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走了。


    金指門武館的學徒卻並沒有減少。


    反而越來越多了。


    因為,有更多新的學徒加入了武館。


    可是,那些學徒對石運來說,都很陌生。


    隨著牛大力慢慢消失。


    石運所熟悉的那些學徒,一個接一個,也都在慢慢的消失。


    短短幾天時間。


    石運所熟悉的學徒,幾乎走了一大半。


    這個時候,石運想到夏河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磨皮極限並不難。


    難的是極限之後的蛻變。


    說萬裏挑一有些誇張,但百裏挑一、千裏挑一卻是事實。


    現在石運就親眼看到了一個接一個熟悉的人離開了武館。


    他們都和牛大力一樣。


    達到了磨皮極限。


    可是,卻始終無法突破。


    並不是他們不堅持。


    其中一名學徒,在達到了磨皮極限後,又堅持了整整三個月。


    每天都來到武館,努力磨皮。


    可是,整整努力了三個月,依舊沒能蛻變。


    最終,對方在昨天,心灰意冷的離開了武館。


    “石哥,我放棄了。”


    “大概明天,我就不會再來武館了。”


    這時,趙宏來到了石運的身旁。


    目光暗淡,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舍。


    石運其實早有準備。


    今天已經是趙宏達到磨皮極限的第十三天了。


    趙宏其實已經足夠堅持。


    可是,當看不到前麵一丁點希望時,他的結果已經注定了。


    “磨皮結束後,出去喝一杯。”


    石運緩緩開口說道。


    他來到這個世界,接觸的人很多。


    可是,真正算得上朋友的,其實就隻有趙宏。


    這段時間,也是趙宏幫著石運組織武館裏的學徒,安排學徒們晚上接受石運指點呼吸法。


    給石運省了很多事。


    否則,石運一個人可沒有精力做這麽多的事。


    盡管趙宏也得到了一些銀子。


    可是,那點銀子與石運收獲的比起來,就差的太遠了。


    趙宏要離開,石運自然得送一程。


    “好。”


    趙宏點了點頭。


    盡管已經決定要離開了,趙宏依舊一絲不苟,甚至堪稱有些瘋狂的磨皮。


    石運將這一幕都看在眼裏。


    顯然,趙宏不甘心。


    可是,再不甘心又如何?


    一直到傍晚。


    武館關門,學徒們陸續離開了武館,趙宏這才停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傷痕累累的雙手。


    最終隻能長歎一聲:“結束了,終究是一個夢......”


    “走吧,就去武館對麵的小酒館。”


    石運拍了拍趙宏的肩膀。


    趙宏點了點頭,轉身跟隨著石運一起離開了武館。


    在踏出武館的那一刻,趙宏渾身一僵。


    但最後,他還是頭也不回,迅速的離開了。


    來到小酒館裏,兩人點了一些酒菜,坐在靠窗的位置。


    現在是冬天。


    呼出的氣都是一片白霧。


    烈酒已熱,石運喝了一口。


    不算太辣,反而很純。


    很快,一股暖意流遍全身。


    趙宏卻連喝了三杯。


    他的臉一會兒就紅了起來。


    “石哥,其實我特別羨慕你有兩個姐姐。”


    “上次,我和你一起,看到你不顧一切去救二姐時,我就很羨慕。”


    “有家人真好啊。”


    趙宏開始打開了話匣子。


    在武館的這段時間,石運沒有詢問過趙宏的身份。


    而趙宏也沒有主動提起過。


    但今天,趙宏打開了話匣子,主動說出了他的身世。


    原來,趙宏是柳城一座聞名的大酒樓“德源樓”老板的私生子。


    母親隻是個青樓女子,被德源樓老板贖了身養在了外麵,但卻不敢帶回家。


    趙宏母親也是個有脾氣的。


    見德源樓老板不遵守當初的諾言,就帶著趙宏離開了。


    後來,還是趙宏母親病重,在去世前才告訴了趙宏身世。


    趙宏母親病逝後,趙宏就去了德源樓當幫工。


    其實,他就隻是想近距離看一眼親生父親。


    這一呆就是幾年。


    “其實啊,我爹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否則,我一個幫工,在德源樓裏也沒什麽地位,如何能隨意出入,甚至不來都沒事?”


    “可是,他依舊不敢認我。”


    “我知道,他是畏懼正妻,生怕正妻知道,有我這麽一個野種。”


    “後來我一氣之下,就用母親的積蓄,來到金指門練武。”


    “我想成為高高在上的武者。我想告訴他,沒有他,我也能活下來,還能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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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可惜,我終究不適合練武,永遠也成不了武者......”


    趙宏一口又一口的喝著酒。


    甚至眼睛都紅了。


    他還是第一次向別人傾訴他內心的苦悶。


    石運沒有說話。


    隻是陪著趙宏喝酒。


    一口又一口。


    他知道,他現在不需要安慰。


    隻需要傾聽就行了。


    “那麽,你以後怎麽辦?”


    “繼續在德源樓當幫工?”


    良久,石運才緩緩開口問道。


    “其實,我對練武也沒有什麽興趣。”


    “相反,我很喜歡做生意。”


    “我希望開一家類似於德源樓的酒樓,讓所有人一提到柳城,就會想起我開的酒樓。”


    “不過,我目前沒什麽銀子。母親留給我的銀子,也都用來練武了。”


    “也就這段時間,幫石哥安排一些學徒,積攢了一些銀子。”


    “我隻能繼續在德源樓幫工,希望再積累兩三年。等積累到足夠的銀子,我就開一個類似於這樣的小酒館,就開在德源樓的對麵!”


    “我要證明給他看,沒有他,我也能活的很好!”


    石運心中了然。


    趙宏喜歡開酒樓做生意。


    多半也是有一種想要超越父輩的心理。


    石運就這麽靜靜的陪著趙宏說話。


    等趙宏有些醉醺醺,兩人也就離開了酒館。


    “呼......”


    剛剛走到外麵,一陣冷風吹拂,趙宏心裏一激靈,似乎清醒了不少。


    “趙宏,拿著!”


    “酒館開門,記得叫我。”


    石運遞給了趙宏一個包裹。


    “這是......”


    趙宏略微一掂量,臉色瞬間大變。


    銀子!


    這裏麵都是銀子,至少有五十兩!


    “石哥,我不能要.....”


    趙宏話還沒說完,石運便揮手打斷道:“這銀子不是送給你的,也不是借給你的,是入股。”


    “你的小酒館,我占四成,你沒意見吧?”


    “啊?”


    趙宏瞪大了眼睛。


    “你以後可得好好幹,別賠了銀子。我可指望著你給我賺銀子呢。”


    “畢竟,練武也需要銀子!”


    “我會練武,一直練下去!”


    說完,石運拍了拍趙宏的肩膀。


    隨後轉身,一瘸一拐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趙宏看了一眼石運消失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包裹。


    “石哥,謝謝......”


    趙宏眼圈微紅,他不需要說什麽。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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