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蝶舞跟著一個宮女來到了偏殿的一間房間,還未踏時房間門,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草味,就聽到帶路的宮女解釋道:“娘娘吩咐要小姐和程夫人住在一間房間,這樣方便照顧。睍蓴璩曉”


    對於此次進宮,程蝶舞心中早做了最壞的準備,在經曆了今天軒轅睿的威脅,在經曆了自己以死相逼卻換不來一方清靜,在得知救了太子卻又讓表哥一家再次陷入危機,程蝶舞的心再次被逼到了一處絕境之上,然而,這一次,不同於上次娘親離世的絕境,這一次,她知道,自己的肩上是更多的責任,如果放在以前,或許,程蝶舞會抱著一抹無所謂的心思來麵對李芸娘母女,然而,此時此刻,程蝶舞知道,自己此番進宮,不管程鳳舞是抱的怎樣的心思,自己都要嬴。


    跟著宮女的腳步走進房間,一雙充滿狠毒之色的眸子便直直落進了程蝶舞的雙眸,就見躺在床上的李芸娘正爍爍的看著自己,有些蒼老的臉上掛著一抹不明含意的笑容,而曾經歪斜的嘴角已經然恢複正常,此時,嘴角那抹《赤》《裸》《裸》冷意正毫無遮掩的傾泄而出,讓那個宮女都不覺的腳步怔了一下。


    看到這個樣子的李芸娘,程蝶舞的眼底劃過一抹冷意,這樣的李芸娘,程蝶舞太熟悉太熟悉了。當初,初入定國候府的李芸娘,眼裏就是閃著這麽一種狠毒的神色,從自己娘親的手中奪了掌管大權,後來,眼裏又是閃著這種神情,毒殺了自己的娘親。


    想到這些的程蝶舞,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一緊,狠意瞬間充斥在渾身的每一個細胞,可是,她的臉上卻依然是一幅淡然的表情,看著宮女,狀若關心的問道:“李姨娘的病怎麽樣了?進宮這些日子,我的確是有些記掛呢。”


    “回小姐的話,皇上很是疼愛貴妃娘娘,自從把程夫人接進宮中後,不僅命宮中最好的禦醫來給程夫人問診,隻要是對程夫人身體有益的,不管多珍貴,都拿了出來給程夫人服用。程夫人現在雖然還是不能言語,可是,卻已經比進宮前好了許多,最起碼能自主的做一些動作,讓我們這些奴婢知道她想要什麽,相信,過不了多久,程夫人應該能說些簡單的話。”


    李芸娘被程鳳舞帶入宮中,程蝶舞就想過會是這種結果,此時聽到宮女的回答,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緊,臉上卻是一幅開心的笑意,迎著李芸娘的一雙冷眸,慢慢的走了過去,繼續說道:“那宮中禦醫可有說李姨娘的病是否能全愈?”


    “馮禦醫說,程夫人這病是怒急攻心,腦中溢血所治,想要恢複病發前的樣子不太可能,最好的結果便是能說些簡單的話語,不用人服侍。小姐,這裏是程夫人每日需喂藥的時辰和用量,奴婢全都按馮禦的要求寫在了紙上。娘娘有吩咐,從現在起,至小姐離宮,程夫人每日的飲食起居就全由小姐負責。”


    雖然,宮女心裏對程鳳舞此次的安排很是費解,可是,在宮中見多是非的她自是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依然按程鳳舞的要求把事情仔細交待了一遍。克妻


    程蝶舞沒有回首,一雙美眸直直的看著李芸娘,眼裏劃過一抹未達眼底的笑意,輕笑著說道:“自然貴妃娘娘如此交待,那你就去回她,讓貴妃娘娘放心,我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宮女答應一聲,行了一禮,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待到宮女的腳步聲離開房間,程蝶舞方才轉眸仔細看了下房間,發現房間雖然不大,卻布置的極為奢華,待確定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時,方才慢慢坐到了李芸娘家躺著的床上,表現看像是細心的為李芸娘掖被角,實則程蝶舞輕俯首,一雙美眸毫不避諱的看著李芸娘,用隻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冷冷說道:


    “李芸娘,不管這一次你和你的女兒想做什麽,我不都不會讓你們如願。”說著,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李芸娘,枉你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不還是讓自己的女兒以色侍君,得到如今的榮寵。我真的好想知道,你讓你的寶貝躺在比父親大人還要老的一個男人身上,屈意承歡時,你的心裏可有苦澀。不過,我想,你的心裏應該不會有什麽不適的感覺吧。有一個煙花之地的母親,想必,骨血裏也流著一抹輕浮,我說的對不對呢?”


    程蝶舞並不是什麽心胸狹隘之人,若是換做別人,她定不會說出如此令人難堪之話,可是,對李芸娘,程蝶舞此時隻想著刺激她一下,剛剛的宮女的話她聽的很清楚,因此,程蝶舞知道,不管怎麽樣,都不能讓李芸娘恢複健康,因為,這是李芸娘應得的報應。


    看著李芸娘蒼老的臉上漸漸扭曲的表情,聽著她努力張著嘴,卻還是依然隻能發出簡單的哼哼之聲,看著她那眼裏流露出來的《赤》《裸》《裸》的狠意,程蝶舞淡淡一笑,抬手從自己衣袖裏掏出一方絲帕,仔細、細心的為李芸娘擦拭著嘴角因為激動而流出的口水,繼續低低說道:


    “看著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開心。放心,你不會有恢複健康的機會,因為……”說著,雙眸微眯,語帶狠意的說道:“因為,我不會讓你有那個機會。”說完,把手上的絲帕一收,狠狠攥在手中,右手掏出一根繡花針,用力的刺進了李芸娘的百匯穴,便站起了身子。


    這些日子,程蝶舞把曾經不悔師傅留給自己的醫書全部看了一遍,雖然製毒上她還沒有把握,可是,對於用針刺人的《穴》道而達到某些效果卻掌握的極好。看著慢慢閉著一雙充滿不甘眸子的李芸娘,程蝶舞把繡花針重新放進自己的貼身衣兜,轉身朝房間外走去。殿舞偏樣。


    站在偏殿外,程蝶舞冷冷的看著墨空中的那輪明月,心裏暗自為馮德昭牽掛著,不知道,此時馮德昭他們在哪兒?更不知道,今天軒轅睿說的那番話是真是假。對於馮府,程蝶舞一直是抱著愧疚的心情,直到馮老夫人的離世,這份愧疚便更深了幾許。她不覺暗想:如果時光能倒流,自己絕不會再抱著報複和利用的心態去接近馮府的任何一個人,不管當初他們如何無情的對娘,自己都沒有權利懷著去利用他們,去報複他們的心,因為,如果娘親真的恨馮府的人,曾經就不會對自己講那些事或人,就不會隻說快樂而沒有悲傷。重生之假想夫夫


    這些日子,對馮府,對太子,對身邊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的人產生的愧疚讓程蝶舞疼的喘不過氣來,可是,因為一心想著替太子脫險,程蝶舞一直沒有靜下心來直麵自己內心的這份沉重的愧疚感,而今天晚上,在看到李芸娘,在看著墨空中的明月,在如此一番不知前方有什麽等著自己的處境,卻又如此安靜的一個夜晚時,這份沉得的愧疚感終是從程蝶舞的心底湧了出來。


    程蝶舞知道,自己不是聖人,也有私心,也想著過一份屬於自己的平靜且幸福的生活,所以,當初,她才會不顧一切的去報仇,想著盡快報完仇後便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當初,她才會和暖心鬱達成共識,她才會和李子漠建立合作關係,然而,如今,當一切偏離當初自己所想的軌道,當自己的複仇給太多無辜之人帶來危險和困苦,程蝶舞傻了,呆了,之後,便是深深的愧疚,再然後,便是想著努力去挽救。


    因此,她才會去皇陵探視軒轅澈,才會在皇陵被雷擊時,出錢幫軒轅澈渡過難過,在皇陵被雷擊之事傳遍京中,她才會想盡辦法的補救,而隻所以這樣做,而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想讓自己愧疚的心得到些許安然。可是,再一波接一波的打擊而來時,在軒轅睿用馮德昭做為威脅籌碼時,程蝶舞終是感覺到了無助,那時,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是萬能的,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都太自以為是了,所以,才會有了如今這些事情。


    下午,躺在床上假寐的程蝶舞想了好多好多,想著自己的自以為是所造成的如今後果,想著自己的自信所給身邊之人帶來的傷害,想著她用發簪自殺想要威脅軒轅睿,想著這一切的一切,她終是明白,自己隻所以會造成都市如今局麵,因為自己太過自信,而太子,舅舅一府的下場,有自己的一方麵,而最大的原因則在於比他們更高一等的皇上,那個手握天下人生死大權的皇上,如今,軒轅睿能威脅自己,不也因為他手中握著的權勢,高於自己,大過自己嗎?於是,程蝶舞終是明白了,為什麽世人都想要坐上那個位置,為什麽世間的女子都想要伴在那個人的身邊,隻因為那人的權和勢,隻因為那份權和勢能帶來的無上榮耀與至高權利。


    程鳳舞放棄自己的夢想入宮為妃,給那個比自己父親都還要大的男人做妾,其中的原因也不過如此吧,那我呢?那我呢?


    想著下午自己未理出頭緒的思緒,程蝶舞看著明月,低低喃道:“我錯了,娘兒,我真的錯了,如果不是我,或許,如今的舅舅一家還待在京城,過著安逸的生活,如果不是我,太子也不會去皇陵那麽苦的地方,娘兒……你告訴女兒,我該怎麽做,才能挽救這一切,才能讓所有人的生活恢複原樣,我……該怎麽做?”


    “小姐,貴妃娘娘請你去正殿用餐。”一道恭敬地聲音打斷了程蝶舞的思緒,程蝶舞抬手輕輕把眼角的淚水擦拭幹淨,轉首看著昏黃燈光下的宮女,輕聲問道:“就隻有貴妃娘娘一個人?”d2cm。重生之再嫁


    聽到程蝶舞的話,宮女是個聰明人,很快的便明白了程蝶舞話裏的意思,垂首恭敬地回答道:“皇上今天晚上去了麗貴妃娘娘處安歇,不過,已經吩咐了禦廚,為小姐進宮準備了宴席。”


    聞言,程蝶舞冷冷一笑,暗想,自己倒要看看程鳳舞又學了哪些本事。想到這兒,眼裏閃過一抹譏諷之色,看著宮女,輕聲說道:“那現在就走吧,別讓貴妃娘娘等久了。”


    跟著宮女來到今天見程鳳舞在大殿,就見程鳳舞正半倚在貴妃椅上飲酒,看到走進來的程蝶舞,眼裏劃過一抹恨意,手一揚,把手中的酒杯放到麵前的桌子上,開口說道:“姐姐既然來了,就上菜吧。”一旁的宮女答應一聲,轉身朝殿外走去。


    “姐姐,可看過住的地方了,還滿意嗎?”


    站在殿中間的程蝶舞,一幅淡然表情的看著程鳳舞,笑著回答道:“多謝貴妃娘娘,我很是滿意。”


    程鳳舞冷冷一笑,揚聲說道:“姐姐滿意就好。翡翠,現在什麽時辰了?”


    帶程蝶舞來的宮女忙恭聲回答道:“回娘娘的話,戌時剛過。”


    程蝶舞平靜的站在原地,聽著程鳳舞和貼身宮女的問答,直覺的覺得,程鳳舞這問題並沒有表情那麽簡單,果然,在叫翡翠的宮女回答完後,就見程鳳舞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看著程蝶舞,急切地問道:“姐姐,來時可給我娘兒喂過藥了?如果我沒記錯,戌時應該喂藥的,是不是,翡翠?”


    “回娘娘的話,娘娘沒有記錯,這個時辰,程夫人的確是應該喝藥的。”3106744


    看著程鳳舞,程蝶舞心裏冷冷一笑,挑眉說道:“貴妃娘娘,我已經看過你命人為我留的東西,隻是,我來時,李姨娘正沉睡著,我叫了幾聲都沒有叫醒,正想著來時給貴妃娘娘說此事,如今,既然貴妃娘娘問起,那就勞煩娘娘派人去看一下吧。”


    “什麽?”聽到程蝶舞的話,程鳳舞嗖的一下子從貴妃椅上站了起來,厲聲說道:“太醫有吩咐,此藥必須按時喂食,不得有誤,姐姐怎麽不早說。翡翠,快去請馮太醫。”


    翡翠答應一聲,快步朝殿外走去。


    自如至終,程蝶舞都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在翡翠出去請太醫時,也是鎮定自然的站在原地看著程鳳舞。程鳳舞冷冷看著程蝶舞,語帶冷意的說道:“姐姐,念在你初次入宮,妹妹就不責怪於你了,若是還有下次,別怪妹妹我不念姐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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