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陽宗後山。


    一條巨大的瀑布,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音。


    在這條巨大的瀑布下,宗海靜靜的站著。


    此刻,在他的體內,氣血不斷奔流。


    隱隱間仿佛是一條大河在奔騰一般。


    隨著氣血不斷的奔騰,似乎與外麵的瀑布遙相呼應。


    隱隱間,好像有種“共鳴”出現。


    宗海乃是元陽宗掌門嫡傳弟子。


    對於氣血境攀升到武師境,那是再了解不過了。


    氣血境就是不斷增加氣血,不斷打熬力氣。


    最終讓氣血以量變引起質變,從而誕生勁,成為武師!


    可是,這一步卻攔住了九成九以上的武者。


    許多武者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誕生勁。


    哪怕是元陽宗,無數年來的經驗積累,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宗海僅僅隻是知道,要想練出勁,得需要一點契機。


    這點契機,可能是某一次頓悟,也有可能是某一次生死之間的徘徊。


    更有可能是解決了某些事。


    反正,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都有。


    每一名武師誕生出勁的辦法都不相同。


    根本就沒有什麽參考性。


    宗海上次下山,被羅金斬斷了兩根手指。


    一度非常狼狽。


    這對宗海來說,雖然是奇恥大辱。


    可是,這一次的經曆,也讓宗海因禍得福。


    居然隱隱間,感覺到好像能誕生勁了。


    這種感覺非常驚奇。


    因此,宗海每天都在苦修。


    希望能夠讓身體自然而然徹底蛻變,從而誕生出勁。


    哪怕宗海已經能感覺到。


    他距離練出勁已經很近很近了。


    可是,就差一步。


    就是這一步,讓宗海在山上又呆了整整一年。


    “轟”。


    下一刻,宗海體內不斷奔騰的氣血,仿佛一下子“炸開”了。


    一股奇特的力量,就宛如小老鼠一般,在他體內誕生了。


    “唰”。


    宗海睜開了眼睛,眼神當中閃爍著一絲興奮之色。


    “勁!”


    “這就是勁!”


    “終於誕生勁了。羅金,我得謝謝你,沒有你,我不可能這麽快就誕生出勁。”


    “不過,斷指之仇不得不報!”


    “還有元陽珠,依舊得我親自去拿回來!”


    宗海雖然對羅金恨之入骨。


    可是,他現在卻非常平靜。


    羅金帶給了他失敗,讓他顏麵盡失。


    甚至一度還讓元陽宗內的某些弟子,對他冷嘲熱諷。


    可是,他得感謝羅金。


    是羅金讓他知道了他的不完美。


    是羅金讓他感受到了壓力。


    所以,他才能突破。


    可是,一碼歸一碼。


    親自送羅金去死,這才是他對羅金的“感謝”。


    “嘩啦”。


    宗海起身,一步一步走出了瀑布。


    練出了勁,他就是真正的武師。


    這一次他下山。


    以武師之境對付羅金。


    哪怕羅金是外功巔峰武者,達到了銅皮境。


    可是,在武師手上,也必死無疑!


    ......


    石運渾身紅通通。


    他在突破。


    距離上一次蟬蛻功突破至石皮境。


    如今又過去了半年。


    期間,石運使用過一次破境光環,讓蟬蛻功從石皮境突破到了鐵皮境。


    而現在,破境光環又恢複了。


    石運正在利用破境光環將蟬蛻功突破至銅皮境。


    很快,石運渾身就變成了一個蠶繭。


    這是銅皮境,也基本上是外功最高境界了。


    銅皮境之後的罡勁武師,實際上是誕生罡勁。


    是另外一種力量。


    並不是皮膜再度蛻變,再度變得更強。


    實際上,銅皮境的皮膜,就是最強了!


    因此,現在石運變成了一個蠶繭。


    這就是皮膜在蛻變。


    算得上是最後一次蛻變了。


    蟬蛻功的一切妙用,都在這最後一次“蛻變”當中。


    石運也在靜靜的等待著。


    “噗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終於,蠶繭破開了。


    石運從蠶繭當中走了出來。


    他的皮膚依舊是古銅色。


    似乎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實際上石運自己很清楚。


    這一次的變化太大了。


    之前蟬蛻功無論是石皮境還是鐵皮境。


    雖然也有一些區別於七絕銅皮功的特點。


    可是,那畢竟隻是石皮境、鐵皮境,與七絕銅皮功的銅皮境相差甚遠。


    甚至,都沒有太多可比性。


    可是,現在不一樣。


    現在蟬蛻功也突破到了銅皮境。


    與七絕銅皮功是同一層次。


    這是另一種全身磨皮的外功。


    兩者疊加在一起,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石運能清晰的感覺到。


    兩門外功,都成功的疊加到了一起。


    這是疊加,並不是融合。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


    如果將皮膚比喻成一件衣服。


    之前七絕銅皮功是一件衣服。


    而現在,石運又練習了蟬蛻功。


    這又是另一件衣服。


    屬於石運的第二件衣服。


    兩件衣服都穿在了一起。


    並不是兩件衣服變成一件衣服。


    還是兩件衣服。


    但都穿在一起。


    所以,這種感覺有些別扭,但又有些奇怪。


    “不是融合,而是疊加......”


    石運低聲喃喃著。


    按照師傅金福所說,一些外功武者最初的設想,疊加外功,實際是讓所有外功融合,取長補短。


    可是,這種設想似乎有天生的謬論。


    因為已經是銅皮了,怎麽去蛻變成石皮?


    石運哪怕是使用了破境光環,也讓蟬蛻功突破成功了。


    可是,那並不是銅皮變成了石皮,而是相當於另外一層皮膜,慢慢蛻變成石皮、鐵皮以及銅皮。


    可是,這種情況沒有融合。


    還能誕生勁嗎?


    石運不知道。


    也許能,也許不能。


    不過,“披了兩層銅皮”,石運的感覺卻相當好。


    他能感覺到,自己變強了。


    而且應該是很強!


    可是,究竟強到了什麽地步,石運也不清楚。


    “兩層銅皮,相當於防禦增強了一倍?”


    石運有些狐疑。


    但他似乎又覺得,增加了一層銅皮,實力卻不能按照這樣計算。


    實力是要真正打過才能知道。


    “蟬蛻功已經練到了銅皮境,進無可進了,陷入到了和七絕銅皮功一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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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接下來該練第三門外功了。”


    “可是,牛大力居然這麽長時間,都沒收集到一門古武者的武功。”


    這是石運頭疼的地方。


    他讓牛大力發動自強會的勢力,尋找古武者的武功。


    原本以為會很容易。


    可是,自強會真正開始尋找後,石運才知道,很難。


    古武者到現在,幾乎就隻是個傳說中的名詞了。


    除了知道名字。


    其餘的一切都是傳說。


    具體的古武者武功,那更是幾乎絕跡。


    石運也問過金福,關於蟬蛻功的來曆。


    據金福所說,羅金當初獲得蟬蛻功,那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而且還是機緣巧合,才運氣好獲得。


    哪怕是羅金,也無法再獲得第二門古武者武功了。


    “不管如何,得盡快找到第三門古武者武功。”


    “破境光環還需要三個月才能恢複。”


    “那麽,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去搜尋古武者武功。”


    石運稍微思考了一番。


    他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去收集古武者武功。


    這個時間還是很充分的。


    ......


    柳城,衙門後院。


    府尊陳光,目前正在招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宗海,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快就練出勁,成為武師了。”


    “真是讓人唏噓啊。”


    “沒想到,當年一別,你我做出了兩個完全相反的選擇。如今,你卻已經達到了夢寐以求的境界。”


    “隻是,這值得嗎?”


    陳光神情有些複雜的看著宗海。


    他的目光落在了宗海的手上,那裏少了兩根手指。


    似乎是被利刃齊根切斷。


    陳光與宗海,那是舊識了。


    兩人都出身京城世家大族。


    但陳光選擇走走科舉,進入官場,一步一步正在蓄勢。


    希望有朝一日能夠一飛衝天,進入朝廷中樞,掌握偌大權勢。


    可是,宗海的選擇卻和他完全相反。


    宗海選擇了練武,成了武者。


    哪怕是進入了元陽宗。


    可是,一個武夫,在陳光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麽。


    哪怕現在宗海達到了夢寐以求的武師境界。


    那又如何?


    充其量隻是地位高一點。


    陳家又不是沒有武師。


    甚至不止一個。


    而且,元陽宗在朝廷上的話語權也幾乎都沒有。


    就算元陽宗有那麽多武師又如何?


    若是調動朝廷大軍,哪怕是元陽宗也會被踏滅。


    武者固然很強。


    武師也很強。


    可是,在千軍萬馬,強弓勁弩麵前,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優勢。


    宗海看了一眼陳光。


    如今的陳光,已經完完全全是一個官員了。


    世家子弟曾經的紈絝習性,都消失無蹤了。


    有的就是圓滑,以及官場眾人的老謀深算。


    可是,宗海一點也不在意。


    他的路,就是武道!


    這一點,他從未動搖過。


    “陳光,這次我是為了元陽珠而來。”


    “元陽珠在你們柳城一個叫石運的武者手中,對吧?”


    “我知道石運和你有一些隱秘關係。”


    “可是,他是羅金的師弟,又拿了我元陽宗的至寶。”


    “所以,我要殺他!但我特地來告知你一聲,你不要阻攔。”


    宗海的語氣很生硬。


    可是,陳光卻沒有生氣。


    他知道,宗海能特地來告知他一聲,就已經說明他們以前關係不錯了。


    否則,就宗海這樣的武師強者。


    那行事幾乎肆無忌憚,哪裏會在意他的感受?


    “石運......他是我的一把刀!”


    “如果有可能,希望你不要殺他。”


    “他對我還有用。”


    陳光誠懇的說道。


    宗海卻沒有說話,沉默不語。


    陳光明白宗海的想法。


    宗海意誌堅定,不會因為他的求情就放過石運。


    “罷了,我把石運召來。”


    “左右也就是他一個人。”


    “你在衙門裏解決他,也造成不了大的影響。”


    “到時候,我再派人接管自強會就行了。”


    陳光語氣平靜的說道。


    在他心裏,石運隻是一把刀。


    盡管有些作用,可是,如果真要舍棄,那也不會有什麽困難。


    “那我就在這裏等著。”


    宗海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陳光一揮手,召來了心腹:“去通知石運,就說我讓他來一趟衙門。”


    “是,大人。”


    於是,陳光的心腹迅速的轉身離開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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