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摟著李青,溫柔的低聲安慰著她,李青困倦的又打了個嗬欠,迷迷糊糊的說道:


    “還有,那二十萬兩銀子,得耗掉它,爺拿出個……尤物來,送過去,尤物這東西,最是耗銀子。”


    平王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她總能和他想到一處去,她讀過聖人書,明白聖人說的道德,更明白那些道德下麵是什麽東西,她尊敬著那些道德,卻明白什麽時候該把它們扔到一邊,象一個極其老練的掌權者,明白也並不嫌棄那些陰暗和肮髒,為了目的,非常心安理得的操縱著它們。


    平王低頭看著已經沉沉睡著的李青,輕輕吻著她的頭發,這世間哪還有比她更好的“尤物”?她是他調教出來的,平王低低的笑了起來,不管他有什麽新鮮想法,她都不別扭,更不會讓他覺得別扭,她甚至……並不羞澀,她溫柔如水,熱情似火的纏在他身上,興趣盎然的和他一起尋找床第間的樂趣。


    平王低頭看著李青,短短的上衣鬆鬆的籠在身上,露出一小節瑩潤纖細的腰肢來,衣領鬆垮下去,胸前的豐盈露出大半來,平王喉嚨緊了緊,下身硬硬的又直立了起來。


    吳瑞兒帶著輕葉,跟著兩個婆子,滿懷不安的往海棠院走去。


    長長的胡同靜寂異常,隻聽到四個人撲撲踏踏的腳步聲空洞的回響著,走了一盅茶的功夫,婆子在一處小小的角門前停住腳步,上前重重的拍著門,過了好大一會兒,門悄無聲息的從裏麵打開了,敲門的婆子從懷裏取了對牌出來,交給裏麵的婆子,裏麵的婆子仔細驗看清楚,冷著臉將對牌還了回去,側著身子讓開路,冷淡的看著輕葉扶著吳瑞兒跨進了院子。


    西院裏的青瓦粉牆,嶄新整齊的靜默著,一顆顆高大的古樹光禿禿的直立著,整個西院,到處都透著股簫然和冷落。


    吳瑞兒微微畏縮著緊了緊鬥篷,跟在兩個婆子後麵,走過一個個緊鎖著的院落,空氣中彌散著一股空空蕩蕩的氣息,吳瑞兒緊走了幾步,強笑著問道:


    “兩位嬤嬤,這……是哪裏?不是說,要帶我去學規矩嗎?”


    兩個嬤嬤仿佛沒聽到吳瑞兒的話,隻管往前走著,半晌,走在後麵的嬤嬤才冷淡的回道:


    “這是西院,王府姨娘們住的地方。”


    吳瑞兒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轉頭看著又一個緊鎖著的院落,低聲問道:


    “不是說,王爺有很多姨娘的嗎?怎麽……這些院子都沒有人?”


    走在後麵的嬤嬤腳步頓了頓,轉頭看了眼吳瑞兒,聲音輕飄飄的解釋道:


    “死的死,出家的出家,沒了。”


    吳瑞兒愕然張大了嘴巴,傻在了那裏,輕葉忙推著她往前走,吳瑞兒醒過神來,跌跌撞撞的緊跑了幾步,跟上了兩個婆子。


    海棠院,剛剛漆過的大門緊閉著,院子裏一絲聲音也聽不到,走在前頭的婆子上前重重的扣著門環,不大會兒,門從裏麵打開,一個麵容溫和的婆子探出頭來,看到兩個婆子和吳瑞兒,笑著打開了門,微微曲膝福了福說道:


    “快進來吧,剛才憐夏姑娘還問起呢。”


    吳瑞兒透過口氣來,急忙進了院子,院子裏安靜而清冷,吳瑞兒跟著婆子進了正屋,怔怔的仰頭看著正屋中間高高掛著的白衣觀音像,畫像前放著香案,上麵擺著幾盤鮮果。除此之外,屋子裏再沒有其它陳設,連張椅子也沒有。


    吳瑞兒怔神間,憐夏扶著陳姨娘從東廂轉出來,吳瑞兒急忙轉身曲膝福了福,陳姨娘神情寂然的看了吳瑞兒一眼,兩個婆子忙上前福了一禮,笑著說道:


    “給姨娘請安,夫人吩咐了,讓這位吳姑娘過來陪姨娘住幾天,好好的給夫人抄幾本心經出來。”


    陳姨娘眼神靜漠著,看也不看吳瑞兒,隻慢慢點了點頭,聲音平平的說道:


    “知道了。”


    說著,轉過頭吩咐憐夏,


    “你安置她吧,我要去做晚課了。”


    說著,徑自轉身回了東廂房,吳瑞兒眼神直直的盯著陳姨娘,一時緩不過神來,她從來沒看到過美到如此程度的女人,她想不出用什麽來形容她的美,和自己的震憾,隻覺得心裏空空的,神思都被她帶著進了東廂。


    憐夏忙曲膝給兩個婆子行著福禮,陪著滿臉笑容解釋道:


    “兩個嬤嬤多擔待些,姨娘這一陣子越發清靜了,一天也說不了一兩句話。”


    “憐夏姑娘言重了,老婆子不敢當,姨娘比前些日子越發瘦了,憐夏姑娘平日裏要勸著姨娘多吃些東西才好。”


    憐夏勉強笑著點了點頭,兩個婆子笑著告辭出了門,憐夏送了兩個婆子出去,才轉過身,笑著招呼著吳瑞兒,


    “吳姑娘,多有怠慢,昨天高姑姑已經派人來吩咐過了,吳姑娘的住處我昨晚也帶人收拾出來了,委屈姑娘就在這東邊廂房裏住一陣子,我先送吳姑娘到屋裏歇息著可好?”


    吳瑞兒恍過神來,轉頭打量著憐夏,笑著點了點頭。


    李青一覺醒來,已經是酉正時分了,平王靠著靠枕,借著床頭的一豆燭光,正看著本文書,見李青醒過來,忙放下文書,探過頭來,笑著說道:


    “你醒了?餓了沒有?先吃碗酥酪?”


    李青打了個嗬欠,支著胳膊坐了起來,


    “現在什麽時辰了?”


    “酉正了,別擔心,我已經讓人去春暉院告過假了。”


    李青舒了口氣,往後倒了過去,


    “那我再睡一會兒。”


    平王笑了起來,伸手攬著李青,把她拖了起來,溫和的哄著她:


    “先起來吃飯,吃了飯再睡。”


    水蘇進來,侍候著李青洗漱幹淨,換了衣服出來時,司淨已經帶人擺好了晚飯,兩人吃了飯,平王坐在東廂炕上,慢慢看著文書,李青泡了茶端過來,側著身子坐到炕沿上,往硯台裏倒了些水,準備研墨,平王扔了手裏的文書,拉了李青的手,笑著說道:


    “不要研墨了,今天歇一天,不批文書,我陪你說說話吧。”


    李青放下銀滴壺,笑盈盈的說道:


    “好啊,爺想說什麽?”


    “我記得前年咱們去拉井山的時候,你和我說的那個茶壺和茶杯的比喻,到底出自何典?我讓人找到現在,也沒找到。”


    平王拉著李青,舒服的半躺在炕上,笑著問道,李青怔了怔,小心的斜睇著平王,笑著問道:


    “爺怎麽想起這個來?”


    “這個比喻極有意思,頭一次聽你說的時候,倒沒覺得,後來想想,越想越有意思,能想出這個比喻的,必是個妙人。”


    李青暗暗舒了口氣,笑了起來,伏在平王胸前,點著頭說道:


    “爺英明,見一葉落而知秋至,說這個比喻的,確實是個妙人,不過這個人名不見經傳,也沒見他寫過什麽文章。”


    “噢,你認識這人?”


    “認識倒說不上,這人是個私塾先生,才學上也算過得去,為人極是古怪,是個怪人。”


    李青笑著解釋道,平王伸手攬著李青,


    “你在蓮花峰的時候認識的?”


    “嗯。”


    李青似是而非的答應著,伏在平王懷裏打了個嗬欠,懶洋洋的說道:


    “我困得很,爺還是自己看文書吧,我要去睡了。”


    平王攬著李青,沒有鬆手,李青支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卻又被拉了回去,平王笑盈盈的看著她,慢慢坐直身子,俯身到李青耳邊,懶洋洋的低聲說道:


    “真的困了?還是……嗯,你從前說過,要爺陪著你……一整夜,爺今晚就陪你這一整夜,如何?”


    酉末時分,雪花不緊不慢的落著,河北道接遠鎮南頭的孫家老號裏,掌櫃指揮著夥計把客棧裏裏外外又打掃了一遍,連門口的栓馬樁也一根根擦得發亮,孫掌櫃彎著腰,用手指到處仔仔細細摸過,對著燈光,看看手上沒半點灰星,才舒了口氣,直起腰身,走到店門口,伸長脖子往外張望著。


    青石街上一片寂靜,接遠鎮民風極是淳厚,鎮上連個娼戶都沒有,大家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落黑,鎮上就安靜異常。


    孫掌櫃伸長著脖子往鎮外方向張望著,若不是一早就接了定銀,這會兒,他也早關了門,弄碟花生,慢慢喝壺小酒去了。


    今天接的必是個極富貴的客官,說不定還真是個官呢,早上來下定銀的那仆人,那穿戴,那氣度,那長相,一看就不凡!還有那馬,隻怕整個鎮子都找不出一匹那樣神俊的馬來,孫掌櫃一邊張望著,一邊胡亂尋思著,孫家老號今晚真要是住進個大官,趕明他也有能拿出來好好說道說道的事兒了,接遠鎮離洛城不過四五裏,還從來沒接過大官!官來了,哪個不是趕到洛城去住著的?!


    一出手就是十兩定銀,孫掌櫃眼睛又笑成了一條縫,雙手籠在袖筒裏,跺了跺有些發冷的雙腳,往門裏退了退。(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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