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子天性柔弱,膽量見識自然不如男子,男為乾,女為坤,男女之間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平王慢慢說著,頓了頓,低低笑著,俯下頭,貼著李青耳邊說道:


    “青青是奇女子,自然不能與這世間庸脂俗粉相提並論,就是男子,能及得上青青的也不多,隻有青青,才配得上做我林蘊海的妻!”


    李青微微笑著,看著平王說道:


    “這男女之別,倒讓我想起了一個有趣的故事來,是關著夫妻之義的,爺要不要聽?”


    “噢?”


    平王滿臉興趣的看著李青,李青抬頭看著他,笑著說道:


    “有個教書先生,和學生說,男人納妾乃理所當然、天經地義之事,學生問,因何理所當然?先生解釋道:男人譬如茶壺,女人就是杯子,一把茶壺自然是要配很多杯子才好。”


    平王仔細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這比喻倒是妙極!”


    李青盯著他,等他笑聲停了,才慢慢的繼續說道:


    “男人自然願意做茶壺,可女子,不一定想當那些杯子中的某一隻。”


    平王微微怔了怔,看著李青,李青抬起頭,看著平王的眼睛,帶著笑容,聲音緩慢而堅定的說道:


    “我就不願意!我的茶壺隻配一個杯子!”


    平王眼睛裏閃過愕然,慢慢收了笑容,看著李青,李青目光幽幽的迎著他的目光,半晌,平王輕輕咳了一聲,


    “青青,你是爺的妻,是平王正妃,爺,也最疼你,那些姨娘,不過是些個奴才,青青何必和她們計較?”


    李青垂下眼簾,心底瞬間冰冷一片,平王用力攬著她,這溫暖的懷抱深處,那些硬硬的骨頭硌得她疼得想流淚。李青輕輕推開平王,低聲說道:


    “爺,輕點,骨頭痛,爺放下我吧,我累了,想躺一躺。”


    平王抱起李青,溫柔的放在床上,給她蓋上了被子,李青側過身子,麵向裏麵,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平王側著身子坐到床邊,目光幽深的看著李青的側影,半晌,俯下身子,微微壓著李青輕聲說道:


    “青青,我答應你,以後,不再納人,西院的四個姨娘,都是入府多年,也給爺生了兒女,怎麽能棄之不顧?青青,這後院的事,都聽你安排,一個月兩天也好,一天也好,全憑青青安排就是,青青?”


    李青轉過身,睜開眼睛看著平王,微微笑著說道:


    “是我不好,這幾天功夫,就起了貪心。還請爺恕罪。妾不懂規矩,不知禮儀,哪裏管得了爺的後院,這些天,妾太過疲憊,失禮之處,爺多擔待一二,明天還要趕路,妾累得很了,想歇著了。”


    平王半躺在床上,摟了李青,低頭吻了下去,李青輕輕側過頭,閃開來,平和的笑著說道:


    “妾累極了,明天還要趕路,爺也早點歇息吧。”


    “青青累了,我摟著你,好好睡,嗯?你和我,你我相稱就好,青青,隻要你不點頭,我不去西院就是。”


    李青轉過身,閉上眼睛,不再理他,平王手臂微微用力,把李青緊緊的摟在了懷裏,李青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握住脖子裏掛著的戒指,隻覺得心裏又湧起無數的酸楚來,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第二天,申正時分,一行人就到了浮石城,平王扶著李青進了內院,秋月和琉璃接出了院子。秋月和琉璃左右扶著李青,坐到東廂榻上,李青皺著眉頭,著急的吩咐著秋月,


    “髒得很,叫人準備熱水,我要好好洗一洗。”


    平王笑著坐在李青旁邊,


    “夫人還是歇息一會兒再沐浴吧,免得太過勞累虛脫了。”


    李青轉頭看著他,帶著些笑意說道:


    “若是不沐浴幹淨,這樣髒著哪裏休息得好?爺也去沐浴洗漱吧。”


    平王點點頭,去了前院。


    秋月和琉璃帶著丫頭,侍候著李青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換了件淺紫色錦紗寬袖緊身上衣,一條白底滿繡纏枝忍冬花如意月裙,扶著李青半靠在東廂榻上的大靠枕裏,琉璃取了條大紅棉紗裏子的拉絲被,給李青蓋好,秋月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大綿帕子,仔細的給李青絞起頭發來,竹雨送了燕窩粥進來,李青接過,慢慢吃了,漱了口,琉璃泡了杯眉山茶遞過來,李青接過,捧在手裏,舒服的歎了口氣,


    “唉,總算活著回來了!”


    秋月在後麵笑著責怪道:


    “呸呸呸,夫人這是說得什麽話?!”


    李青輕輕笑著,


    “這幾天,又髒又累,唉,從來沒有這麽髒過!以後,我再也不騎馬出去了!”


    琉璃嘻嘻笑著,輕輕給李青揉著腿腳,秋月沉默了片刻,低聲稟報道:


    “夫人,你不在的時候,鬆明出去了兩趟,最後一趟出去,就再沒回來,我和琉璃去跟王統領說了,讓他派個人去找找,王統領說,”


    秋月頓了頓,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他說,鬆明已經被送走了,說是爺的意思。”


    李青捧著杯子,怔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我已經知道了,這事你們不要問了,就當,從來沒有過這個人吧。若有人問起,就說送她回家了。”


    秋月和琉璃互相看了看,低聲答應了。


    絞幹了頭發,秋月給李青鬆鬆的綰了個發髻,李青吃了碗粥,就疲憊不堪的睡著了。


    第二天,李青一直睡到巳正時分,起來洗漱後,換了衣服,秋月取了件淡黃色羽緞對襟長衣給她穿在外麵,


    “夫人,多穿件衣服吧,這裏九月裏,可比京城涼得多呢。”


    李青笑著穿了,竹雨送了早飯進來,李青吃了半碗粥,又吃了幾個蟹黃小籠,有些驚喜的轉頭看著竹雨問道:


    “這裏的螃蟹大不大?”


    竹雨曲膝福了一福回道:


    “回夫人話,就是太小,奴婢隻好剔了蟹黃出來,市麵上也不多,前天看到一次,今早一看到,奴婢就讓人全都買回來了。”


    李青笑著點點頭吩咐道:


    “那就熬些蟹油出來,我們帶在路上吃。”


    竹雨笑著應了。


    中午,平王進來吃過飯,鬆蘿泡了茶端上來,李青接過奉了一杯給平王,自己再取了一杯,端在手裏坐在東廂榻上,平王喝了幾口茶,放下杯子,揮揮手示意丫頭們都退下,轉頭看著李青說道:


    “我等會兒就走,去南金川,若是順利,差不多一個月就能返回了,這裏,還是讓王大齊護送你回去平陽府,你且安心歇息,什麽時候想動身了,什麽時候再啟程就是。路上慢些走,也不至於太過辛苦了。”


    李青笑著應了:


    “是,爺路上當心些,我歇息兩天,就啟程回去了,再晚,怕天氣就太冷了。”


    平王點點頭,仔細的看著李青,


    “回去好好養養身子,這些天太辛苦了。”


    說著站了起來,李青忙跟著起來,送了他出去。


    李青歇息了三四天,就讓人收拾行李,上路返回平陽府了。一路上,行程安排得極寬鬆,車子平緩的在驛路上行進著,車廂裏平穩了許多,一路上,也能慢慢的看些書打發時間了,車廂裏麵兩個角上都放了熏爐,烘得車廂裏溫暖如春,李青拿著本書,慢慢看著,偶爾抬眼看看外麵的濃濃秋色,秋月拿了件肚兜,在輕輕晃動著的車廂裏,仔細的做著針線,李青回過頭,看著秋月略顯平淡的眉眼,心裏微微一動,又想起楊元峰膝下那個厚厚的墊子來。


    李青放下書,盯著秋月,笑著問道:


    “秋月,有件事,你跟我可要說實話。”


    秋月放下手裏的繡活,驚訝的看著李青問道:


    “夫人,秋月什麽時候沒跟您說過實話?”


    李青嘿嘿笑著問道:


    “楊元峰跪著的那個墊子,是誰給了他的?”


    秋月仿佛一口氣窒在了喉嚨裏,臉漲紅著,眼神閃爍起來,半晌,才有些語無倫次的回道:


    “夫人,他一個書生,一個人,夫人把他訓斥成那樣,他也不是跪慣了的人,萬一跪傷著了,沒人照顧,夫人又不是一定要把他怎樣,怪可憐的,夫人……”


    李青盯著秋月,臉上的笑容慢慢斂了起來,鄭重的問道:


    “秋月,你喜歡他?”


    秋月猛的抬起頭,臉漲得通紅,搖了幾下手,又停在半空,兩隻手又擰在一起,半晌也沒說出話來,李青看著她,坐直了身子,輕聲的問道:


    “你想嫁給他?”


    秋月低下了頭,一聲不吭,李青皺著眉頭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半晌,才慢慢的說道:


    “秋月,我早就說過,你和琉璃,就算不能讓你們嫁給自己喜歡的、想嫁的人,也一定不會把你們嫁給你們不想嫁的人,現在,你有了喜歡的人,想嫁的人,是件好事,可是,那個楊元峰,自視極高,建功立業的心思太重,一來我怕他會嫌棄你,二來,他不是個能體貼你的人,秋月,你想清楚了。”


    秋月抬起頭,看著李青,眼睛裏閃過絲柔情,低聲回道:


    “他是神童,是才子,又做著爺的封疆大吏,我不過是個奴婢,夫人,我從來沒敢想過要嫁給他,隻希望能在他身邊,侍候著他……”


    ............


    第二更,好累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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