?”


    “是,弟子也是偶然間聽人說起。師長,弟子琢磨著,此事可非同小可,行台尚書韋公被大都督不教而誅,恐怕朝堂也會下令徹查韋公被殺一事吧?所以弟子猜測,大都督今日來府上,為的便是這件事?”


    王珪略一沉吟,默默點了點頭。


    “不錯,老夫思來想去,能讓大都督今日登門的,卻也隻有這件事了。u看書 ww.ukanshu守拙,此事你怎麽看?若是大都督希望為師替他在朝中說情,為師是否應當答應?”


    怎麽看?


    用眼睛看唄,宮保心中暗笑道。


    王珪原本並不想與宮保談論此事,更不會詢問他的看法。


    不過當宮保說出竇軌的來意,與他猜測的也幾乎一樣後,王珪倒是改變了主意,想看看自己撿來的這個“便宜弟子”,到底肚子裏有些什麽貨色。


    宮保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那就要看師長是想賣個順水人情,還是想落井下石了。”


    王珪不由瞪他一眼:“什麽叫落井下石?為師是那種人嗎?”


    “嘿嘿,是弟子說錯話了。”宮保笑嘻嘻的搖搖頭,不過卻一點認錯的態度也沒有。


    王珪暼他一眼,卻也跟著笑道:“守拙,你且說說看,若是要賣大都督一個順水人情,又當如何?若是要落井下石,又當如何?”


    “師長,要賣順水人情最簡單。師長隻管答應大都督的要求便是,其他什麽事都不用做,這人情就到手了。”


    “哦?這是為何?”王珪有些不明白宮保的意思。


    宮保笑道:“師長莫不是忘了,大都督可是皇上的舅舅,難道皇上還能真的怪罪大都督不成?弟子敢肯定,大都督必然會很快被皇上召回長安,但卻什麽事也不會有。那位韋公,必然是白死了。畢竟大都督硬要栽贓韋公謀反,皇上又怎麽會深究呢?”


    王珪略一琢磨,點頭認可了他的話。


    “那你且說說,若是要落井下石,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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