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子就道:“咱們可以去別的書院挖牆腳啊!別的書院,也有不少優秀人才!”
孟夫子:“說的是啊,我有幾個好友,在小山村做夫子。那幾個人,都是極其優秀的人,無論是人品還是才學,都是沒得說的,也許可以請過來!”
東方畫錦疑惑道:“為什麽?那麽優秀,為什麽要去小山村做夫子啊?”
孟夫子:“他們六人之中,有五人被迫害,逼得躲去小山村的。不過,既然花梨山莊是你開的,又有秦王撐腰,估計他們應該有膽子回京城來了!”
諸葛芬芬:“孟大師啊,那幾個人是不是有大麻煩?得罪了什麽了不得的人?會不會給王妃帶來災難啊?”
孟夫子白了她一眼:“以畫錦如今的身份地位來看,災難肯定不會有,但是小的麻煩估計還是會有的。這些人本身是老實的,沒有主動去招惹過誰,當初之所以會被人迫害,有的是因為家裏的妻子或者女兒,被有權有勢的惡霸給看上了,有的是家裏的財產被看上了,有的則是被家族的人或者親戚朋友給牽連了。總而言之,他們本身的品性很好,並沒有犯下什麽罪過!”
諸葛芬芬不好意思的道:“哦,這樣啊,這樣我就放心了!隻要他們沒有犯下罪孽,不會被皇上顧忌,那就沒啥了!以王妃的身份地位,那些惡霸和權貴,估計不敢來招惹花梨書院的夫子!”
孟夫子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說什麽胡話呢?犯下過罪孽的,我老頭子會跟他們做好朋友麽?你放心好了,這幾個人,都是再正直不過的人了!”
卻又忍不住歎了口氣:“不過,他們得罪的人,都不是小人物。李夫子得罪了燕國公,陳夫子得罪了成武侯,顧夫子得罪了威遠將軍,連夫子得罪了三皇子的外祖家,梁夫子得罪了兵部侍郎。這一個個的,人品都不咋地,都不是那麽好惹的。不過唐夫子得罪的那人,倒是不用擔心。那是江南柳家的人,如今那人已經被流放去了東北苦寒之地,威脅不到唐夫子了!”
苦笑了一下:“唐夫子好辦,明天我就可以派人去一趟他藏身的小山村,請他出山。我想,他看了我的書信之後,應該不會拒絕。”
東方畫錦:“嗯,我相信你!這幾個人,還請夫子盡量請來花梨書院。跟他們說,那些人都不用怕,隻要他們本身沒有違法犯紀,沒有主動去招惹誰,那就不用怕!天子腳下,我還就不信了,那些人膽敢對花梨書院的夫子下狠手!”
聽孟夫子的意思,那些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如今,早已過了風頭,相信那些人惡人隻要有點腦子,都不會再盯著已經被她招攬的幾個夫子不放了!
又道:“我給你一千兩銀子的經費,你去找一下他們吧!無論結果如何,都沒有關係,就當是我這個學生出銀錢,讓你出去散散心。所以,不要有什麽壓力,一切順其自然,不要強求。”
孟夫子高興得直咧嘴:“好吧,那我就沾一沾你這個學生的光,出去轉一轉,見見世麵!不過,你放心好了,就算請不到他們幾個,一路上我也會多留心一下,盡量招攬一些人才。其實,好些沒有考上進士的舉人,才學並不一定就比進士差!”
東方畫錦馬上道:“這樣,追加三千兩銀子,這一路上,麻煩夫子多尋訪一些人才!另外,我派五個侍衛給你,王府特製的出遠門的馬車,也給你兩輛!”
孟夫子高興極了:“好啊,你這個弟子,可真沒有白收!這樣吧,我把書院的事情交接一下,三天後就出發吧!”
王府特製的馬車,那可是防盜防震防攻擊的,外表很簡樸,內裏卻十分的舒適。真正的,低調的奢華。這樣的馬車,他早就想要很久了,可惜造價太貴了,材料十分難得,不是有銀錢就可以製作得出來的,他不好意思開口要。
東方畫錦又給了他一個小木牌:“這是我的信物,在全國各地的秦王府的產業之中,一次可領取十兩銀子。一個月,最多可以領取三次。又或者,可以尋求幫助,隻要出示這個木牌,但凡是合理的要求,對方都會答應。”
孟夫子笑得見牙不見眼:“好的,我知道了!有了這木牌,我的心裏就有底氣多了!”
這木牌啊,可是好東西啊!出門在外,若是銀錢被搶了,或者不小心丟了。又或者,遇上惡霸了,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有了這木牌,可比什麽都強!
孟夫子恨不得大笑三聲,看著一旁有點鬱悶的齊夫子,好心的邀請:“齊宣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齊宣鬱悶的白了他一眼:“你認為,咱們一起說走就走,諸葛山長會答應麽?別做夢了,你是否可以順利交接翰林書院的事務,還是個未知數呢!”
全國各地去轉悠,也就是畫錦說的旅遊啊,而且還是免費的,誰不想去啊?他也好想去,好多年沒有離開京城了,出去走走也好。多看看外麵的風景,才能有更多的靈感,才能進一步提高畫作水平。
東方畫錦也想到了這一點,就對齊夫子道:“這個問題,就交給我來處理,明天我就去拜訪一下諸葛山長。齊夫子,你也準備一下,到時候跟孟夫子一起出發吧!幾個孩子,你願意帶著,也帶著吧!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對了,我打算讓尋風和葉茂也跟著你們一起去,可好?路費,我會另外給他們準備,侍衛也會加倍!”
孟夫子猛點頭;“好,沒有什麽不好的!多幾個孩子,路上就不會寂寞了,招攬人才的時候,人家應該會更加信任一點。唯一可惜的是,如今是冬天,如果是其他季節,那就更好了!”
齊夫子倒是很高興:“冬天有冬天的風景,而且咱們是一路向南的,應該不會遇到暴風雪。南方的雪,都下得不大,就算一連下幾天雪,也還可以趕路。”
王府的馬車,是帶有防滑功能的。
家裏的幾個孩子,都沒有出過遠門,帶他們出去見見世麵,開開眼界,也會成長的快一點,不至於太過單純。日後,若是遇上什麽困境,也不至於驚慌失措,意誌消沉。
畫錦說的很對,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此話,他深以為然。
東方畫錦想了想,就又道:“花梨山莊出去的幾個秀才,我也打算讓他們一起跟著去,長長見識,曆練一下。”
孟夫子很爽快的應下:“好,沒有問題,就讓他們跟著吧!那幾個秀才,都是懂事的孩子,武功也還可以,起碼可以自保。”
那幾個人,他都還算熟悉,跟著尋風葉茂,上過幾個月他的課。正直善良,忠誠可嘉,又夠勤快。有他們跟著,尋風和葉茂,他就不用太擔心了。
這兩個孩子,可是不能有什麽閃失的。
要知道,錦繡夫人畫錦,幾乎是把他們兄弟倆當眼珠子看待的。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錦繡夫人該十分傷心,他這個做夫子和長輩的,可負不起這個責任啊!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第二天一早,東方畫錦就帶著豐厚的禮物,在宋詞的陪伴下,去翰林書院探望諸葛夫子了。
一大堆的禮物,擺在了客廳的大桌子上。
靈芝、鹿茸、燕窩、人參、上等的絲綢錦緞、碧梗米、翠閣旗下的糕點店出品的限量的極品糕點、一副東方畫錦親自畫的諸葛夫子和夫人的人物畫、以及諸葛芬芬一家的全家福等等。
琳琅滿目,價值不菲。
諸葛山長看得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瞪眼看著東方畫錦,滿臉的不讚同。
諸葛夫人比他還要震驚,哆嗦著聲音:“王爺,王妃,這太大的手筆了,民婦不能收,還請收回去吧!”
諸葛山長好容易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是的,不能收,無功不受祿啊!”
錦繡夫人這麽大手筆,這是想要幹啥?莫非,又要撬牆角不成?不行,這堅決不行啊!這翰林書院幾個頂尖的夫子,都被她給挖走了,已經是損失慘重了!人才再被挖走的話,翰林書院就要損失不起了!
“嗚嗚嗚,不行啊,還請王妃高抬貴手,不要再挖牆腳了!翰林書院,就剩下那麽一點家底了!”
諸葛山長這個老頑童,心裏那麽想著,就忍不住說了出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眼巴巴的看著東方畫錦,仿佛她不答應的話,立刻就會哭出來似的。
東方畫錦忍俊不禁,撲哧一聲就笑了:“山長,我今天來不是來挖牆腳的,而是請山長高抬貴手,放孟夫子和齊夫子現在就離開。”
諸葛山長苦哈哈的打斷她的話:“還說不是來挖牆腳,如今才十一月初,離過年放假還有兩個多月呢。他們走了,這段時間,誰來代替他們上課啊?不行,說啥都不行,說破天都不行!”
好說歹說,東方畫錦口水都說幹了,就連宋詞威逼利誘,諸葛山長都沒有鬆開。
東方畫錦無奈至極,隻好拉著宋詞去了一邊,低聲商議了一陣,得到他的認同,這才主動請纓:“要不,齊夫子的書畫班,我來代替,一直到過年為止?如此,可好?”
諸葛山長一聽,頓時又驚又喜:“真的?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吧?”又看了看宋詞:“王爺,不會反對麽?”
宋詞點點頭:“我不反對,不過隻能上到過年為止!而且,隻上齊夫子的課,不再增加課時!”
諸葛山長歡喜極了,樂得在原地轉了幾圈:“好啊!我答應,求之不得呢!謝謝王爺,謝謝王妃!”
要知道,如今東方畫錦在畫作方麵的名氣,可比齊夫子響亮多了。齊夫子隻會水墨畫,而東方畫錦除了水墨畫,還會油畫、水彩畫、素描等等。
而油畫、水彩畫、素描等等,這些都是東方畫錦開創的,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如此,在蒼翠國乃至整個世界的書畫界,都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錦繡夫人東方畫錦,成了油畫、水彩畫、素描等的開上祖師,在整個畫作界,她都是風頭無二的,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師!
就連水墨畫方麵,她也並不比齊大師遜色多少。二人,幾乎可以比肩,各有春秋。
東方畫錦恭敬致謝:“謝謝山長,那明天孟大師和齊夫子,就來翰林書院辦理交接了!”
諸葛山長笑嘻嘻的:“嗯,行,明天就明天!”
東方畫錦和宋詞告別諸葛山長,走出山長家的大門,孟大師和齊夫子守候在了門口。
“怎麽樣?山長答應了麽?”孟大師很是激動。
東方畫錦點頭微笑:“嗯,答應了。”
齊夫子不敢置信:“這麽輕易就答應了?這,不像是山長的風格啊?”
宋詞:“畫錦答應他,從現在到過年,代替齊夫子上課。”
“啊?這樣啊?”
孟大師和齊夫子聽了,都不禁大吃一驚。
“哎呦喂,這個諸葛睿,他怎麽能這麽無恥啊?”孟大師忍不住跺腳,就要衝進去,跟諸葛山長講道理:“我去跟他好好說一說,做人不能這麽不講理!”
畫錦多忙啊,哪裏有那個時間,去翰林書院上課啊!如今,花梨書院正在籌備之中,王府裏需要她去忙的事情,也可多了。而且,她還得親自教養兩個孩子,翠閣也有不少事情需要她去操心。
這一人,就一雙手,再能幹,也忙不過來啊!
東方畫錦連忙勸阻:“夫子,不要去,那是我主動請纓的!再說了,不過就兩個多月,不礙事的!還有啊,我來翰林書院教兩個多月的課,說不定還可以帶走一批弟子,和幾個不錯的夫子!無論怎麽說,都是咱們占便宜,諸葛山長其實還吃虧了呢!”
孟大師一聽,這才平心靜氣了一點,不再嚷嚷著要去找諸葛山長算賬了。
她說的,似乎有那麽一點道理。
隻是,大家立場不同,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不同。
諸葛山長要的是東方畫錦的名人效應,她在翰林書院任教兩個多月,將會大力提升翰林書院的知名度。來年,湧向翰林書院的學子,將會大幅度增加。哪怕是學費再提升一個高度,也不用擔心沒有生源。
老頑童已經打算好了,到時候,派出一批書畫方麵不錯的夫子,去旁聽東方畫錦的課。兩個多月的時間,應該能學到不少東西,日後這些人將會成長為翰林書院書畫課的中堅力量。
而東方畫錦,也正好通過在翰林書院教學的兩個多月,進一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畢竟,書畫厲害,跟會教學,還是有差距的。
沒錯,花梨書院開辦起來之後,她打算在女子書院,擔任書畫課的夫子。不過,不會天天上課,每隔三天上一個上午,或者一個下午。
跟宋詞談起這件事情,宋詞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花梨書院開學之後,長暉和如卉也要去那裏上學,天天回王府來不實際。路途有點遠,天氣好還沒有什麽,遇上刮風下雨或許是下雪下冰雹的天氣,回來就不太方便了。所以,他們得住在書院,正院的宅子,還是不要動,留給你和孩子們住吧!你們不回來的時候,我也會去書院住!”
東方畫錦一愣,繼而想明白了:“這件事事情,確實是我考慮的不夠妥當,這樣吧,我爹娘一家,就住在東跨院吧!西跨院,就給孟大師一家住。其餘夫子的宿舍,還有學子的宿舍,都已經在建了。”
其實,孟大師一家,在書香居也有宅子。不過,作為山長,不分配宅子給他,不太合適。把西跨院給他,他住不住進去,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不過,東方畫錦覺得,他應該會帶著夫人入住,兒子一家大概會留在書香居。
對了,他那長媳,性子不怎麽好,跟他的夫人關係有點差。這麽一想,東方畫錦當即就下定了決心,西跨院,就留給孟大師了!
宋詞點頭:“嗯,如此甚好,你考慮的不錯!”
對於嶽父嶽母,他確實有點不放心。
正院若是給了嶽父嶽母住,估計日後會生出幺蛾子來,因為正院是主人住的地方。嶽父嶽母住在正院,十有八、九,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或許會對孟大師形成壓製。對其他的夫子和學子,就更不用說了!如此,對書院的發展,將會有很大的負麵影響。
總而言之,嶽父嶽母,不能以主人的身份,住在花梨書院。畫錦能夠想明白這事,並爽快做出調整,他很是欣慰。
升米恩鬥米仇,這樣的事情,他不希望再次發生在畫錦的親人身上。那樣的話,即便她不會很在乎,但是到底還是會傷心難過的。
東方畫錦也重新考慮了一下。
日後,長暉和如卉,都要在花梨書院上學,那麽書院的格局,就要稍微做一下改變。回到王府,她獨自呆在書房,寫寫畫畫了好一陣子。出來的時候,交給趙潛一份設計圖,叮囑道:“速速送去花梨山莊,交給尋風,跟他說把花園一分為二,把靠近正院的這一半,跟正院連成一個整體......”
改動的地方,就是把正院和教學區、宿舍區,嚴格的區分出來。正院這邊,進出有單獨的一條路,無論教學區和宿舍區發生什麽,都不會影響到正院這邊。夫子和學生,沒有經過允許,絕對無法踏足正院半步。
一句話,日後能自由出入正院的,也就是東方畫錦一家,以及東方忠誠一家和孟大師一家。東跨院和西跨院,也屬於花梨山莊正院的一部分。
日後,正院的第三進,住東方畫錦一家人;第一進,住侍衛、丫鬟、婆子和小廝;第二進,住葉茂和尋風,也給雲錦和安鴻遠各留下一間客房。
回來一個月了,每到葉茂的沐休日,東方畫錦都會派他送補品和肉菜去綠韻小區的東方府。順便,探望一下爹娘和弟弟妹妹,就近觀察一下東方忠誠的狀態。如果他之前的好表現,都是裝的話,那麽花梨書院的夫子,他也甭想有機會去做。
花梨書院的每一個夫子,哪怕是負責五歲幼兒的啟蒙夫子,人品也必須沒有問題。當然了,在東方畫錦看來,便宜爹的人品,還是有不少問題的。隻不過,介於他是自己的父親,隻要問題不大,就破格錄用,給他一個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
第三天,東方畫錦收拾了好些日用品以及藥品,從王府的侍衛之中,挑選出了三十個精英,由錢劍和張凜帶隊,護送著孟大師一行人,踏上了南下的征途。
五輛特製馬車,三十個侍衛,三十匹駿馬,五千兩白眼,加上各自的長隨。一群人,低調的離開了京城,東方畫錦悄悄的送到了南郊十裏亭。
走之前,葉茂並沒有征詢母親的意見,隻是在臨走的時候,告知了這件事情。
為此,安氏大發雷霆,差點又要衝去王府責問東方畫錦。
東方忠誠倒是很讚成兒子出去走一走,見見世麵,當即阻攔:“你這是想要幹什麽?尋風一起去,又都有武功傍身,還有那麽多侍衛保護,你這麽激動幹啥?再說了,兒子都十三歲了,是個大孩子了!他有是非觀念,若是他自己不想去,畫錦即便強迫他,他也不會答應去!這件事情,怨不得畫錦,她也是為葉茂好!”
安氏氣得不行:“什麽為叫為葉茂好啊?她就是個狠毒的人,以前眼看著你受苦受難也不管,如今又慫恿葉茂去出什麽遠門!天寒地凍的,這一去,還得在外麵過年。一路上,也不知道會遇上多少山匪路霸,多少惡霸少爺。她這是存心不想要葉茂好,是存心想要這個弟弟去送死的,她好毒的心啊!”
想一想,當初她和丈夫去西北,還有從西北回來,路上是多麽的驚險。出門在外,實在很不安全,讓人想一想,就不禁心驚肉跳。
葉茂,還是個孩子啊!是她的嫡長子,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依靠!若是他有個萬一,將來的日子,她要去依靠誰啊?兩個小的,還那麽小,至少在十年之內,根本就無法依靠。
東方忠誠厭煩得很,覺得她不可理喻:“我跟你說啊,你若是再去王府鬧事,你就拿著休書,回娘家去吧!”
安氏頓時呆住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娘家?她哪裏還有娘家啊?
而且,她如今手頭的財產,其實幾乎都是長女給的。若是被休的話,這些財產,那沒有良心的死丫頭,會不會奪走不給她呢?
安氏的心,不禁惴惴難安。
驚嚇之下,對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不禁有了悔意。暗自在心裏問自己:莫非,過去我對畫錦那死丫頭,確實做得不對?
環境造就人,形勢比人強。此時此刻的安氏,腦子一下就清明了許多。這些時日,仿佛被豬油蒙住了的腦子,漸漸撥雲見日,若有所思。
她開始為全家搬去花梨書院,做各種必要的準備。
幾天後,東方忠誠要帶一雙兒女,去秦王府的時候,她不聲不響的,也跟著上了馬車。
東方畫錦見到她,不禁十分的詫異。不過,卻也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倒也遵守禮儀,恭敬的喊了她一聲娘。態度不熱絡,卻也不算冷淡,好歹全了她的臉麵。
東方忠誠終於鬆了一口氣。
日後,他要依靠長女畫錦,妻子和長女的矛盾如果不化解的話,一家人搬去了書院,可是會讓人說閑話的。他為人師表,長女又貴為王妃和錦繡夫人,母女不和,傳言出去的話,他作為丈夫和父親,在書院可是沒法立足的。
東方畫錦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很好,便宜娘願意和解,那就好!
話說,跟母親不來往,不親近,她的壓力其實也挺大的!無論如何,她作為女兒,在人前若是被人議論,都沒法理直氣壯。
隻是,若是要她下跪求和,答應許多不合理的條件,她卻是無法做到的。如今,不用下跪,便宜娘主動示好,再好不過了!
她的心裏,又有點酸酸的,
這做人,怎麽就那麽難呢?一帆風順,萬事如意,隻不過是一種美好的憧憬而已。
不過,既然便宜娘願意踏出這一步,她作為女兒,也就不再計較過去種種。盡量的,對便宜娘和氣一點。傍晚,送別的時候,她給了便宜娘兩匹上好的蜀錦,說了幾句暖心窩的話。
但願,從此往後,她和娘家之間,不再烏雲密布。
日子一天天過去。
東方畫錦每隔兩天,去翰林書院上半天的課。
果然,她的教課風格,受到了廣大師生的熱烈喜愛。
諸葛山長也去聽過幾堂她的課,不禁讚不絕口,對夫人讚歎的道:“真沒有想到,錦繡夫人一個沒有做過夫子的人,將的課居然那麽深入淺出,旁征博引,幽默風趣,新穎獨特。上她的課,沒有一個弟子打瞌睡,每一個人都聽得全神貫注,津津有味。大家都反應,上幾次她的課,就可以學到很多東西。有兩個天賦比較高的夫子,都跟我說,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這兩個夫子,估計跟著她上兩個多月的課,就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畫作夫子了!”
這兩個夫子,如今還不是翰林書院的畫作方麵的夫子,隻是在這方麵,比較有天賦,比較優秀而已。如今,因為齊夫子走了,所以才不得不提拔培養幾個新的畫作夫子。
諸葛夫人點頭微笑:“嗯,錦繡夫人確實是個奇女子,芬芬時常提起她。每次一提起她,都滿臉的欽佩,說得眉飛色舞的。你也知道,芬芬是個驕傲的人,如果對方不是人品才學都特別的好,她是不可能會這麽心悅誠服,真心喜歡的!”
諸葛山長惋惜的道:“唉,可惜了啊!這樣的人才,若是能留在翰林書院,該有多好啊!唉,不但她沒法留下,就連孟夫子和齊夫子,也留不住。”
諸葛夫人就白了他一眼:“你就知足吧!她能來這兩個月,把那幾種新的繪畫方法,傳授給翰林書院的弟子,你就該偷笑了!再說了,芬芬能去花梨書院做夫子,那也是她的福氣。日後,有錦繡夫人罩著,她這後半生,就什麽都不用愁了!”
錦繡夫人最討厭男人納妾,如今芬芬夫妻倆都去花梨書院,日後慕容姑爺哪裏還敢做對不起芬芬的事情?除非,他這輩子不要前程,不要名聲了!
錦繡夫人,那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諸葛山長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心裏安慰了不少:“嗯,說的是啊,日後我們就不用操心芬芬了!”
有錦繡夫人護著,慕容姑爺不敢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芬芬的婆婆,也不敢再動不動,就說要給慕容姑爺塞小妾和通房丫頭了。
如今,新的婚姻法雖然出台了,但是執行力度還不大。好些人,其實還是偷偷納妾,偷偷收通房丫頭。好些事情,沒法圓滿解決,還得一步步來。估計,沒有個十年八年,執行力度就沒法達到一定階段。
所以,若是慕容家要偷偷給慕容姑爺納妾收通房丫頭,芬芬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即便得知實情,隻要芬芬還愛著慕容姑爺,舍不得離開他,就沒有辦法。
如今,可好了!芬芬這丫頭,終於不用太操心了!
諸葛山長和夫人對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喜悅和欣慰的淚光。
-本章完結-
孟夫子:“說的是啊,我有幾個好友,在小山村做夫子。那幾個人,都是極其優秀的人,無論是人品還是才學,都是沒得說的,也許可以請過來!”
東方畫錦疑惑道:“為什麽?那麽優秀,為什麽要去小山村做夫子啊?”
孟夫子:“他們六人之中,有五人被迫害,逼得躲去小山村的。不過,既然花梨山莊是你開的,又有秦王撐腰,估計他們應該有膽子回京城來了!”
諸葛芬芬:“孟大師啊,那幾個人是不是有大麻煩?得罪了什麽了不得的人?會不會給王妃帶來災難啊?”
孟夫子白了她一眼:“以畫錦如今的身份地位來看,災難肯定不會有,但是小的麻煩估計還是會有的。這些人本身是老實的,沒有主動去招惹過誰,當初之所以會被人迫害,有的是因為家裏的妻子或者女兒,被有權有勢的惡霸給看上了,有的是家裏的財產被看上了,有的則是被家族的人或者親戚朋友給牽連了。總而言之,他們本身的品性很好,並沒有犯下什麽罪過!”
諸葛芬芬不好意思的道:“哦,這樣啊,這樣我就放心了!隻要他們沒有犯下罪孽,不會被皇上顧忌,那就沒啥了!以王妃的身份地位,那些惡霸和權貴,估計不敢來招惹花梨書院的夫子!”
孟夫子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說什麽胡話呢?犯下過罪孽的,我老頭子會跟他們做好朋友麽?你放心好了,這幾個人,都是再正直不過的人了!”
卻又忍不住歎了口氣:“不過,他們得罪的人,都不是小人物。李夫子得罪了燕國公,陳夫子得罪了成武侯,顧夫子得罪了威遠將軍,連夫子得罪了三皇子的外祖家,梁夫子得罪了兵部侍郎。這一個個的,人品都不咋地,都不是那麽好惹的。不過唐夫子得罪的那人,倒是不用擔心。那是江南柳家的人,如今那人已經被流放去了東北苦寒之地,威脅不到唐夫子了!”
苦笑了一下:“唐夫子好辦,明天我就可以派人去一趟他藏身的小山村,請他出山。我想,他看了我的書信之後,應該不會拒絕。”
東方畫錦:“嗯,我相信你!這幾個人,還請夫子盡量請來花梨書院。跟他們說,那些人都不用怕,隻要他們本身沒有違法犯紀,沒有主動去招惹誰,那就不用怕!天子腳下,我還就不信了,那些人膽敢對花梨書院的夫子下狠手!”
聽孟夫子的意思,那些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如今,早已過了風頭,相信那些人惡人隻要有點腦子,都不會再盯著已經被她招攬的幾個夫子不放了!
又道:“我給你一千兩銀子的經費,你去找一下他們吧!無論結果如何,都沒有關係,就當是我這個學生出銀錢,讓你出去散散心。所以,不要有什麽壓力,一切順其自然,不要強求。”
孟夫子高興得直咧嘴:“好吧,那我就沾一沾你這個學生的光,出去轉一轉,見見世麵!不過,你放心好了,就算請不到他們幾個,一路上我也會多留心一下,盡量招攬一些人才。其實,好些沒有考上進士的舉人,才學並不一定就比進士差!”
東方畫錦馬上道:“這樣,追加三千兩銀子,這一路上,麻煩夫子多尋訪一些人才!另外,我派五個侍衛給你,王府特製的出遠門的馬車,也給你兩輛!”
孟夫子高興極了:“好啊,你這個弟子,可真沒有白收!這樣吧,我把書院的事情交接一下,三天後就出發吧!”
王府特製的馬車,那可是防盜防震防攻擊的,外表很簡樸,內裏卻十分的舒適。真正的,低調的奢華。這樣的馬車,他早就想要很久了,可惜造價太貴了,材料十分難得,不是有銀錢就可以製作得出來的,他不好意思開口要。
東方畫錦又給了他一個小木牌:“這是我的信物,在全國各地的秦王府的產業之中,一次可領取十兩銀子。一個月,最多可以領取三次。又或者,可以尋求幫助,隻要出示這個木牌,但凡是合理的要求,對方都會答應。”
孟夫子笑得見牙不見眼:“好的,我知道了!有了這木牌,我的心裏就有底氣多了!”
這木牌啊,可是好東西啊!出門在外,若是銀錢被搶了,或者不小心丟了。又或者,遇上惡霸了,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有了這木牌,可比什麽都強!
孟夫子恨不得大笑三聲,看著一旁有點鬱悶的齊夫子,好心的邀請:“齊宣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齊宣鬱悶的白了他一眼:“你認為,咱們一起說走就走,諸葛山長會答應麽?別做夢了,你是否可以順利交接翰林書院的事務,還是個未知數呢!”
全國各地去轉悠,也就是畫錦說的旅遊啊,而且還是免費的,誰不想去啊?他也好想去,好多年沒有離開京城了,出去走走也好。多看看外麵的風景,才能有更多的靈感,才能進一步提高畫作水平。
東方畫錦也想到了這一點,就對齊夫子道:“這個問題,就交給我來處理,明天我就去拜訪一下諸葛山長。齊夫子,你也準備一下,到時候跟孟夫子一起出發吧!幾個孩子,你願意帶著,也帶著吧!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對了,我打算讓尋風和葉茂也跟著你們一起去,可好?路費,我會另外給他們準備,侍衛也會加倍!”
孟夫子猛點頭;“好,沒有什麽不好的!多幾個孩子,路上就不會寂寞了,招攬人才的時候,人家應該會更加信任一點。唯一可惜的是,如今是冬天,如果是其他季節,那就更好了!”
齊夫子倒是很高興:“冬天有冬天的風景,而且咱們是一路向南的,應該不會遇到暴風雪。南方的雪,都下得不大,就算一連下幾天雪,也還可以趕路。”
王府的馬車,是帶有防滑功能的。
家裏的幾個孩子,都沒有出過遠門,帶他們出去見見世麵,開開眼界,也會成長的快一點,不至於太過單純。日後,若是遇上什麽困境,也不至於驚慌失措,意誌消沉。
畫錦說的很對,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此話,他深以為然。
東方畫錦想了想,就又道:“花梨山莊出去的幾個秀才,我也打算讓他們一起跟著去,長長見識,曆練一下。”
孟夫子很爽快的應下:“好,沒有問題,就讓他們跟著吧!那幾個秀才,都是懂事的孩子,武功也還可以,起碼可以自保。”
那幾個人,他都還算熟悉,跟著尋風葉茂,上過幾個月他的課。正直善良,忠誠可嘉,又夠勤快。有他們跟著,尋風和葉茂,他就不用太擔心了。
這兩個孩子,可是不能有什麽閃失的。
要知道,錦繡夫人畫錦,幾乎是把他們兄弟倆當眼珠子看待的。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錦繡夫人該十分傷心,他這個做夫子和長輩的,可負不起這個責任啊!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第二天一早,東方畫錦就帶著豐厚的禮物,在宋詞的陪伴下,去翰林書院探望諸葛夫子了。
一大堆的禮物,擺在了客廳的大桌子上。
靈芝、鹿茸、燕窩、人參、上等的絲綢錦緞、碧梗米、翠閣旗下的糕點店出品的限量的極品糕點、一副東方畫錦親自畫的諸葛夫子和夫人的人物畫、以及諸葛芬芬一家的全家福等等。
琳琅滿目,價值不菲。
諸葛山長看得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瞪眼看著東方畫錦,滿臉的不讚同。
諸葛夫人比他還要震驚,哆嗦著聲音:“王爺,王妃,這太大的手筆了,民婦不能收,還請收回去吧!”
諸葛山長好容易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是的,不能收,無功不受祿啊!”
錦繡夫人這麽大手筆,這是想要幹啥?莫非,又要撬牆角不成?不行,這堅決不行啊!這翰林書院幾個頂尖的夫子,都被她給挖走了,已經是損失慘重了!人才再被挖走的話,翰林書院就要損失不起了!
“嗚嗚嗚,不行啊,還請王妃高抬貴手,不要再挖牆腳了!翰林書院,就剩下那麽一點家底了!”
諸葛山長這個老頑童,心裏那麽想著,就忍不住說了出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眼巴巴的看著東方畫錦,仿佛她不答應的話,立刻就會哭出來似的。
東方畫錦忍俊不禁,撲哧一聲就笑了:“山長,我今天來不是來挖牆腳的,而是請山長高抬貴手,放孟夫子和齊夫子現在就離開。”
諸葛山長苦哈哈的打斷她的話:“還說不是來挖牆腳,如今才十一月初,離過年放假還有兩個多月呢。他們走了,這段時間,誰來代替他們上課啊?不行,說啥都不行,說破天都不行!”
好說歹說,東方畫錦口水都說幹了,就連宋詞威逼利誘,諸葛山長都沒有鬆開。
東方畫錦無奈至極,隻好拉著宋詞去了一邊,低聲商議了一陣,得到他的認同,這才主動請纓:“要不,齊夫子的書畫班,我來代替,一直到過年為止?如此,可好?”
諸葛山長一聽,頓時又驚又喜:“真的?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吧?”又看了看宋詞:“王爺,不會反對麽?”
宋詞點點頭:“我不反對,不過隻能上到過年為止!而且,隻上齊夫子的課,不再增加課時!”
諸葛山長歡喜極了,樂得在原地轉了幾圈:“好啊!我答應,求之不得呢!謝謝王爺,謝謝王妃!”
要知道,如今東方畫錦在畫作方麵的名氣,可比齊夫子響亮多了。齊夫子隻會水墨畫,而東方畫錦除了水墨畫,還會油畫、水彩畫、素描等等。
而油畫、水彩畫、素描等等,這些都是東方畫錦開創的,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如此,在蒼翠國乃至整個世界的書畫界,都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錦繡夫人東方畫錦,成了油畫、水彩畫、素描等的開上祖師,在整個畫作界,她都是風頭無二的,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師!
就連水墨畫方麵,她也並不比齊大師遜色多少。二人,幾乎可以比肩,各有春秋。
東方畫錦恭敬致謝:“謝謝山長,那明天孟大師和齊夫子,就來翰林書院辦理交接了!”
諸葛山長笑嘻嘻的:“嗯,行,明天就明天!”
東方畫錦和宋詞告別諸葛山長,走出山長家的大門,孟大師和齊夫子守候在了門口。
“怎麽樣?山長答應了麽?”孟大師很是激動。
東方畫錦點頭微笑:“嗯,答應了。”
齊夫子不敢置信:“這麽輕易就答應了?這,不像是山長的風格啊?”
宋詞:“畫錦答應他,從現在到過年,代替齊夫子上課。”
“啊?這樣啊?”
孟大師和齊夫子聽了,都不禁大吃一驚。
“哎呦喂,這個諸葛睿,他怎麽能這麽無恥啊?”孟大師忍不住跺腳,就要衝進去,跟諸葛山長講道理:“我去跟他好好說一說,做人不能這麽不講理!”
畫錦多忙啊,哪裏有那個時間,去翰林書院上課啊!如今,花梨書院正在籌備之中,王府裏需要她去忙的事情,也可多了。而且,她還得親自教養兩個孩子,翠閣也有不少事情需要她去操心。
這一人,就一雙手,再能幹,也忙不過來啊!
東方畫錦連忙勸阻:“夫子,不要去,那是我主動請纓的!再說了,不過就兩個多月,不礙事的!還有啊,我來翰林書院教兩個多月的課,說不定還可以帶走一批弟子,和幾個不錯的夫子!無論怎麽說,都是咱們占便宜,諸葛山長其實還吃虧了呢!”
孟大師一聽,這才平心靜氣了一點,不再嚷嚷著要去找諸葛山長算賬了。
她說的,似乎有那麽一點道理。
隻是,大家立場不同,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不同。
諸葛山長要的是東方畫錦的名人效應,她在翰林書院任教兩個多月,將會大力提升翰林書院的知名度。來年,湧向翰林書院的學子,將會大幅度增加。哪怕是學費再提升一個高度,也不用擔心沒有生源。
老頑童已經打算好了,到時候,派出一批書畫方麵不錯的夫子,去旁聽東方畫錦的課。兩個多月的時間,應該能學到不少東西,日後這些人將會成長為翰林書院書畫課的中堅力量。
而東方畫錦,也正好通過在翰林書院教學的兩個多月,進一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畢竟,書畫厲害,跟會教學,還是有差距的。
沒錯,花梨書院開辦起來之後,她打算在女子書院,擔任書畫課的夫子。不過,不會天天上課,每隔三天上一個上午,或者一個下午。
跟宋詞談起這件事情,宋詞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花梨書院開學之後,長暉和如卉也要去那裏上學,天天回王府來不實際。路途有點遠,天氣好還沒有什麽,遇上刮風下雨或許是下雪下冰雹的天氣,回來就不太方便了。所以,他們得住在書院,正院的宅子,還是不要動,留給你和孩子們住吧!你們不回來的時候,我也會去書院住!”
東方畫錦一愣,繼而想明白了:“這件事事情,確實是我考慮的不夠妥當,這樣吧,我爹娘一家,就住在東跨院吧!西跨院,就給孟大師一家住。其餘夫子的宿舍,還有學子的宿舍,都已經在建了。”
其實,孟大師一家,在書香居也有宅子。不過,作為山長,不分配宅子給他,不太合適。把西跨院給他,他住不住進去,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不過,東方畫錦覺得,他應該會帶著夫人入住,兒子一家大概會留在書香居。
對了,他那長媳,性子不怎麽好,跟他的夫人關係有點差。這麽一想,東方畫錦當即就下定了決心,西跨院,就留給孟大師了!
宋詞點頭:“嗯,如此甚好,你考慮的不錯!”
對於嶽父嶽母,他確實有點不放心。
正院若是給了嶽父嶽母住,估計日後會生出幺蛾子來,因為正院是主人住的地方。嶽父嶽母住在正院,十有八、九,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或許會對孟大師形成壓製。對其他的夫子和學子,就更不用說了!如此,對書院的發展,將會有很大的負麵影響。
總而言之,嶽父嶽母,不能以主人的身份,住在花梨書院。畫錦能夠想明白這事,並爽快做出調整,他很是欣慰。
升米恩鬥米仇,這樣的事情,他不希望再次發生在畫錦的親人身上。那樣的話,即便她不會很在乎,但是到底還是會傷心難過的。
東方畫錦也重新考慮了一下。
日後,長暉和如卉,都要在花梨書院上學,那麽書院的格局,就要稍微做一下改變。回到王府,她獨自呆在書房,寫寫畫畫了好一陣子。出來的時候,交給趙潛一份設計圖,叮囑道:“速速送去花梨山莊,交給尋風,跟他說把花園一分為二,把靠近正院的這一半,跟正院連成一個整體......”
改動的地方,就是把正院和教學區、宿舍區,嚴格的區分出來。正院這邊,進出有單獨的一條路,無論教學區和宿舍區發生什麽,都不會影響到正院這邊。夫子和學生,沒有經過允許,絕對無法踏足正院半步。
一句話,日後能自由出入正院的,也就是東方畫錦一家,以及東方忠誠一家和孟大師一家。東跨院和西跨院,也屬於花梨山莊正院的一部分。
日後,正院的第三進,住東方畫錦一家人;第一進,住侍衛、丫鬟、婆子和小廝;第二進,住葉茂和尋風,也給雲錦和安鴻遠各留下一間客房。
回來一個月了,每到葉茂的沐休日,東方畫錦都會派他送補品和肉菜去綠韻小區的東方府。順便,探望一下爹娘和弟弟妹妹,就近觀察一下東方忠誠的狀態。如果他之前的好表現,都是裝的話,那麽花梨書院的夫子,他也甭想有機會去做。
花梨書院的每一個夫子,哪怕是負責五歲幼兒的啟蒙夫子,人品也必須沒有問題。當然了,在東方畫錦看來,便宜爹的人品,還是有不少問題的。隻不過,介於他是自己的父親,隻要問題不大,就破格錄用,給他一個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
第三天,東方畫錦收拾了好些日用品以及藥品,從王府的侍衛之中,挑選出了三十個精英,由錢劍和張凜帶隊,護送著孟大師一行人,踏上了南下的征途。
五輛特製馬車,三十個侍衛,三十匹駿馬,五千兩白眼,加上各自的長隨。一群人,低調的離開了京城,東方畫錦悄悄的送到了南郊十裏亭。
走之前,葉茂並沒有征詢母親的意見,隻是在臨走的時候,告知了這件事情。
為此,安氏大發雷霆,差點又要衝去王府責問東方畫錦。
東方忠誠倒是很讚成兒子出去走一走,見見世麵,當即阻攔:“你這是想要幹什麽?尋風一起去,又都有武功傍身,還有那麽多侍衛保護,你這麽激動幹啥?再說了,兒子都十三歲了,是個大孩子了!他有是非觀念,若是他自己不想去,畫錦即便強迫他,他也不會答應去!這件事情,怨不得畫錦,她也是為葉茂好!”
安氏氣得不行:“什麽為叫為葉茂好啊?她就是個狠毒的人,以前眼看著你受苦受難也不管,如今又慫恿葉茂去出什麽遠門!天寒地凍的,這一去,還得在外麵過年。一路上,也不知道會遇上多少山匪路霸,多少惡霸少爺。她這是存心不想要葉茂好,是存心想要這個弟弟去送死的,她好毒的心啊!”
想一想,當初她和丈夫去西北,還有從西北回來,路上是多麽的驚險。出門在外,實在很不安全,讓人想一想,就不禁心驚肉跳。
葉茂,還是個孩子啊!是她的嫡長子,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依靠!若是他有個萬一,將來的日子,她要去依靠誰啊?兩個小的,還那麽小,至少在十年之內,根本就無法依靠。
東方忠誠厭煩得很,覺得她不可理喻:“我跟你說啊,你若是再去王府鬧事,你就拿著休書,回娘家去吧!”
安氏頓時呆住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娘家?她哪裏還有娘家啊?
而且,她如今手頭的財產,其實幾乎都是長女給的。若是被休的話,這些財產,那沒有良心的死丫頭,會不會奪走不給她呢?
安氏的心,不禁惴惴難安。
驚嚇之下,對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不禁有了悔意。暗自在心裏問自己:莫非,過去我對畫錦那死丫頭,確實做得不對?
環境造就人,形勢比人強。此時此刻的安氏,腦子一下就清明了許多。這些時日,仿佛被豬油蒙住了的腦子,漸漸撥雲見日,若有所思。
她開始為全家搬去花梨書院,做各種必要的準備。
幾天後,東方忠誠要帶一雙兒女,去秦王府的時候,她不聲不響的,也跟著上了馬車。
東方畫錦見到她,不禁十分的詫異。不過,卻也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倒也遵守禮儀,恭敬的喊了她一聲娘。態度不熱絡,卻也不算冷淡,好歹全了她的臉麵。
東方忠誠終於鬆了一口氣。
日後,他要依靠長女畫錦,妻子和長女的矛盾如果不化解的話,一家人搬去了書院,可是會讓人說閑話的。他為人師表,長女又貴為王妃和錦繡夫人,母女不和,傳言出去的話,他作為丈夫和父親,在書院可是沒法立足的。
東方畫錦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很好,便宜娘願意和解,那就好!
話說,跟母親不來往,不親近,她的壓力其實也挺大的!無論如何,她作為女兒,在人前若是被人議論,都沒法理直氣壯。
隻是,若是要她下跪求和,答應許多不合理的條件,她卻是無法做到的。如今,不用下跪,便宜娘主動示好,再好不過了!
她的心裏,又有點酸酸的,
這做人,怎麽就那麽難呢?一帆風順,萬事如意,隻不過是一種美好的憧憬而已。
不過,既然便宜娘願意踏出這一步,她作為女兒,也就不再計較過去種種。盡量的,對便宜娘和氣一點。傍晚,送別的時候,她給了便宜娘兩匹上好的蜀錦,說了幾句暖心窩的話。
但願,從此往後,她和娘家之間,不再烏雲密布。
日子一天天過去。
東方畫錦每隔兩天,去翰林書院上半天的課。
果然,她的教課風格,受到了廣大師生的熱烈喜愛。
諸葛山長也去聽過幾堂她的課,不禁讚不絕口,對夫人讚歎的道:“真沒有想到,錦繡夫人一個沒有做過夫子的人,將的課居然那麽深入淺出,旁征博引,幽默風趣,新穎獨特。上她的課,沒有一個弟子打瞌睡,每一個人都聽得全神貫注,津津有味。大家都反應,上幾次她的課,就可以學到很多東西。有兩個天賦比較高的夫子,都跟我說,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這兩個夫子,估計跟著她上兩個多月的課,就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畫作夫子了!”
這兩個夫子,如今還不是翰林書院的畫作方麵的夫子,隻是在這方麵,比較有天賦,比較優秀而已。如今,因為齊夫子走了,所以才不得不提拔培養幾個新的畫作夫子。
諸葛夫人點頭微笑:“嗯,錦繡夫人確實是個奇女子,芬芬時常提起她。每次一提起她,都滿臉的欽佩,說得眉飛色舞的。你也知道,芬芬是個驕傲的人,如果對方不是人品才學都特別的好,她是不可能會這麽心悅誠服,真心喜歡的!”
諸葛山長惋惜的道:“唉,可惜了啊!這樣的人才,若是能留在翰林書院,該有多好啊!唉,不但她沒法留下,就連孟夫子和齊夫子,也留不住。”
諸葛夫人就白了他一眼:“你就知足吧!她能來這兩個月,把那幾種新的繪畫方法,傳授給翰林書院的弟子,你就該偷笑了!再說了,芬芬能去花梨書院做夫子,那也是她的福氣。日後,有錦繡夫人罩著,她這後半生,就什麽都不用愁了!”
錦繡夫人最討厭男人納妾,如今芬芬夫妻倆都去花梨書院,日後慕容姑爺哪裏還敢做對不起芬芬的事情?除非,他這輩子不要前程,不要名聲了!
錦繡夫人,那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諸葛山長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心裏安慰了不少:“嗯,說的是啊,日後我們就不用操心芬芬了!”
有錦繡夫人護著,慕容姑爺不敢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芬芬的婆婆,也不敢再動不動,就說要給慕容姑爺塞小妾和通房丫頭了。
如今,新的婚姻法雖然出台了,但是執行力度還不大。好些人,其實還是偷偷納妾,偷偷收通房丫頭。好些事情,沒法圓滿解決,還得一步步來。估計,沒有個十年八年,執行力度就沒法達到一定階段。
所以,若是慕容家要偷偷給慕容姑爺納妾收通房丫頭,芬芬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即便得知實情,隻要芬芬還愛著慕容姑爺,舍不得離開他,就沒有辦法。
如今,可好了!芬芬這丫頭,終於不用太操心了!
諸葛山長和夫人對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喜悅和欣慰的淚光。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